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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在一旁屏息等着,不敢开口说话。皇后眸中的神色变换了几次,终于下定决心道:“就依你所言。”

说罢,皇后便立即带人去了太后宫中。

果然没有令她失望,太后对她的态度忽然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你还未入宫时,哀家就觉得你贤良懿德堪配中宫,后来哀家没看错。”太后笑得慈眉善目,她絮叨着往事,仿佛只是寻常的叙旧。“自你入主中宫后,哀家也觉得轻省了不少。”

这世间真真是风水轮流转。

皇后在心中冷笑一声,说话间太后为了抬举她把元后踩了下去。先前可不见太后对她这样的客气,也未曾听过这样的夸赞。

“母后过誉了。”皇后微微一笑,口中谦虚着,那神色却是欣然接受。“妾身可不敢比肩姐姐。”

两人又寒暄了几乎,太后终于转到了正题。

皇后也没有矫情,毕竟眼下圣上还没有归天,祁慎也不是太子,宫中若有太后帮忙,她们行事也能容易些。是以皇后大大方方的道:“眼下有件事,还要请母后帮忙。”

太后扶持今上登基,对自己的眼光亦是极有信心,下一个三十年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皇后直说便是。”太后态度很是痛快,“哀家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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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她心中,乔湛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开始她惧怕乔湛,如今她信任依赖乔湛,她还从未想过,乔湛会发生意外。

见沈惜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太后和皇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着到底是从小没有被精心教养过,经不住事。

“仿佛是遭遇了敌军的一股势力。”太后看着像是被吓傻了的沈惜,和颜悦色的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固城已经发动了不少兵力去寻人。”

沈惜此时才像是回过神来,恐惧之色漫上了她的面颊,她不免有些惊慌失措的道:“侯、侯爷真的失踪了?”

皇后又耐着性子扼要的说了一次,见沈惜仍是满脸惶惶然,最后有些不耐的道:“是兵部送来的消息。本宫和太后娘娘叫你来,倒不是让你担惊受怕,若是这些日子侯爷不往家送信时,你别胡思乱想就是了。”

到底沈惜做了快三年的侯夫人,知道在皇后和太后面前不能失态,才止住了泫然欲泣的泪,哀哀戚戚的应了下来。

才一开口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却不及泪珠滚落的速度。

这副梨花带雨的哀伤模样,再配上那张绝色的面庞,甚是惹人怜惜。也难怪当初乔湛不顾她的身份,非要娶她做嫡妻。

单凭容貌,常玥的确比不上沈惜。

太后看着沈惜,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自从下定决心后,她就越发频繁的想起常玥来。到底是她曾经真心实意疼爱过的小辈,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她亦是有些不忍。

等沈惜缓过来时,太后和皇后又安慰了沈惜几句,见她实在是失魂落魄也听不进什么,便让她回府了。

直到上了马车,沈惜整个人都是木然的红着眼圈,一副魂不守舍的颓然模样。甚至在上马车时,她双腿一软,险些踩空小杌子,从马车上摔下来。幸而兰香在一旁守着,稳稳的扶住了沈惜。

还从未见沈惜如此失态过,兰香和腊梅吓了一跳。可是碍于还在宫中,两人不好问什么,只得把沈惜好歹搀上了马车。

“夫人,您哪里不舒服么?”当马车行驶起来时,兰香按捺不住,急急的问道:“还是出了什么事?”

沈惜只是小声抽噎着摇头,外头跟着的内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便竖起了耳朵,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只沈惜的哭声,便放弃了偷听。

而他没看到的是,沈惜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摆了摆手示意兰香和腊梅安心。

太后和皇后真的都当她是傻子么,糊弄她也懒得把理由编得完美些。

在太后宫中她才听到乔湛失踪的消息时,确实吓了一跳,心也立刻被揪紧了。可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便能觉出其中的漏洞百出。

太后和皇后怎能如此笃定乔湛失踪了两日?从固城往京中传消息,用最快的马日夜兼程不歇息跑,也要七八日的功夫才够。哪怕乔湛真的是两日前不见了,也该是七八日后才能得到消息。

沈惜坚信这件事与皇后脱不开干系,想到前两日周氏与她说的传言,太后有意下懿旨赐婚安阳郡主和顾清……莫非太后和皇后站到了同一边?

如今圣上病重,素来勤勉的帝王已经到了不能亲理朝政的地步,太子之位空悬着实令人忧心又动心。

押对了宝,有了从龙之功,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怎能让人不心动?

