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陈嬷嬷便明白,卫珏有这个本领,能让她今后的日子崩溃,能让她不好过!

陈嬷嬷便小心翼翼地道:“太后,要不然奴婢再与卫小主一起,询问小福子与小禄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示

太后揭起眼皮,很不耐烦,“恩。”

小福子与小禄子却有些吃惊,心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死咬着没那个人么,死咬着卫珏么?怎么陈嬷嬷又改变主意了?

不错,陈嬷嬷的确暗示过他们,只要他们按商定好的来做,他们便会如愿以偿。

而陈嬷嬷也会帮助他们一同指证卫珏。

可没有想到,乍一开始,事情便出忽意外,卫珏编出了个莫须有的女人出来,还把那女人指认成了红锦…的确有人跟小福子与小禄子联系,许以大好前程,让他们指认卫珏,但那个人是不是红锦,却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卫珏所述之言,听在他们耳里,也是似是而非,让他们疑惑不已。

但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也要将卫珏扯下水来…可现如今的形势,卫珏已然承认了自己指使,只是这幕后另有高人指挥…他们两人的头脑便不够用了,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办。

陈嬷嬷走到两人身边,死盯着他们,问道:“你们且说说,如卫小主所述,到底有没有听从他们指示,来指证卫小主?”

小福子还没弄清楚陈嬷嬷已改变主意,直直地回答:“没有,没有,奴才只和卫小主说过话…”

陈嬷嬷眼底闪过一丝狠利:“是么?”

小禄子感觉到了陈嬷嬷的不快,却犹豫起来,垂头不答。

陈嬷嬷哪里会放过他,便转头对他道:“你说呢,小禄子?“

小禄子比小福子机灵了许多,知道得罪了太后身边的陈嬷嬷是什么后果,陈嬷嬷的身份,比王顺在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又更近了几分,连王顺最风光之时,也要给陈嬷嬷几分脸色。

王顺如今已然倒了,他要成为第二个王顺,就不能得罪陈嬷嬷。

他听清了陈嬷嬷的语意,她在要他按卫珏所说的指证!

虽则他也不明白,为何她忽然间转变了主意。

但如若不依照她的要求,她会马上叫他们两人好看,与这相比,那暗中指使他们的人许的似锦前程便算不得什么了。

再者,那红锦是什么人,他们可不知道。

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宫婢吧?

指证便指证了吧,指证了红锦,卫珏也跑不了罪责,这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小禄子思前想后,抬起头来吞吞吐吐,“奴才们的确,的确有按那人的指示来指证卫小主…”

他一说出口,小福子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直盯着他。

而陈嬷嬷则是轻轻吐了一口气,至于太后却是笑了:“果然,这现实的生活,比戏曲更精彩了几分。”

陈嬷嬷便道:“小禄子,你且继续往下说!”

小禄子得了肯定,便道:“奴才们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她每次见奴才,都以长披披风,围脖遮面,奴才们并没有卫小主那般的机灵,因此,并没看清她的长相特征,但今日听卫小主这么一描述,才有几分肯定,也许那人便是红锦?”

太后便道:“你可知道,这红锦是什么人?”

小禄子连连磕头:“奴才们的确不知道这红锦是什么人,今日才听见卫小主提及…她向奴才们许以重金,又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依照她的话来做了,日后王顺大总管的位置便是我们的了…”

太后越听越怒,一拍椅背:“大胆,这寿安宫,还是不是哀家的寿安宫!竟然把手脚伸到了哀家这里来?连哀家的总管都要由外人指定?”

小福子与小禄子吓得噤口不言。

而陈嬷嬷更是屏息静气,在心底暗暗合什,别让这卫珏再攀扯了,不知道她还会攀扯出什么事来,到此为止吧!

大殿里面,静得让人可怕,珠帘被风吹动,轻轻地敲击,都让小福子与小禄子心惊胆颤。

“一个小小的宫婢,竟然这么大的权势,比哀家这个太后的权势更大,竟能指定哀家的总管了,哀家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太后雷霆之怒持续迸发。

殿内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咬着牙道:“陈嬷嬷,你去,把这个人提了上来,与他们对质,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她眼眸落到小福子与小禄子的脸上,再扫到卫珏的身上,却见卫珏洁白如玉的脸颊冰凉如雪一般,脸上却丝豪没有惊色,那般的淡然,心底那股厌恶之感便又升了起来,慈宁宫那一位,也是这样,无论成功与失败,她从没从她脸上看明白过高兴与悲伤,这些年,她竭力地也想学了她那幅样子,可从来没有一次学会!

