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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澧被问的丢脸,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要媳妇儿的帮忙不成?怕她继续追问,于是语气不耐敷衍,“我能有什么事儿?男人家的事儿你们女人少管,话这么多呢?吃饭吧。”

  “吃泥马吃呢?又给你脸了是不是卫澧?嘴不需要就捐给有需要的人,长一张嘴是让你嘚吧嘚来气人的吗?什么叫男人的事儿女人少管?什么叫我话多?关心你问你两句还问出错了?

  耷拉着脸进来的是你,一脸屈样儿,完了问也不让问,你几个毛病你?”

  她一拍桌子,震的桌面上的碗筷一跳。

  赵羲姮原本是想好好做个贤惠妻子温柔母亲的,看在卫澧最近“孕吐”辛苦,以及努力练字的份儿上,她暂时不折腾人。

  但卫澧这个老狗比总能在她心境平和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挑起她的怒火,逼她心里骂人,她现在心火远比之前更大,半点儿气都受不了,更别说卫澧一张嘴欠的恨不得让人上去扇他两巴掌了。

  说实话,她已经修身养性,在怀孕之后很少在心里骂人了,怕带坏孩子。

  昨晚他跟自己抢糖葫芦吃,赵羲姮姑且觉得那叫情趣,而且她也真的不能多吃山楂。

  赵羲姮气急,话没过脑子,一下子就蹦出来了。

  她转而一惊,自己柔善的人设彻底在卫澧面前崩塌的,但又一想,崩就崩呗,反正她现在不怕卫澧了。

  卫澧才刚坐下,被她这么一拍桌子,下意识弹起来,手规规矩矩贴在大腿外侧,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羲姮。

  她有孕初期的时候脾气暴躁,但这一个月里和以往一样的温柔,他以为暴躁期过了,没想到这么现在更暴躁了?骂人骂的这么狠?

  “我……我我我……”卫澧被惊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能骂人?”

  赵羲姮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就骂了怎么着?谁让我骂人的心里没点儿x数?我忍你这张嘴很久了,从丹东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恨不得把你这张嘴割下来撕吧了。”

  骂人真舒服,她还要骂人。

  骂人就如同欲、望的闸门,一打开就难以刹住

  卫澧彻底目瞪口呆。

  赵羲姮又扶着肚子狠狠拍了一下桌面,“说!到底什么事儿,你耷拉个驴脸给谁脸子看呢?”

  “没……没什么大事儿。”卫澧惊的都有些结巴了,“就是陈若江把平州一年的汇总给我拿来了,太多了我有点儿烦。”

  赵羲姮眯眼上下打量他,最后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嘲笑道,“是有点儿烦还是看不懂?”

  卫澧脸臊的一红,大声辩解,“就是烦!不是看不懂!”

  他肚子里多少墨水,赵羲姮给他当了这么久的老师,怎么可能不清楚?兵法上一点即通,别的地方蠢的跟头驴似的。

  她刚想再嘲讽两句,但终究还是顾及卫澧的脸面,没有开口。

  问题解决了,骂完人气也消了,赵羲姮施施然坐下,冲他温柔一笑,“吃饭吧,我饿了。”

  卫澧战战兢兢坐下,“我能吃饭?”他问完之后,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

  问的这是什么屁话,说出来好像他多怕赵羲姮一样,吃个饭都要看她的脸子,分明他才是两个人之间强势的那一方,赵羲姮要倚靠他,他才是一家之主。

  赵羲姮温温柔柔的给他夹了块儿红烧排骨,倒也不辜负她那张柔善娇美的面容。

  一笑,灿灿如朝阳初升,明光万里。她娇滴滴嗔道,“主公说什么呢?人家怎么会不让主公吃饭呢?是主公当初自己承诺的,要人家狠狠的骂你,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呢。”

  卫澧舔了舔唇角,感觉脊梁一凉,哪儿说不上来的阴森。他是说过这种话,但他当时也没想到赵羲姮会骂的这么狠,原以为上次就是极限……

  心里毛毛的吃完饭,又毛毛的歇完晌,卫澧穿了衣裳,去书房继续跟那堆汇总死磕。

  一只纤细白嫩的藕臂从被褥里探出,勾住他的手腕,十指柔白细嫩。

  赵羲姮睡眼迷离地顺着卫澧的臂膀缠上,云鬓微乱,粉面桃腮,亵衣半敞着,露出粉雪风光,像是话本子里勾魂摄魄的妖精,于无形间撩拨人。

  “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书房。”

  她小声喃喃了两句,然后趴在卫澧肩头缓神。

  说实话,中午那一场,卫澧至今还心有余悸,但美色当前,色令智昏,骂人怎么了?美人儿多骂几声也使得,骂人的美人也好看。

  而且他已经三个多月没和赵羲姮亲近了,不撩拨还好,一碰就像着了火一样,平日里他有避讳,但今日她主动贴上来的。

  他拇指剐蹭着赵羲姮才睡起,粉红的脸颊,低声贴近,“你去做什么?”

