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趴在板车上,面色苍白如纸,手腕血流不止,对上傅恒泽淡漠无温的眼,她道:“傅恒泽!救我!我腹中有你的孩儿!你放心……我有法子帮你夺回一切!”

傅恒泽目光微冷。

淑妃如此狼狈,可见苏家败了。

呵,苏家也不过如此。

他手中的.弓.弩.渐渐抬起,对准了淑妃,男人的表情毫无波澜,仿佛他即将射.杀的,不过就是林中一只不起眼的猎物。

淑妃大惊,一脸不可思议,“为什么?我腹中怀的是你的孩子!”

傅恒泽唇角一抽,“那又如何?男人只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给自己生孩子,而你……不配。”

此言一出,他指尖微松,一根黑白羽.林.箭.直.直.刺.入了淑妃的胸.口,一箭致命。

淑妃的眼布着血丝,一直未曾闭上。

她出生富贵,姑母是皇太后,她入宫嫁给了心爱的表哥,一切本该顺风顺水,她是这世间最受老天偏宠的女子,可她今年二十岁还不到,却是这么个死法……

为什么!为什么?!

她死不瞑目。

这厢,傅恒泽挥了挥手,让人将淑妃的尸首拖走。

傅恒泽面色难看至极,萧昱谨将苏家女给他送来,是在羞辱他吧?!

此时,一骑着良驹的男子急速赶来,抱拳道:“世子,城外十里,发现了穆家兵马!咱们中计了!皇上与穆家这次是里应外合,故意引世子出手,这才方便对咱们前后夹击!”

苏家已大败,此刻直接攻入皇宫,恐怕傅家与他都会成为萧昱谨的瓮中之鳖。

萧昱谨,你当真够狠!

逼着苏、傅两家反了,如此一来,萧昱谨就能有足够的理由铲除碍眼的势力。

傅恒泽握着缰绳的手攥的死紧,手背青筋腾起,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眸赤红,片刻低喝道:“撤!去北魏!暗部留在京城,随时听候差遣!”

***

苏家一夜之间倒台。

苏相一党皆被牵连,上至三品大员,下至七品禁军,无一幸免。

虽说朝堂上大换血了一次,但有关萧昱谨并非帝王亲生骨血,以及先帝遗诏的事仍在坊间悄然流传了开来。

但帝王并未动作,京城仿佛一时间归为平静,一场动乱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结束了。

未央宫内,穆温烟躺在床榻上,芊芊玉手露出一小截,御医隔着一方娟帕,正细细看诊。

“如何?”未及御医禀报,立在软塌边的萧昱谨当即问道。

御医自是看出了帝王对皇后这一胎的重视,把脉过后,如实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一胎甚稳,眼下已有胎动,皇上若是稍作留意,还能感受到皇嗣胎动。”

萧昱谨一惯微微锁着的眉舒展开了,仿佛绽放出了一丝笑意,但不甚明显,眸光温和的不像话。

他看着躺在榻上的妙龄女子,目光又落在了她仍旧纤细的小蛮腰上,方才还展开的眉目又拧了起来。

穆温烟却是沉浸在为人母的欢喜之中,胎动不甚明显,但小腹偶尔能够感觉到的轻微动静,令得她有种难以言表的激动。

御医写了安胎药方就退了下去。

穆温烟坐起身来,萧昱谨一把将她拉起,大掌直接在她的细腰上丈量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满,“怎么还是这么细?”

穆温烟不明白萧昱谨的忧虑,更是不明白,每年因为难产而死的妇人究竟有多少。

她一心记着帝王头顶的.绿.帽.子,淑妃已不复存在,她又少了一个情敌,但这后宫之中还有其他女子,她皆不喜。

她想一人霸占萧昱谨,尤其是有孕在身,她无法全身心争宠。

万一让哪个别有心机的妖精有机可乘,那就不好了。

穆温烟仗着自己有身孕,抓着萧昱谨的大掌放在了她的小腹上,“皇上呀,我知你近日公务繁忙,可后宫那几位妃嫔……你打算怎么处置呀?”

萧昱谨知道她的小算计。

此前不过是权宜之计,才纳了后宫妃嫔。

倘若后宫只有穆温烟一人,朝廷大臣当然会向他施压,对穆温烟,对穆家都没有好处。

那些女子,不过只是挡在前面的盾牌罢了。

只可惜,穆温烟根本不懂他的用心良苦。

萧昱谨又发现,穆温烟时不时盯着他的头顶看,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剑眉一拧,掌心发痒,有点想打人。

考虑到穆温烟腹中孩子,萧昱谨忍了忍,谁让她现在就是小祖宗,“她们并无大过,朕不便直接杀了。朕已命人将那几人送出宫,在宫外庵堂“静养”。”

穆温烟努努嘴,不太满意。

为何不让后宫妃嫔皆出宫,再另外嫁人?

