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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显然呼之欲出,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

  许久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略带沉重,“阿妉,你是不是……”

  赵羲姮点点头,“嗯,兄长要做舅舅了。”

  谢青郁险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永远晚了一步。

  阿妉竟愿意为卫澧生儿育女,想必是喜欢极了他。

  “那平州现在?”

  “无事,我很安全,兄长放心。”

  明白了,明白了,平州无事,卫澧也无事,说不定此刻正在哪个角落暗暗观察着他,像看个猴子。

  他就说这一路走来为何畅通无阻,依照卫澧那小肚鸡肠的性子,怎么可能半点儿不阻拦呢?

  原来在此处等着他了,卫澧用孩子套牢了阿妉,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将人拐走,当真,当真是好计策,好谋算!

  他动了动唇,最后扯出一抹僵硬痛苦的微笑,“恭喜了,等孩子出生,我一定备一份大礼。”

  “多谢兄长。”赵羲姮点点头,想起自己方才看的话本子,世家小娘子被花言巧语的穷书生给骗了。

  她略有些殷切的问道,“兄长,不知伯父可曾催促你娶妻?”

  谢青郁迟疑半刻,点点头,他已经二十二,三代单传,他父亲自然着急,但阿妉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拒绝他后,还要给他做媒?

  “兄长年纪大了,也应当择一名贤良貌美的妻子成婚生子。”谢青郁长得当真漂亮,将来的孩子必定也漂亮,他若有意的话,他们二人成不了夫妻,倒是可以在子女间定个亲什么的,“将来我与嫂嫂好走动。”

  她也不好说得太直白,毕竟刚拒绝了人家,再说这种事情在有点儿禽兽不如。

  但是赵羲姮没发现,她已经跟卫澧学的,逐渐禽兽不如了。

  谢青郁本就不好的面色更加僵硬,手在袖中紧握成拳,但也知赵羲姮说的对,他迟迟点头,“我会考虑的。”

  停了许久,补充,“妹妹。”

  小桃听二人你来我往僵住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要做舅舅了?什么什么?

  殿下有孕了?孩子是谁的?

  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卫澧的。

  她家殿下要给卫澧生孩子?多疼啊,多遭罪啊。

  呜呜呜,但怀都怀上了,打胎更伤身体,而且殿下看起来好像想留下孩子。

  她盯着赵羲姮的肚子好一会儿,然后蹲下,耳朵贴上去,泪眼朦胧的问,“殿下,孩子多大了呀?想好名字了吗?小衣裳做好了吗?医师说是男是女呀?”

  反正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都是殿下的孩子,都是小宝贝。

  赵羲姮被这一系列的问题问得头晕,深觉自己这个母亲不称职,捏捏耳垂,“都不知道呢。”

  “您父皇母后若是知道要当外公外婆了,这些肯定很早就预备下了。”

  赵羲姮想,等卫澧回来后,他们一定要给阿耶阿娘的牌位上三炷香,告诉阿耶阿娘,阿妉要有宝宝了。

  谢青郁在府中留住的第三天。

  赵羲姮将他留下,不止是热情好客,小姑娘到底不是以前的小姑娘,她怕他会走漏了卫澧的消息给刘涣等人,恐危及卫澧,所以将他困在府上不得出入。

  谢青郁夜里思及此事,免不得心酸。忽然听见兵甲躁动之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接着府中上上下下都热闹起来。

  踏雪的咯吱声一阵一阵,有人在喊,“主公得胜回来了!”