她永远只能屈居人下,既使她也成了太后,却永远只能被她压着,等着她鹤驾归西,她才能真正做主,不…她不愿意再看到这一幕了,后宫,一位太皇太后便压制她这么久,已到了她要作主的时侯了。

陈嬷嬷低声应了声:“奴婢遵命。”便朝殿门外走了去。

隔不了一会儿,陈嬷嬷领了几名奴婢将红锦请到。

一走进殿门,红锦便见到了卫珏静静站在大堂之上,小福子与小禄子则跪伏于地,身子缩成一团。

她垂了头走进殿内,心底隐隐升起不祥之感,可她却不明白,这股不祥之感从何而来。

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的,和小福子小禄子联络之人,并不是她,而是鳌拜安插在宫里的人,而与陈嬷嬷联络的,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这一次,十拿九稳可使得卫珏被定罪。

只要她被定了罪,再给她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儿,那张名单便会随着她的死,烟消云散,没有人会知道那张名单不见了。

连老爷都不会知道。

所以,陈嬷嬷来请她见太后之时,她着实吓了一跳,她知道陈嬷嬷的,这个女人,极为贪婪,无论什么事,给些银钱,便能打听了出来,让她在此事之上帮嘴,也是红锦暗中指使的,所以,来寿安宫的路上,红锦便拿了不少好处出来,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次,陈嬷嬷却前所未有的铁面无私,全无所动,推却了红锦递过来的银两,只道:“红锦姑姑别担心,太后有些话问罢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微笑

陈嬷嬷越是和蔼可亲,红锦心底越发的惊疑,待看到卫珏,心底更为惊疑了,按道理来说,理应是卫珏跪在地上,甚至被施了刑…这也是和陈嬷嬷说好了的,要想办法对卫珏用刑…那一日,她被卫珏用钗子制住,这个仇,不能不报!

可为何,卫珏看起来精神不错?

红锦悄悄拿眼角往卫珏那边望了去,却冷不防地,卫珏竟然回过头来,朝她微微地笑了。

这一笑,让红锦看出了几分不怀好意来,不由吓了一跳,心底便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跪下行礼之后,红锦趴伏于地,那颗扑通直跳着的心却跳得更为剧烈了。

“这一位,便是红锦?”太后沉稳地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倒真是个忠厚老实的相貌。”

陈嬷嬷道:“不错,太后娘娘,这位便是红锦。”

太后现在对陈嬷嬷已极不信任,便道:“听说,你和她见过几面?”

陈嬷嬷额头冒出了冷汗:“太后娘娘,奴婢偶尔去储秀宫,和红锦姑姑遇见过几次,只不过,奴婢和她,连话都没有说过呢。”

太后便恩了一声,对卫珏道:“卫珏,你既已指证红锦是指使你的幕后之人,如今红锦已在此处,有什么证据,便说了出来吧,如若不然,便是你胡乱指证,想拖人下水,减轻罪责,哀家定不饶恕!”

卫珏低声应道:“是,太后娘娘…红锦姑姑每次来见奴婢,总穿着长披风,更以围脖遮面,和奴婢说话,更是隔着窗子,让奴婢完全见不到她的模样,奴婢事后虽然机警,看清了她手腕上的镯子与耳后那颗红痣,将她认了出来,但到底这只是奴婢的一言之词…”

太后便截住了她的话语,“如此说来,你全无证据?”

太后对卫珏已生厌恶,留着她说了这么久,也只是为了查清身边奴才到底有几个忠心的而已,如果卫珏全无证据,太后却是半分儿机会都不想给她了。

卫珏道:“不,太后,奴婢当然有证据。”

太后便冷冷地道:“既有证据,说出来便罢了,何故故弄玄虚?”

听了这话,陈嬷嬷心底倒有几分痛快,从太后说话的语气之中可以瞧出,太后对卫珏也极为不满,她使得陈嬷嬷在太后心目之中的信任差点儿崩溃,可她自己呢,却也得不偿失。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便是这个理儿了。

陈嬷嬷心想,到底这卫珏年轻,给她误打误撞地,投了太后的脾气,可她不知道,太后却是最不喜欢被人控制的,只要她醒悟了过来,这卫珏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她陈嬷嬷,只要这风声一过去了,老老实实做几天人,太后把今日之事渐渐遗忘,她便又会东山再起。

陈嬷嬷想及此,朝下边望去,看见红锦苍白如纸的脸,倒有些可惜,心想红锦是伺侯瓜尔佳氏的,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卫珏,使得卫珏用这样的方法来陷害于她?

只不过,这可不关她什么事了,她们两人狗咬狗去罢,银子摸起来虽然手感极好,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不值得。

陈嬷嬷眼观心,心观鼻地站着。

卫珏道:“禀太后娘娘,王总管身染重病,连太医都查不出来他身上病症,却是因为奴婢从红锦姑姑手里拿的那药,却是极为珍贵的,红锦姑姑说了,那药极难炼制,要经几十道工序才能制成,下药之后,几个时辰之内,便会在体内化解,无影无踪,因此,她每次,只给了我少许…”

红锦吃惊地抬起头来,直盯着卫珏,瞪大了双眼,“奴婢给了你什么药?奴婢从未给过你药…”

卫珏满脸委屈,“我便知道,姑姑不会承认的。”

红锦着实委屈,她一进门,便被按着跪在了地上,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卫珏一番话给弄得昏了,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什么药?