当然了,她也能够理解萧昱谨,毕竟这些妃嫔名义上都是萧昱谨的人,直接挑明了让她们再嫁,估计他面子上过不去。

***

叛乱暂时平定之后的几日,朝中依旧有大动作。

但朝堂之事,对穆长风而言,如同嚼蜡。

他也毫不关注。

然而,短短几天之内,他仿佛像是失了魂一样,寝食难安,茶饭不思。

国公夫人打算在京城多住一阵子,直至穆温烟顺利生产才离开。

穆长风倚着门扇,敲了几下门,轻咳道:“咳咳咳,母亲,儿子心中有惑,不知母亲可否解答?”

国公夫人今日又是华贵美艳的一天,穿着镂金百蝶穿花紫色绸衣,妆容精妩媚。她侧过脸,从她的角度去看,穆长风着一袭宝蓝色绣暗纹的锦缎长袍,又换了墨玉冠,腰上挂了墨玉,下巴的胡渣刮的一干二净,细细一闻,他身上还有淡淡菊香……

思.春.了。

国公夫人突然眼眸一红,她盼这一天,着实盼的有些久了。

烟儿都快要当娘了,老大总算情窦初开。

长姐在天之灵也该欣慰了。

“母亲?”穆长风不解,他还没说什么,怎么母亲就哭了?

穆长风年岁不小了,他与帝王年纪相仿,也是二十有五,这个岁数放在大楚男子当中,算是大龄了。

故此,国公夫人撇开了一切废话,直接问道:“说吧,哪家的姑娘?只要不是罪臣之女即可。以穆家眼下的地位,只要你一句话,母亲就让你尽快抱得美人归。”

穆长风脸一热,好在麦色的肌肤帮着他遮掩了囧态。

“母亲,您是如何知晓的?”

“少废话!快说,究竟是谁家的千金?甭管年纪大小,是否婚配,只要你喜欢,母亲都给你想法子抢了。”

穆长风一噎,当即解释道:“母亲误会了,并非我单相思,而是那姑娘对我一见钟情,深深爱慕于我,但她可能不太好意思言明,母亲可否支招,我该如何给她指点迷津?”

聪慧如国公夫人,愣是怔然了片刻,“……”

这傻子该不会是想太多了吧?

到底是他自己需要指点迷津?还是人家姑娘需要?

国公夫人面色一沉,懒得与穆长风废话,只怕会被他给绕进去,“说!到底是谁家姑娘?”

穆长风不想隐瞒,他不是那种绝情之人,花护卫倾慕于他,他愿意接受。

“母亲,她不是旁人,正是烟儿身边的女侍卫。”

国公夫人又怔然了,敢情到头来,这傻子是想吃窝边草?!

但毕竟对方是女侍卫,国公夫人有所思量,穆家男儿皆擅武,娶妻之时,多半会挑选机智聪慧,且容貌上乘的女子。

如此一来,既能主持家中中馈,又可改良下一代的容貌。

国公夫人默了默,道:“这样吧,长风,这阵子你多多入宫走动走动,与那姑娘多多了解,若是当真合得来,再作考虑。”

穆长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但眼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

次日,穆长风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入了宫。

他牵着一匹小马驹,说是要送给半年后出生的外甥,亦或是外甥女。

入了未央宫,穆长风当然不会光明正大的直视花菇,那样做太不君子,过于肤浅。

眼角的余光瞥向花菇时,花菇明显感觉到了这道视线,纯粹好奇使然,她也望向了穆长风,考虑到他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花菇礼貌一笑。

穆长风陡然之间忘却了呼吸,一手捂着胸口,那里面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时间无法安定。

“阿兄,你怎的了?”