第75章 一更

  不多半刻,隐隐的呼喊声就没有了,阖府上下又重归宁静。

  卫澧悄悄潜入赵羲姮卧房的时候,她正睡得香甜,侧着身,手背压在耳侧。

  侍女们说她前几日的时候吐过,卫澧心尖像针扎一样,一刺一刺的疼。

  他身上沾着尘土与血迹,不敢离她太近,忍住想亲吻她的念头,贪恋的将她的轮廓细细描摹一遍,最后转头离去了。

  谢青郁的房门被扣响,他从半梦半醒中,披衣前去开门,只见卫澧一身尘垢血渍的站在他房门前。

  卫澧见他,微微抬了下巴,勾唇一笑,“兄长不会介意我在你房中借宿一晚吧。”

  他将“兄长”两个字咬得极重,谢青郁还沉重的脑袋,被自外而来的冷风一灌,霎时清醒了。

  “府中没有别处可以留宿吗?”谢青郁撑着门,冷冷道。

  “阿妉睡熟了,我再盥洗会吵醒她,兄长也见到了,现在府上人手不多,别的院子也没收拾,想必兄长不会如此小气的吧。”他一口一个兄长,何曾不是在扎谢青郁的心。

  谢青郁深吸一口气,即便卫澧不能扰了阿妉休息,但隔壁他们主院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出一处落脚的地方呢?

  “请吧。”谢青郁抬手,闪出一道空隙来,让卫澧进来。

  卫澧苍白的脸颊上,沾着干涸的血迹,言语举态之间,满是年轻人的锋利桀骜,这种气质放在他身上,显得并不突兀,甚至相得益彰。

  他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卫澧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换洗衣裳。

  谢青郁叫了随行的侍人烧水抬进来,供卫澧盥洗。

  已经快要子时,他平日作息规范,寅时末起,戌时歇。

  今日胡思乱想已经耽误了入睡的时辰。

  他等着卫澧哗啦啦的洗漱完出来,人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但还要撑着自己凛然不可侵犯的谪仙姿态,看起来极为疲惫。

  火炕很大,两个人并排躺着,中间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

  要多疏离有多疏离,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谢青郁安安静静闭上眼睛,将双手规矩的交叠在腹部,准备入睡。

  他睡前最后一丝神志用来思考,自己夜里睡相一贯是很好的,应当不会在卫澧面前丢了脸。

  已经输了阿妉给卫澧,不能再在别处有瑕疵了,纵然有,在卫澧面前也必须保持完美。

  卫澧显然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谢青郁贼心不死,上次言谈恳切的还让他照顾好阿妉呢,结果竟然试图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试图拐他媳妇儿,今晚能让谢青郁好过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卫澧撑着头,懒懒散散喊谢青郁,“兄长?”

  谢青郁灵台登时清明,眼睛骤然睁开,“作何?”

  “听闻兄长十三岁就中了探花,真厉害。”卫澧语气淡淡的夸奖道。

  谢青郁被他夸得汗毛倒立脊背一凉,他可不认为卫澧只是想单纯的夸赞他,他同卫澧的关系,不过表面和气罢了。

  卫澧年少流浪,没读过多少书,同他谈论文化高低,无异于自取其辱。他想抓住这个点回应,但下意识觉得未免恶毒。

  出身又不是卫澧自己能决定的,他年少读不了书,也与卫澧的出身有关,若是可能,谁不想生来就锦衣玉食安享富贵,在富裕的环境里学书识字?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拿这点来抨击卫澧,委实不太好,不是君子所为。

  谢青郁强忍着睡意点点头,“尚可。”

  “那兄长为我和阿妉的孩子取名如何?兄长觉得,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卫澧扯起一抹笑,露出森森白牙。

  谢青郁猛地喘不上气,他做人,但卫澧不选择做人,是他高估了人性,方才就不该优柔寡断。

  “都好,你与阿妉是孩子的父母,同阿妉商量吧,阿妉书读得也不差。”谢青郁飞快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要睡了,不想再同卫澧说话。

  卫澧今晚上的嘴就叭叭叭说个不停了,有意戳谢青郁心窝子,“兄长,你说孩子会长得像谁?像我还是像阿妉呢?最好一半一半,你觉得呢?”

  谢青郁翻了个身,恨不得将耳朵堵上,又开始心塞。

  再有半年多,阿妉的孩子就会出生了,是啊,那个孩子会长得像谁呢?

  总归与他没关系就是了。

  “兄长?”卫澧得意洋洋的又唤他,“兄长你睡了吗?”