只怕太后已经押了祁慎,或许今日就是祁慎的授意——

沈惜想到这儿,不由背脊发寒。

祁慎该知道她肯定会与卫国公府通气,卫国公府同样是在军中有些人脉的,探听到些消息不是难事。他既然能说出来,恐怕乔湛真的被他用计控制了也不一定。

她确实已经迟了几日没收到乔湛的信,祁慎定是监视了侯府才敢这么说。

延迟数日没有收到乔湛的信、皇后和太后亲口所说,最后再被卫国公府证实,由不得沈惜不信。

一路上沈惜脸色时而平和时而紧张,把腊梅和兰香看得绷紧了心弦。只是两人不敢问,好容易挨到了侯府,宫中跟来的人都离开了,两人才敢问出了声。

“先回去。”沈惜摇了摇头,快步走向了正院。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

乔漪正在房中焦急的走来走去,听到小丫鬟的通报声说夫人回来了,她忙快步跑出了房中,正好在院门前和沈惜碰上了。

“嫂子,她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乔漪紧张的拉着沈惜的衣袖检查,仿佛她是去了一趟龙潭虎穴。

沈惜心中一暖,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好歹顾忌着沈惜才回来又是在外面,乔漪才没追问。到了屋中后,沈惜也不再掩饰,疲惫之色便浮现出来。她也没有脱外头的衣裳,坐在了软榻上。

她是真的腿软了。

“我到了太后宫中,见到了太后和皇后。”沈惜没有隐瞒,对乔漪如实相告。“皇后告诉我,说是侯爷已经失踪了两日。”

原本乔漪手中端着要给沈惜的茶,沈惜的话音未落,乔漪手上的动作一顿,茶盏便被失手打翻。

“什、什么?”乔漪犹自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

从乔湛开始征战沙场时,乔漪心中便藏着深深的恐惧,唯恐听到哥哥出事的消息。每一次有人送信来时,她都是提心吊胆的听着,听到哥哥平安无事的消息,才会松一口气。

“阿漪,小心些!”见乔漪茫然失神的险些踩到碎片上,沈惜忙出声提醒。

一旁服侍的腊梅等人面上骇然的神色也没有消去,一时都难以接受这个打击。

房中没有外人在,沈惜也就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让人立刻给卫国公府送消息。“还有齐老将军府上,也悄悄派人去问。”

乔漪一双大眼睛中此时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只能强忍着泪水,怕嫂子担心自己。

“哥哥一定会没事的。”乔漪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沈惜,她又重复了一次,方才狠狠咬住下唇,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很快乔湛失踪的消息便传遍了侯府。

突然夜空中一声惊雷,很快便轰隆隆的一阵电闪雷鸣,已经闷了几日的雨,终于下了起来。

可能是惊雷吓到了琰哥儿,沈惜和乔漪在外间都听到了他的哭声。沈惜忙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进屋去看琰哥儿。

奶娘怎么哄他都还是哭,末了还是沈惜亲自抱起来才好。

看着怀中幼子天真无邪的小脸儿,还有乔漪在旁边全然的依赖,沈惜心中柔软酸楚的同时,又生出一种坚韧。

虽是风雨已至,她定然不会让外头的风雨吹到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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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

“乔湛失踪了?”祁恪才听到这消息时,也吃了一惊。

幕僚们忙把今日傍晚所听到的传闻一五一十告知,让祁恪早做准备。

“奉父皇之命监国的可是两个人。”祁恪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是一片冰凉。“他祁慎倒是好本事,才不过半日,就要搅弄风云。”

兵部有这样的消息他事前竟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显然是祁慎的精心安排。

“祁慎想要摆弄乔湛还有些难度。”祁恪沉声道:“定是他用了什么鬼蜮伎俩绊住了乔湛,让他一时难以脱身。”

哪怕是传递假消息,也能拖延上七八日,足以办到许多事了。

“王爷,永宁侯府的四姑娘在郊外出事,只怕正是瑞亲王所为。”无论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也好,还是想拉拢乔湛也罢,祁恪也从没放弃寻找真相。他身边领命去追查此事的人回道:“若不是齐小侯爷出现,只怕乔四姑娘就真的有危险了。”

祁恪的眼神微变。

这结果不算出乎他的意料,而熟知他的幕僚,也不免生出几分遗憾之感。

“想办法弄清楚乔湛失踪的真相。”祁恪很快收敛了神色,沉声道:“盯紧了祁慎那边的动静。”

身边的幕僚们应声而下,只留下祁恪独自在书房中。

她一定很害怕。

祁恪手中摩挲着一支赤金发簪,心神却飘出了很远。犹豫了片刻,他端端正正的写了数十个字,吹干墨迹亲自封好后,叫来了自己的心腹长随。

“把这封信,悄悄的送到永宁侯府。”祁恪顿了顿,仿佛要积攒些勇气才能往下继续说似的“把它交给永宁侯夫人。”