穆温烟吃了口甜瓜,见穆长风失神,她纳闷的问,她近日吃的极少,萧昱谨不允许她贪食。零嘴儿和饭菜都控制的极严,整个未央宫都撤下了点心,导致她甚是吝啬,将面前的一小碟子甜瓜占为己有了。

穆长风没答话,稍稍一侧目,就发现,花菇的目光又恰好与他相撞。

穆长风这次真的笃定了。

花侍卫一定已对他情根深种,爱他爱的太深沉。

待出宫就告诉母亲,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无需再进一步考量。

***

穆温烟闲着无聊,萧昱谨忙于政务,后宫剩下的那几位嫔妃近日也是格外安静,一应称病,不踏出各自的宫殿半步。

穆温烟命宫人牵着小马驹去了马场。

穆家是靠着一双拳头打下的基业,她腹中孩儿,不管是男是女,皆是要擅骑射的,她得事先帮着孩儿将小马驹调.教好。

“娘娘,您不便靠近马匹,还是让微臣来吧。”花菇提议道。

穆温烟闲的要发霉了,但思及腹中小娃娃,只好点头。

花菇正要训马,此时马场另一头的桦木林突然吹来一阵诡异的秋风,引起秋叶纷飞。

那匹小马驹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好像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高高扬起马蹄,朝着穆温烟飞奔了过去。

花菇见势,当即大喊,“来人!保护娘娘!”

桦木林中,几名黑衣人持剑飞快奔来,花菇的首要任务是穆温烟,并未与黑衣人打斗,而是直接上前,一剑砍了小马驹,瞬间血溅数丈开外。

穆温烟,“……”吓死她这个小傻子了。

穆长风也在场,他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带入宫的小马驹会突然发疯,他与几名侍卫联手,将黑衣人控制,一场变故看似十分迅速的平息了下去。

花菇将穆温烟交给了庄嬷嬷与玳瑁,腰上挎着长剑,对穆长风道:“穆公子,我有话要问你。”

她一脸肃重,公事公办之态,冷硬中透着一丝英气。

“嗯?”穆长风晃了晃神。

花菇直言道:“敢问方才那匹小马驹是从何而来?”

穆长风如实答话,“我是今晨去西市花了五两银子买的。”

花菇秀眉微蹙,神情依旧凝肃,“穆公子,你只怕是上当了,方才那马驹雄将有力,一看就不是凡品,即便还是小马驹,也远不止十两银子,看来是有人故意借住你的手,从而加害娘娘与皇嗣!此番叛党人数众多,苏家父子还在牢中,不免有人想要伺机报复,还望穆公子留意,莫要让歹人有可乘之机。”

穆长风张了张嘴,一时间无话可说。

花菇一言至此,当即吩咐,“来人!立刻携带令牌出宫,将西市的所有可疑之人都拿下!”

花菇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就连背影也英姿飒爽。方才吩咐随从时,也着实霸气。

穆长风看呆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差点搞出大事。

萧昱谨闻讯赶至未央宫。

穆温烟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甚是委屈,这一次可不是因她胡闹而起,分明是叛贼无孔不入,指不定京城各处还有苏家一党的暗部。

“我……我就是想看看别人骑马,我没想要顽皮,我也担心会伤着孩子。”穆温烟担心萧昱谨会训斥她。

萧昱谨沉默片刻,对李德海低语了几句,之后并未离开未央宫。

此时,已是落日十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萧昱谨走上前,双手握住了穆温烟纤细的肩头,不用想也能够明白,她此刻怀着孩子,当然无聊透顶,甚至是烦躁不堪。

让穆温烟每日规规矩矩,也着实是难为她了。

男人心一软,哄道:“烟儿不生气,骑马有甚好玩,烟儿不如乘龙,嗯?”

乘龙?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

有孕之后,诸多事变得很不方便,好在她月份大了,胎相也稳,御医说可以适.当房.事。

穆温烟拧了拧自己的小拇指,微低头,含羞一笑,“那我就退而求其次,今晚……就乘龙吧。”

萧昱谨,“……”

一切水到渠成,亲.吻.稍许,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

幔帐之外,衣裳遍布脚踏,看着凌乱之态,便知方才脱下时有多心急。

穆温烟这是第一次尝试“乘龙”。

以前都是萧昱谨占据主导,她好胜心极强,也想试试在上面的滋味。

可就在与巨龙会晤那一瞬,穆温烟撕裂般的痛处又袭来,好些日子没有这般亲近,她那处根本受不住。

穆温烟一旦受痛,就容易临阵脱逃。

萧昱谨的大掌却是禁锢着她,哑声哄着,“乖,自今日起,朕每日给你疏通疏通,方便你半年后诞下孩儿。”

疏通……

好像很有道理啊。

一想到生孩子之痛,穆温烟拧巴着小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今晚可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完全是为了顺利生下孩子。

有了这个认知,穆温烟一咬牙,狠狠将巨龙纳入自己的领地之中。

她“啊——”的惨叫了一声。

就在这一瞬间,穆温烟好像忘却了身子的疼痛,她不知是怎么了,眼前晃过无数画面,记忆如喷泉般涌现…….