  谢青郁又困又难受,外头丑时的梆子已经敲响,他暴躁的咬牙切齿,但还要维持风度,“妹。夫。你。又。要。做。什。么?”

  “既然不想给孩子起名,那你觉得这几个小名哪个好听?”卫澧翻了个身,虽然他连夜才从天罡城赶回来,但以及神采奕奕,甚至有还有越聊越精神的势头。

  赵羲姮以前说卫澧是个大牲口不知疲倦,像村子里给块儿萝卜吊着拉磨的驴,这话半点儿没说错。

  “三花,铁柱,二狗,宝子……”卫澧碎碎念还没完,谢青郁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将被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盖。

  卫澧薅一把他的被子,“兄长你怎么又躺下了?别睡啊,咱俩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不知道你都半年没来了,我攒了老多话想跟你说了,你不会这么冷血无情吧?兄长,跟我唠会嗑儿呗?”

  “你看你想听点儿什么,是我冬天时候给阿妉买糖葫芦呢?还是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口脂胭脂?我对你妹妹可好了,你把她嫁给我你就放心吧。”

  谢青郁攥着被角的手默默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实在忍受不住,顶着两个黑眼圈坐起来,指着卫澧道,“滚出去!”

  “兄长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这是我家,要滚也得你滚啊,哪有客人指着主人让滚的是不?”卫澧脸上的笑容冷静下来了,手枕在脑后,轻慢道。

  “好,我滚。”谢青郁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抱着被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出去。

  卫澧穿上靴子带上衣服,把谢青郁摁回来,“瞧兄长这话说得,你是阿妉哥哥,我怎么能赶你走,回头阿妉该跟我不乐意了。”

  他瞥一眼朦朦胧胧的灰色天空,马上寅时初刻了,“得了,今晚咱俩秉烛夜谈也谈得差不多了,我跟兄长唠的也挺开心,既然兄长要休息,那我就回去陪阿妉睡了。”

  说着他将门一脚踹开,走了出去,留下谢青郁一人胸口起伏着坐在床前。

  几乎是一夜未睡,谢青郁脑袋里突突的疼,他按了按眉心,倒回床上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老远看见火炕尾巴上落着一根头发,又粗又黑又长,一看就不是他的。

  他气得站起来,将所有被褥又换了一遍,房间里熏了一遍香才算罢休。

  卫澧不怕冷,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回去。

  赵羲姮睡得还很香。

  他身上沾着寒气,怕吵醒了她,于是站在炉子边儿上烤火,将自己烤的暖暖和和的。

  刚要往火炕上爬,忽然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淡雅的香气,匆匆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谢青郁怎么娘唧唧的,还用熏香?

  他要沾着着一身味儿跑去抱人,赵羲姮说不定还以为他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正经的人。

  卫澧轻轻钻进赵羲姮的被子里,将她小心翼翼的圈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身上暖烘烘的,赵羲姮忍不住往他身上贴贴,朦朦胧胧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他怀里蹭了蹭,软糯糯的喊他“卫澧……”

  卫澧被她乖的尾椎骨都发麻,小妖精,就是会撒娇,低头亲亲她的额头鼻尖,“我回来了,睡吧。”

  赵羲姮脑袋又蹭了蹭,然后睡着了。

  她动作间,亵衣滑落,露出一只雪白纤细的小臂,莹白细腻,宛如美玉一样在幽暗里散发着盈盈光芒,顺着小臂向下,是纤细无骨的小手,指尖粉嫩。

  卫澧看得出神,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强行把自己目光别开,给她把衣袖拉下来。

  她乖乖睡熟了,卫澧悄悄抚上她的腹部,还是平坦的,与他临走时候别无二致,这个孩子长得真慢。

  他观察着赵羲姮应当不会醒来,于是悄悄顺着被子往下蹿,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她的小腹处,听着里头的动静。

  但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被子里不透风,憋闷的很,满都是赵羲姮身上浅浅的栀子花香,他鼻间热出了细汗,但还是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小腹。

  “听大家说你前几天不乖?嗯?”卫澧小声自顾自说道,“你乖一点,不要让你阿娘太累好不好?”