对卫珏,她倒有些明白了,但凡卫珏说的问的,都不会是什么好话,一定得否认。

红锦转过头去,连连磕头:“太后娘娘,奴婢着实没给什么药给卫小主,求您明鉴。”

太后冷冷地道:“吵得哀家头痛,还不捂住了她的嘴,让她说的时侯,再说!”

便有宫婢上前,拿帕子塞进红锦的嘴里,又将她双手反绞,捆绑起来。

卫珏道:“太后娘娘,奴婢发觉了暗中指使奴婢的人,便是红锦姑姑,但姑姑却不知道,她再次和奴婢相见,要让奴婢再次下药,奴婢便留个心眼,暗中观察那药是从何处取出来的,因奴婢猜测,如此贵重药物,姑姑定是贴身藏着,不经它人之手,果然,在拿药之前,奴便听到了钗环相扣之声,于是从窗子的缝隙当中望了去,便见着姑姑取下了手腕上戴的那翡翠镶金镯子,也不知按了那镯子上的什么地方,镯子便断开了两截,里面却是空心的,姑姑便把那蜡丸拿了出来…”

听到这里,红锦剧烈的挣扎,眼底冒出极为恐怖的光芒来,反绞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往袖子里缩去。

太后点了点头,陈嬷嬷便上前,几步走到了红锦的跟前,一把拉起她的袖子,也不顾她挣扎,从她手腕上拔下了镯子。

那镯子被呈在盘子上端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只略瞧了瞧,“这便是那镯子?”又对陈嬷嬷道,“你且看看,这镯子能否被打开?”

陈嬷嬷拿起那镯子,按了几下,那镯子便啪地一声,断成两截,里面却是空心的,并没有什么药丸。

太后见那镯子空心,心底已然信了几分,却道:”卫珏,你不是说这镯子里藏有东西么,怎么是空的?”

红锦连连点头,拿希翼的目光朝太后望着。

卫珏道:“奴婢还记得,最后一次姑姑拿药给我的时侯,不小心捏破了蜡丸,使得那药粉撒了一些在镯子边上,因是最后一次用药,那一次给我的,也是最后一个药丸,但那药粉,沾在了镯子里,却是无法擦去的,想来姑姑也不会清洗…只要太后唤了御医来,一查便知。”

第一百八十章 说谎之人

太后便道:“去,传了那位给王顺诊病的御医过来,今日之事,哀家要弄个一清二楚才行,哀家倒要看看,哀家身边之人,到底谁在说谎。”

红锦嘴里堵了布块,急得嘴巴里直呜呜,可却没有谁理她,太后仿佛将她忘记了。

隔不了一会儿,御医被带到,把那镯子放进清水里,附在镯子上的药粉便化在了清水里边,他用一只小雀喂了那清水,不一会儿功夫,小雀便死了,御医观其症状,便向太后回复:“太后娘娘,从症状上来看,这药粉,的确与王总管所中之毒相似。”

红锦心底充满了绝望,到这个时侯,她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被拖入一个怎么样的陷阱之内,在那一次,卫珏从她手里讹去名单之时开始,她便想着一箭两雕了,她没有想到,卫珏居然想一步行三步,将那毒害王顺的药粉灌了少许在她的镯子里,而她自己,因名单失去,惊慌之下,也没有仔细察看那镯子!

卫珏不但拿去了那名单,而且,已然挖好了坑等着她。

那个时侯,她仿佛是失口说过寿安宫,却不是失口,是说给她听的,就是让她去查寿安宫发生之事,然后跳进这陷阱里。

别人想一步便行一步,而卫珏,却能走一步,连后边十几二十步都想好了。

难怪她离开之时,曾对她说过,“自有人来收拾她!”

她红锦已成了卫珏的工具,要让她利用殆尽,这一切才会落幕。

是她自己,一脚踏进了卫珏设好的陷阱里。

她剧烈地挣扎着,不,她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以往,她会失败,会败在别人的手里,但每一次,她都会反转过来,所以,她才会这般鳌拜的看重,使得他将府里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不择手段,是她做事的方法。

可她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比她还要不择手段。

她眼框欲裂,拿充血的眼眸朝卫珏望定,如果不是两名宫婢拉住,仿佛要上前撕碎卫珏一般。

她的模样,终于引起了太后的注目,“事情既已查得清楚,但总得让当事之人辩驳几句,如若不然,又有人怨怪哀家冤枉好人了。”

有宫婢上前,一把扯出了红锦嘴里边塞着的布巾子,红锦凄利大叫:“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不知道什么药粉,和王总管也素不相识,并没有想着杀他,请太后明鉴。”

太后垂着眼,并不望她,陈嬷嬷便道:“红锦,那你且说说,你这锣子里的药粉,是怎么来的?”