作者有话要说:萧昱谨:退而求其次?朕还不如一匹马?

烟烟:扬起小马鞭,233333~

皇太子:(⊙o⊙)最终还是太低估了父皇与母后,好担心我的基因呐~

字据君:终于要等到我的戏份了么?

国库:真担心皇后会把我给炸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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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穆温烟, “……”

脑子里像是有一处喷.泉,源源不断的给她补充记忆。

这些记忆与她幼时的画面交.织,之后又与她失智后所发生的一切记忆, 诡异的.撞.击.在一块。

要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呢?

她仿佛正经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久违的记忆是冰, 让她不知如何继续正在进行的“乘龙”大事, 可后来她与萧昱谨之间的一切又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 她.渴.望.他,也经不住他的撩.拨,对他容貌的.迷.恋又像是一团火,此时此刻正将她灼.伤。

萧昱谨可能等的受不住了。

时隔数月, 这算是实实在在的尝一次.荤, 纵使穆温烟有孕在身, 他不可能,亦不敢尽兴,但总好比此前“隔靴搔痒”来的快.活。

见身上的人游神在外, 萧昱谨额头溢出薄汗, 浑身如同置身火架烘烤。

极致的欢.愉, 与难言的煎.熬.形成鲜明对比, 饶是他拥有非一般人的毅力与忍耐性,此刻也被穆温烟“逼到”了几近疯狂的境地。

他身上肌理呈现出比此前还要清.晰的块状, 健.硕的手臂腾起青筋,像一条条蜿蜒的丘.壑, 穆温烟还被他.握.在掌.中, 看似是她在主导,但实则皆是他在使力。

“烟儿?”

帝王哑声轻唤,穆温烟微微隆起的小腹莹白如雪, 因着他限制了她的吃食,穆温烟现下四肢仍是纤细,倒是那红.梅.缀.雪.之处,较之以往更是.雪.腻.动人。

方才无意识的动作,雪.峦.红.梅便绽放出妖.冶.舞.姿,晃的萧昱谨一阵失神。

他一直知道他的小姑娘甚美,但自穆温烟有孕之后,这种女子独特的美又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地。

穆温烟.的细.腰.被人使出几分力道“惩戒”了一下,她吃痛。

这一刻从不可忽视的.酸.胀中回过神。

她的目光落在了脸上已然泛起一丝潮.红的帝王身上……

这才察觉自己的手掌撑在他.胸.前。

这样的姿势着.实.浮.夸.暧.昧,且异常奔放.肆.意。

若非是二人的衣裳皆散落在地,她还以为自己是将萧昱谨当做了马骑。

这一刻,所有感官交织,穆温烟只觉自己的三魂六魄也错乱的.纠.缠.在了一块。

她一贯有主意,现下却是彻底失了方寸。

是继续?还是抽离困扰逃脱升天?似乎无论怎么做,都会将她带入一个没有退路的死胡同,她将被困在其中,无路可逃。

萧昱谨嗓音喑哑,锐利的眼神此刻有些意.乱.情.迷。

“烟儿,怎么了?因何不动?”

穆温烟,“……”

动什么动?现在装死还来得及么?

无数清晰的记忆重新占据了她的脑子,那些不为人知的,甚至是会意引起阖族被灭的有关帝王的绝密,她都知道。

萧昱谨的脸近在眼前,那几年他们之间的种种也在眼前,而令得穆温烟更为羞.耻.的事,她失智之后对萧昱谨近乎“好.色”般的迷恋。

此刻,她身子.滚.烫,像是起了高烧。所有感官仿佛齐齐往.某个地方集中。

那种她明明熟悉,却又似乎很是陌生的悸.动,被扩大了数倍。

她是怎么了?

几时变得这般犹豫不决、唯唯诺诺?

可能事态太过紧急,场面亦是她此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陡然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艰难。

她的聪明才智被大打折扣,额头溢出的汗珠没入鬓角发丝,几聚成多,又汇成晶莹的珠儿,顺着细嫩肌肤下滑,又调皮的跃过雪.山.红.丘,生生滴落在了男人微微张开的唇角,随即不见踪迹。

这画面静态,唯美,又偏生带着不可忽视的.情.色。

人有.七.情.六.欲,一旦其中一项占据主导时,难免一时糊涂。

穆温烟稍作思量,确切的说根本无暇思量。

她身子一紧张,贴合处就绞的厉害。

萧昱谨低低.嗯.了一声,似是无意识的轻唤,“烟儿……”