  小家伙现在都没有拳头大,怎么能听得懂卫澧说话呢?

  但卫澧没在意,依旧将耳朵贴在赵羲姮的小腹上,对着孩子碎碎念,他不在家的十几天,莫名有好多话想跟这个没成型的小家伙说。

  但是又不能让赵羲姮听到,不然她该笑话了,太丢脸了。

  他将手臂轻轻横亘在赵羲姮的腰腹处,深情吻了吻那处腹部,亲着亲着,眼眶有些许湿濡。

第76章 二更

  赵羲姮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热,顺带着将卫澧踢出了被窝,且正正好好踢在了不可描述之处。

  晚上冷的时候黏人的紧,天亮了就卸磨杀驴。

  赵羲姮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卫澧一下子被疼醒了,他面色几乎扭曲,按住赵羲姮的腕子,压低声音叱骂她,“你怎么回事儿?以后日子不过了?还是你想找个新的。”

  赵羲姮小幅度抻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骨头咔咔作响舒展开了,懒懒瞥他一眼,目光在他关键地方停留半刻,轻蔑一笑,“不过如此。”

  什么?什么就不过如此?

  卫澧的脸青一阵绿一阵,扑过去,“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赵羲姮继续轻蔑一笑,“我说,不过如此!”她的手撑在卫澧的胸膛上,把他推开,“我告诉你,你现在可别碰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卫澧气得咬牙切齿,贴在她耳边,咬了一口她的耳垂,“赵羲姮我告诉你,你以后可别后悔,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赵羲姮被咬得有点儿疼,于是反咬回去,在他耳边吐出九个字,“滚下去!从我身上,马上!”

  卫澧的眼睛不自觉瞪圆,木愣愣的看着她起身,下床,换衣裳。

  不对啊?医师有说怀孕后会性情大变吗?

  这怎么感觉不像一个人?

  赵羲姮以前温柔说话声音细,除非把她惹哭惹恼了,她是不会对自己大声说话的。

  他原本都想好了,赵羲姮今早早上醒来之后,会蹭蹭他的颈窝,跟他说声“早。”然后他给她穿衣裳,两个人开开心心去找谢青郁吃早饭。

  但是现在?

  卫澧歪在床上,一时间回不了神。

  赵羲姮已经换好衣裳,洗漱完出来,卫澧还愣在床上,像条傻狗。

  她走过去,一撩卫澧的头发,“起来吃饭,我饿了。”

  卫澧还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于是捏住赵羲姮的手,问,“赵羲姮,我是谁?”

  “卫澧啊?”赵羲姮眨眨眼睛。

  以往她都是娇滴滴叫自己“主公”的,虽然叫名字好,显得亲切,但总觉得缺点儿感情,不如喊他“主公”的时候充满依赖。

  卫澧心狂跳起来,四下打量赵羲姮,她该不会被谁掉包了吧?难不成这世界上当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试探着问,“你头后面的伤好了吗?”

  “好了,早就结痂了。”赵羲姮转过去给他看。

  伤口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卫澧又问,“上次我问你借的那些嫁妆,再给我使使。”

  上次,嫁妆?

  上次那嫁妆不是春宫图吗!

  赵羲姮脸一下子红了,抓起一方软枕打在卫澧身上,一边打一边骂,“禽兽!畜生!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看那些东西!”

  卫澧一把将她抱住,拍拍她的后背。

  好险好险,没换人,但这脾气这么变化的这么大?

  “赵羲姮,我是你夫君,你怎么能对你夫君这样呢?三从四德你读过没?”卫澧轻轻拉住她的手,脸红道。

  赵羲姮掀掀眼皮,“我没读过你读过?背两句给我听听来。”

  卫澧哑口无言,他怎么会读这种书?都是糟粕!

  “你不是也没读过吗?问我我哪里知道?”他小声道。

  “三从我不知道,四德我倒是听过。”

  卫澧面色一僵,她怎么能读过这种东西呢?