红锦一滞,也顾不上许多,掉转头来便指着卫珏:“是她,是她陷害奴婢的,那药粉定也是她灌进去的!”

卫珏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红锦姑姑,你是瓜尔佳凌月身边的,你们居于西厢房,而我,却住在后院,平日里连来往都没有,何故,我会陷害于你?”

红锦咬牙切齿,“你忌恨我们家小主,所以设计陷害她身边之人!”

她的口不择言,让太后都笑了出声:“你家小主?你家小主不是出宫去了么?怎么,她出宫,也和卫珏有关系?”

太后哪里肯相信,瓜尔佳凌月是何等的身份,而卫珏,又是怎么样的身份?虽同为秀女,却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位相差极远,说卫珏无端端的能将瓜尔佳凌月陷害出了宫去,要太后怎么相信?

红锦连声道:“太后娘娘,你相信奴婢,是她,是她使得我家小主…”

太后截住了她的话,冷声道:“你胡说什么,你家小主不是因病出宫的么?难道另有内情?”

红锦一滞,此时才悟起,这件事儿,可不能再四周围传扬开来,如若不然,丢了瓜尔佳氏的面子,老爷不会放过她。

此时,却听得卫珏道:“太后娘娘,她这般的喊冤,也许真另有内情,太后娘娘不如使人问问她,如果这镯子不是装药丸的,那么,它原来装的什么呢?”卫珏极为认真地道,“依奴婢看,如没有特殊用途,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戴一个空心的镯子在手腕之上的。”

红锦一惊,身上忽地冒出了身冷汗,不错,她不能再喊冤下去了,那镯子里边装的是什么?是老爷视若性命的名单,而如今,这名单已落入了卫珏的手里。

经过今日之事,老爷在宫内的耳目定会把这消息传至他的耳内,镯子里的名单不见了,她要怎样向老爷交待?

不,老爷并不知道她将名单藏在里边,也许,还能拖延些时日,老爷对忠心之人还是极好的,他会救她的!

只要卫珏不说出那名单之事!

红锦闭紧了双唇,身上只觉阵阵发寒,为何她会惹上了这么个不该惹的人?

红锦忽然的沉默,让太后皱了皱眉,真亲自问道:“红锦,你便告诉哀家,你那镯子里边,到底藏了什么?”

红锦闭紧了双目,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却紧闭双唇,一声不出。

陈嬷嬷便道:“太后娘娘,看来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了,的确是这红锦为幕后主使,让卫小主给小福子小禄子传话,让他们毒害王总管的,您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置?”

太后冷笑道:“红锦,不是伺侯瓜尔佳氏的么?她把手伸到了哀家的寿安宫来,会安着什么好心?你且仔细查查,看这王顺和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

陈嬷嬷垂头应了,再问,“按道理说,这红锦是主犯,卫珏算是从犯,可卫小主到底是秀女,隔几日要终选了,你瞧瞧,是不是将此事禀报太皇太后一声?”

太后道:“还禀报什么?咱们巴巴儿赶了上去,人家不一定喜欢,这卫珏既是犯了错儿,打发出宫便罢了,看在她替哀家查清此事的份上,便也因病出宫吧,算给她留几分颜面。”

陈嬷嬷知道,太后这是和太皇太后对上了,太皇太后那边有一个瓜尔佳凌月被因病出宫了,连通都没通知她一声,她这边,便整一个卫珏因病出宫,也就不用通知慈宁宫那边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姿色

可怜这卫珏,有几分姿色,好不容易被太皇太后看中,进了秀女的行列,到头来,却还是被赶出宫去,陈嬷嬷往堂下望去,忽对卫珏有些同情。

可同情归同情,该下的懿旨,却还是要下的。

这卫珏,送出宫去也好,别在这宫里头祸害别人,冷不防的,连她这样常年在太后跟前伺侯的人,都差点儿让太后不信任了。

陈嬷嬷便似笑非笑地道:“卫氏,你既是从犯,那这宫里头,便不能留下你了,太后娘娘慈悲,准你因病出宫,日后便男婚女嫁,和皇室再无任何关系。”

往下望去,卫珏脸色更如玉一般的白,衬得鬓角乌发似鸦一般,嘴唇上的血色更一下子褪得干净。

可怜的人,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会被从轻发落吧?

可没有想到,太后最不喜欢的,便是那自作聪明之人了。

说到底,这寿安宫之内,最懂得太后心思的,还只有她陈嬷嬷,因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太后隐忍得多么的幸苦,在睿智而长寿的太皇太后之下,她伏小作低,已做了多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