长随才要答应着去了,却听到夜空中响起的一声惊雷。顷刻间便落下雨来,倒也方便行事。

书房的门开了,烺哥儿捧着自己宝贝匣子,静静的站在门外。他身上的衣裳有些湿,身后还跟着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

祁恪的书房不是什么人都能所以进的,是以丫鬟们见祁恪没有责备之意,都悄悄的退了出去。

烺哥儿走到书案前,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只草编的蝈蝈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中。

他扬起小脸,对祁恪认真的道:“把这个带上,她会相信的。”

第213章 报恩

祁恪见烺哥儿的小脸儿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天真笑容, 也不是他心智未开时的呆滞,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凝重。

这样的神色出现尚不足五岁的孩童脸上实在是太过违和,他先前从未在烺哥儿的脸上见过。

“父王,永宁侯夫人是有危险了吗?”烺哥儿把手中的蝈蝈放到了祁恪的书案上,抱紧了怀中的匣子,他小声的问。

祁恪回过神来, 他的大手抚上了烺哥儿的发心, “怎么忽然这样说?”

“我听到了。”烺哥儿咬了咬下唇, 道:“方才爹爹说话时,我在门外。”

烺哥儿为了不让常玥陷害沈惜的计划实施, 自己拖住了珊瑚。为了彻底让常玥失去臂膀, 烺哥儿不惜伤害自己。常玥和陈莹不对付,陈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自己父王也不会坐视不理。

虽说今日发生了很多事, 但烺哥儿还小,至多只是担心皇祖父生病, 也想不到大人们间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他悄悄的跑过来,只是想让祁恪心疼进而处置常玥罢了。

他知道父王的这些幕僚来是有要事, 故此便悄悄先躲起来,预备等到他们走后再进去。没想到会听到那些话, 顿时让他胆战心惊。

“爹爹, 我知道错了。”烺哥儿见祁恪只是静静的望着自己没有说话,顿时低下了头,小声道:“我不该偷听, 我也想走的,可我听到了她的名字——”

烺哥儿一时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不见了方才的稳重。

看样子父王是想给永宁侯夫人送信,若是因为自己影响了父王的决定,那就糟了!

“如果她见了这个,一定会相信您说的话!”烺哥儿急得红了眼圈,声音里有几分哽咽。

正在烺哥儿忐忑不安时,只见祁恪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了那个草编的蝈蝈,依言放在了信封中。他给心腹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东西先行离开。

“多谢爹爹!”烺哥儿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祁恪把烺哥儿抱到自己的膝头,放缓了声音道:“这么喜欢永宁侯夫人?”

烺哥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声的道:“她像娘。”

他看着儿子,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钝钝的痛了起来。无论他想怎样多疼些烺哥儿,却都取代不了娘亲对孩子的爱。原来烺哥儿一直渴求,有人如同娘亲般的对他好。

若烺哥儿从开始就是个正常孩子倒也罢了,别人不敢敷衍他。烺哥儿前两年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委屈。

只有沈惜那样温柔的待他,并不因为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的就糊弄他,不仅耐心呵护,还两次救了他。烺哥儿把她当做娘亲一样看待,倒也不让人意外。

“爹爹,你帮帮她好不好?”烺哥儿睁着一双紫葡萄似的大眼睛,满是哀求的看着祁恪。

就在今日午宴时,他虽然狠狠跌了一跤,手掌蹭破了很疼,可他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他终于能帮她的忙,也能保护她一次。

可刚刚,那点子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爹爹答应你。”祁恪缓缓闭上了眼,又睁开。他神色珍重的道:“爹爹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忙。”

烺哥儿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来。

“还疼不疼?”祁恪看着烺哥儿手掌擦破的痕迹,心疼极了。

烺哥儿却摇了摇头,他乖巧的把手掌抽了回来,懂事的道:“爹爹我不疼的。”

只要能保护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祁恪看着怀中满足的儿子,目光落在书案一角放着的簪子上。那支簪子,是沈惜头一次救烺哥儿时,遗落在淑妃宫中的。

他会保护她,就当是为了……

为了报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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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疾风骤雨。

过了子时,沈惜还是没有丁点儿睡意,她知道乔漪一定也还醒着,只有两人中间夹着的小葡萄无忧无虑睡得香甜。

沈惜睁开眼睛盯着帐顶,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和原主的命运还真有些相似,自小便都是无依无靠的长大,只是她性子比原主刚强些,面对的问题只会竭尽全力去解决。

怨天尤人只会徒增烦恼,既是她如今享受了常人不能有的荣华富贵,必然也要有承担常人不曾经历的权谋斗争所带来的后果。

假设能认定一切都是祁慎所为,如今圣上病重他有了夺位之心,势必要控制住在边城的乔湛。京中的皇子还有祁恪,若是起事时祁恪往外传递消息,要防止乔湛带兵以勤王的名义杀回京城。