  “我就说说,没让你真背。”当然也不用遵守这破玩意。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凶不得。”她就那么看着卫澧,“你记得遵守一下。”

  卫澧被她看得后退两步,他就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三从四德肯定不是这种内容。

  赵羲姮捏着自己大腿外侧的肉,险险才把将要控制不住的笑憋回去,看着卫澧惊诧的同手同脚走进盥洗室,她这才捂着肚子笑出来。

  她态度变化这么大,刚才肯定吓着他了。但是活该,谁让他以前对自己那么差劲的。

  卫澧一把凉水泼在自己脸上,脑子清醒了些许,肯定的,肯定是怀孕之后情绪不稳定,所以脾气才这么大,他刚起床的时候脾气也大。

  赵羲姮平常那么乖,说话都不敢对他大声,总是娇滴滴的喊他主公,能有什么坏心思?

  怀孕之后身体不舒服发发脾气也正常,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跟赵羲姮现在一般计较,那也太不像话了吧。

  他思索过后,决定不纠正赵羲姮那所谓的“四德”是错的。

  她说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主食是碴条配卤子,酸菜烙饼,鱿鱼饼。

  配菜有清蒸蚬子和烤野猪肉,蚬子里鲜嫩甘美的汁水被蒸了出来,最好的保留了海鲜的原汁原味,配着调好的蘸料一口下去鲜到舌头都能吞下去。

  烤野猪肉原本肥肉就少,长时间的炙烤下连那层薄薄的肥肉和外皮都烤得金黄酥脆,筷子刮上去嘶嘶作响,油脂大半都被烤出去了,浓郁的酱汁增添些许亮色,半点儿都不腻。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菜,爽脆可口。

  两人原本与谢青郁是分开吃饭的,但卫澧同赵羲姮打商量,“将兄长一并叫过来吧,人多一起吃饭热闹。”

  赵羲姮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你确定?”

  你确定是人多吃饭热闹,还是只想气气谢青郁?卫澧这老狗比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卫澧点头,“自然是一起吃热闹了。”

  说完就去隔壁敲了谢青郁的门。

  谢青郁顶着一双漆黑的眼眶,冷冷的望着卫澧。

  他一夜未睡,原本经过卫澧那么一折腾,就已经到了寅时,他原本该起床的时候,哪儿还睡得着,只能洗漱读书。

  “兄长,来一起吃早饭啊。”卫澧笑得阳光灿烂之下满是阴翳。

  谢青郁“砰”的一下将门忽上,“我不饿,你们吃。”

  他有病吗还要再落进卫澧的圈套里?卫澧明摆着没有好事等着他。

  卫澧站在外头,淡淡勾起一抹笑,不敢就对了。

  “兄长,今晚我还想同你秉烛夜谈,不知兄长可方便?”

  许久都没听见谢青郁的回应,卫澧施施然回了院子。

  “兄长昨夜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去了,脸色蜡黄,眼下青黑,真是可怜,咱们先吃,不用管他了。”卫澧啧了一声,用近乎惋惜的声音对赵羲姮道。

  他抬手,用生菜包了一块儿酥脆的烤肉,淋上酱汁,撒上辣椒粉和甜椒,卷起来给赵羲姮。

  赵羲姮要抬手接,他躲了过去,“咬一口,你别动手了,回头沾了一手油还得洗。”

  “啊~”一想也是,赵羲姮凑过去,示意他塞进自己嘴里。

  “一口能塞进去吗?”卫澧问,“要不再给你切小点儿?”

  “不用!我可以!”赵羲姮一口咬住,含糊不清道。

  “人长得不大,嘴还挺大。”卫澧刺挠她一句。

  赵羲姮瞪他,掐了他一把。

  她除了前几天吐过一次,一直胃口极好,饭量都比平常涨了一倍。

  看到什么能吃的,都会不自觉分泌口水,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但是卫澧今天好奇怪哦。

  她都那么反常的对待他了,他怎么半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看起来比平常还有耐心。

  嘶,就很不对劲儿。

  难道是上次自己磕破了头,让他浪子回头,意识到他自己以前多差劲,所以痛改前非,打算加倍对自己好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想吃那个腌虾。”赵羲姮干脆将筷箸都放下了,等卫澧投喂。

  卫澧一见虾就头疼,上次她给赵羲姮剥了一盘虾,剥的手都疼,今天怎么还得剥?