穆温烟选择继续装傻。

仿佛傻子的身份像一层薄纱,能帮她遮住难以启齿的羞.涩。

她脑子里三岁半的皇后十分清晰,学起来手到擒来,换言之,即便学不来,此刻也得赶鸭子上架。

勾魂摄魄的瞬间,令得萧昱谨并未察觉到穆温烟的异样。

换言之,她多数时候都是不正常的。

灯厨里微弱的光轻洒,穆温烟浑身上下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一切皆被萧昱谨尽收眼底。

帮她“疏通”是真的,满足他自己的.私.欲.也是真的。

不知是否长时间不曾来真的,萧昱谨差一点就缴械投降。

就在穆温烟接近崩溃时,萧昱谨腰.身.施力,忽然就坐了起来,将穆温烟捞入怀中。

他喜欢抱着她.作.弄。

穆温烟的脸搭在萧昱谨的肩头,二人此刻看不见彼此的脸,穆温烟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怔住表情了……

天,她方才都干了什么

此时此刻,她甚至庆幸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一遭结束之后,萧昱谨并没有像此前那样折腾。她被抱去浴殿时,全程闭着眼,无论萧昱谨做什么,她一路“装死”。

无论如何不能让萧昱谨知道她已经恢复。

失智是她的最后一块遮羞纱。

上了榻,穆温烟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昱谨,她蜷缩着身子,可男人的手还在作恶。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附在她耳边轻笑,“烟儿怎么这样烫?”

穆温烟憋着嗓音,似乎是因为困乏而发出的不悦声,“嗯……别动。”

言罢,她无意识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直至尝到了血腥味才放开。

这一夜,未央宫祥和安宁。

若非穆温烟实在身子无力,大约会是一个不眠夜。

又因这阵子发生的一切,皆愈发清晰的在脑子里浮现,这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

已入秋。

也不知此前的穆温烟给了萧昱谨怎样的误解,以至于萧昱谨以为她喜欢菊花。

整个未央宫内,各色.秋菊开的灿灿灼灼,品类繁多,秋风一荡,清雅的淡淡菊香扑鼻而来。

穆温烟便是在这花香中悠悠转醒的。

萧昱谨已经不在寝殿。

但薄荷与冷松香的气息难以忽视,这是独属于帝王身上的味道。

预示着他不久之前也在榻上躺过。

穆温烟记得,她刚刚嫁入皇宫那会,萧昱谨遵守两年之约,的确没有强行与她做成真夫妻,但他时常夜宿未央宫,每日四更左右就起榻离开,十分勤政。

她身上只是虚虚套着一件薄纱,一低头便可见萧昱谨昨晚留下的痕迹,若隐若现。

穆温烟,“……”

事情怎么都会到了今天这一步了?!

但细一回想,一切皆怨不得萧昱谨,是她失智后主动在先,还费尽心思“勾.引”他。

她此前实在是太蠢,萧昱谨分明就是故意等着她去“勾搭”他。

穆温烟拉着薄衾遮掩自己的身子,越想越是无法自处。

“娘娘,您这是怎么的了?”庄嬷嬷端着安胎药走近,昨夜的动静着实不小,她一心记挂皇嗣,穆温烟一醒,她这便过来伺.候了。

穆温烟一看见庄嬷嬷,仿佛是瞧见了亲人,很想对她倾诉一番。

但是旋即,穆温烟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行!

以萧昱姬的为人与手段,未央宫的人想必皆已“倒戈”他,纵使是庄嬷嬷与玳瑁,她也无法信任了。

眼下无计可施,她只能学着此前的口吻,糯糯道:“无事,我只是忧伤了。”

有孕的妇人,情绪最易波动,庄嬷嬷与玳瑁并未多想。

伺候着穆温烟更衣洗漱,庄嬷嬷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娘娘啊,您腹中怀的可是大楚唯一的龙嗣,至关重大,皇上那边……您可得劝劝他,房.事.莫要太勤。”

穆温烟,“……”

她倒是想干脆杜绝这事,一旦被萧昱谨看出端倪,她的脸真真是没地方搁了。

可那人昨夜时不时在她耳边低语,说是为了让她顺利生下孩子,必须给她“疏通疏通”。

穆温烟又是一声轻叹,似是饱含千言万语,但又无人可以倾诉半句。

国公夫人来时,穆温烟仍旧没有袒露自己已经彻底恢复记忆的事实。

国宫夫人拉着的穆温烟的小手,又见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脖颈往下还可隐约瞧见艳红印痕,一看就是不久之前才留下来的痕迹。

“烟儿,皇上昨个儿宿在你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