沈惜对乔湛有信心,哪怕他是一时被祁慎控制,也一定有办法脱身。乔湛在军中素有威望,祁慎下狠手也没那么容易。

若是杀不了乔湛,祁慎应该有别的准备让他听命自己。

而她、乔漪、乔琰便会成为祁慎的目标了。若是以她们的生命相要挟,乔湛便不得不听话。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乔漪和乔琰却是她要保护好的。

与其都被祁慎所控制,倒不如先保下两个——

沈惜翻了个身,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她看着熟睡的儿子和闭着眼装睡的乔漪,心中又是柔软又是酸楚。到了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她只得尽量保全她们。

想到这儿,沈惜再也躺不住了。

“阿漪,帮嫂子看着小葡萄好不好?”沈惜突然开口道:“我心里有些乱,想起来坐坐。”

乔漪听到沈惜的声音也不再装睡,睁开了眼睛。“嫂子,您哪里不舒服么?”

沈惜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感觉有些闷。”

出了这样的事,嫂子心里的难受一定不必自己少,可是嫂子还要撑着家里。乔漪懂事的点头应下,看着沈惜披衣起身,自己没有跟出去。

有自己在嫂子还要强颜欢笑的安慰她,她不想给嫂子再添烦恼。

故此乔漪只是悄悄叫来了兰香和兰草嘱咐她们好好陪着沈惜,自己则是留在了里屋守着琰哥儿。

她以为沈惜只是心烦意乱出去散散心,殊不知沈惜离开里屋后并没对着窗外的暴雨悲春伤秋,而是穿好了衣裳,让兰草帮她把头发简单的绾起来,即刻命人请了张嬷嬷和赵嬷嬷过来。

“两位嬷嬷帮着娘管过私产,有件事我想问问。”沈惜请两人在小杌子上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有哪几处是比较隐蔽,离京中又不远的?”

两人疑惑的对视一眼,不知沈惜是何用意。

乔湛失踪的消息在侯府中已经传开了,两人也是万分着急。她们以为沈惜会慌了神,没有料到沈惜竟是出乎意料的镇定。

“确实有两处。”见沈惜问话,张嬷嬷脑中飞快的回想着方氏私人购置的田产和房屋,答道:“俱是在京郊的村子,是准备给身边的丫鬟留着做陪嫁用,并没有以侯府或是方家的名义买。当时那丫鬟远嫁去了别处,房子便暂留着。”

沈惜在心中暗暗谋算这,若是让乔漪和乔琰离开,这样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

“您二位服侍过娘的,侯爷和四姑娘把您二位也当长辈看待,有件事我想请您二位帮忙。”沈惜坦然的道:“若是侯府真的陷入危机,我预备把乔漪和乔琰送走。”

张嬷嬷和赵嬷嬷愣了一下。

侯府走到今日并不是一帆风顺,也是经历过风浪的,故此她们两人并不如小丫鬟一样惊慌失措。相反两人还想劝沈惜和乔漪要稳住,切不可乱了阵脚。

沈惜说是要送四姑娘和小公子离开,只是没提自己……难道夫人准备自己留下么?

“夫人,那您怎么办?”张嬷嬷怕沈惜年纪轻,又没有经历过大风浪,怕她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婉转劝道:“等到明日,您可以同卫国公府、方府商量一二。”

赵嬷嬷也附和道:“侯爷是经历过风浪的,夫人切不可自乱阵脚。”

沈惜自是也察觉到二人用意,微微颔首道:“这是自然,我从宫中回来后已经命人去给卫国公府、方家、齐老将军府上送信。”

“总要留个退路。”沈惜笑了笑,道:“我只是说万一,没说一定就要送他们走。”

退一步说,想送她们安然离开也没有那么容易。

侯府外头一定有祁慎的人在监视着,若发现她们离开,必会采取措施。甚至她们恐怕都离不了京城,就会被祁慎的人带走。

沈惜还没想着要自投罗网。

去找册子的人已经回来,沈惜叫了张嬷嬷和赵嬷嬷上前商议了一番,最终圈定了一处。

“这事二位嬷嬷还请不要透出风声,我不想让四姑娘知道。”沈惜道:“她年纪还小,光是听到侯爷失踪的事,便已经让她吓坏了。”

两人忙点头。

门前的帘子微动,是兰香端着一个黑漆连珠托盘,上头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甜汤。

“四姑娘特意嘱咐我们给您做的。”

沈惜早就留意到门帘外有动静,只怕是乔漪担心她,才让人来打探消息。既是已经是商议完,沈惜便让她们回去休息,自己也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