  “赵羲姮我跟你讲,吃多了虾不好你知道吗?”

  “哪个野鸡大夫跟你说的?”

  卫澧继续忽悠她,“不是野鸡大夫,就是上次给你诊脉那个,说虾吃多了……”他顿了顿,“虾吃多了上火,还痰多,嗯。”

  “是吗?”赵羲姮瞥他一眼,“那个大夫昨天还跟我说多吃虾,孩子生出来会聪明。”

  卫澧谎言被揭穿,脸带着耳根子红了一片,他把虾肉塞进赵羲姮嘴里,恶狠狠的又撕掉一颗虾头。

  一顿饭间隙,卫澧逮着空就剥虾,然后堆了满满一盘子给她。

  小桃站在一边儿,发现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殿下爱吃鱼虾,却剥壳挑刺嫌麻烦,以往这种事情都是她来做的。但是卫澧一个人,就能把这些事情全都包了,而且做得得心应手。

  她悄悄擦了把眼泪,原本以为卫澧这种庸俗粗鲁的人,会对她殿下很差,没想到现在看来,人还行。希望他不只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所以才对殿下这么百依百顺的。

  赵羲姮吃掉一只虾肉,觉得吃饱了,夹起一只喂到卫澧嘴边儿,“来,啊~”

  “我吃一只你吃一只……”

  卫澧接过来,“你现在还知道分享了,挺难得。”

  “当然,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毕竟你对我这么好。”

  卫澧被捧的飘飘然,赵羲姮顺势道,“对我这么好的主公,不会拒绝一会儿跟我一起拜拜我耶娘的牌位吧?我想告诉他们,我有宝宝了。”

  她期待的看着卫澧,希望他点头。

第77章 一更

  卫澧呛了一下,连忙灌了口水。

  “一会儿就去吗?”

  赵羲姮看他眼神闪烁,游移不定,以为他不想去,心里有些恼火,刚要开口,卫澧就握住她的手。

  “等你晌午睡完午觉,咱们去成不成?”赵羲姮眉头一皱,他就知道她要不高兴。

  上午去下午去都没什么差别,兴许是卫澧有事,所以才显得迟疑。

  赵羲姮在正事上从不无理取闹,“你若是有事的话,咱们换一天也成,你哪天闲下来告诉我。”

  “也不是要紧的事……”

  卫澧看着她认真为自己考虑的模样,心神一动,微微敛眸,鸦黑的睫毛如扇,弧度姣好,压住她的脑袋,缓慢低头将要亲上去。

  满室皆是缱绻温柔的氛围,侍女们捂着眼不敢看,却悄悄露出一条缝隙。

  赵羲姮看着他逐渐贴近的脸,下意识把人往外一推,卫澧一时不察,连人带凳子一并仰倒在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赵羲姮,指着她,“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能你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赵羲姮略有心虚,她似乎反应过头了,于是连忙抬手将人拉起来,“咳,我不是故意的。”

  卫澧还是一副懵住的样子,见她过来扶自己,甚至主动往后缩了两下。

  他实在反应不过来,赵羲姮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那么娇娇软软的人,初见时候还会被自己吓哭,难不成怀孕之后脾气会变差,力气也会变大?

  赵羲姮心中略有些愧疚,于是捧住他的脸,在他的面颊上轻轻亲了一口,撒娇道,“主公不要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的。”

  卫澧眼神闪烁,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料想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自己一时没有防备的缘故,他指了指自己另一边面颊,“还有这儿。”

  “啧,你怎么这么麻烦,事儿真多。”赵羲姮在他另外一边的面颊啃了一口,留下两道浅浅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