  “帮你看汇总,你不是嫌烦吗?”赵羲姮轻轻打了个哈欠,努力睁了睁眼睛,沁出点点泪花,眼中水波荡漾,纤长的睫毛上也沾了泪。

  卫澧的拇指已经抚上了她的唇瓣,摩挲揉搓着,说不出的靡艳色情。

  他低头啄上赵羲姮的嘴角,手已经从唇瓣顺着锁骨往下,滑进了她松散的衣领中揉捏。

  赵羲姮脸泛红潮,将他往外推,“不行。”

  卫澧诱哄着贴近,轻轻将她放倒,“我不做到最后,可以的。”

  再起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两人衣衫散乱,房内是一股说不出的甜腻之气。

  赵羲姮爬起来,狠狠瞪他一眼,连忙穿衣裳。

  卫澧将衣裳接过去,仔仔细细给她穿好,轻声问,“腿还软吗?”

  赵羲姮继续瞪他,眼睛像是雪亮的匕首,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来一块儿肉,“狗比。”

  她骂了一声,刚才那一场,虽然没做到最后,但也花样百出,她不得不再次感叹,那十三本书卫澧真是没白看。

  他但凡学别的时候能有这种举一反三的脑子就好了。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卫澧贴近了,轻轻道。

  赵羲姮脸霎的一红,啃住他的脖子,“闭嘴!”

  没脸没皮,白日宣淫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他当她脸皮也那么厚?

  赵羲姮对着桌上那半人高的汇总也皱了眉,“你确定这只是平州的?”

  平州一共才四十个郡城,这么能搞出这么多?

  她阿耶的折子都没这么多。

  卫澧对那些东西眼不见心不烦,把头转过去,肯定道,“是。”

  他拖了把凳子给赵羲姮在一边坐下,然后递给她一份。

  赵羲姮不比卫澧,她略略扫过去一眼,就知道大概是讲些什么的。

  卫澧看着她翻阅的速度,又咽了咽口水。

  她飞快翻过三页,眉头皱的更深了,“言之无物,浪费时间。”

  卫澧拼命点头附和,表示赞同,“是。”

  赵羲姮把手里的往一边一放,然后撸起袖子,“挑,把像这样的都挑出来,谁写的就罚奉三年,打回去让他重写,杀鸡儆猴。”

第87章 一更

  卫澧略微震惊的看着她,赵羲姮点点头,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没问题,就算罚奉三年他们也能活得好好的,平常给点儿补贴就当发俸禄了,杀鸡儆猴得杀的狠一点。”

  她比划了个手势。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法子虽然卑劣,但运用得当还是个好法子。

  “打回去重写”五个字,给卫澧开辟了一个新思路。

  对啊,平州他第一,他想让谁重写,写成什么样儿都是他说了算。

  原本他打算发愤图强,照着这些东西死磕,但明明换个法子就能解决问题了。

  原本哪哪儿都放肆的人,忽然因为重视一件事变得守规矩了,才导致自己陷入了困境。

  既然有人给他创造了困难,那就把创造困难的人解决掉就没有困难了。

  卫澧搂着赵羲姮,吧嗒亲了一口。

  眼睛里几乎写满了“媳妇儿真棒。”

  赵羲姮努了努嘴,感觉有点儿头疼,卫澧好像除了打仗,什么都不太会的样子。

  他不会没什么关系,底下人会就行了,他懂一些,不被人骗了就好,但很明显,他手下那些亲信,没有几个于这方面精通的。

  她现在能给他看看,因为平州地方小,她看得过来,又没有什么太复杂的事,等到将来地方大一些了,总不能还是她帮着弄。

  虽然卫澧很大方的放权给她,有利于她地位的稳固,就算卫澧哪天变心了,赵羲姮也不怕。

  但赵羲姮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女中诸葛,能顶半边天,没有那金刚钻就少揽瓷器活儿,回头闹心不说还弄得自己身心俱疲。

  她自己要管着内宅,虽然卫澧没养什么小老婆很让她省心,但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人也不少,轻省不起来。

  依照现在的势头来说,卫澧所占的疆土必然会越来越大,虽然她一边觉得卫澧性格能力都不太合适,但一边又觉得他越来越强,自己的日子就会越来越稳当没什么不好。

  想这么多也没用,赵羲姮弹了卫澧的脑门一下,“快点儿跟我一起挑。”

  卫澧不甘不愿的操起折子,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赵羲姮看完五本了,他还在看第一本,时不时遇到笔画多的字,还要皱眉好好想想。

  赵羲姮不防抬头扫他一眼,见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预感,就算把每个折子缩成了短短一张,他看起来也费劲。

  多年缺失的文化素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回来的,纵然他聪慧,但每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太多的经历来弄这些零零碎碎的?

  她轻轻推了推卫澧,一边看汇总一边道,“不如在平州准备一场科考,选拔些人才吧。”

  “平州自立已经一年了,除却各地的官员,你身边围着的几乎都是武将,他们对这些也一知半解,有些文人在你身边儿也好,经济才是稳定的根基。有钱有粮百姓安居乐业才能无后顾之忧,宋将军他们虽细心,但不是专司其事的,一心不可二用。”

  卫澧细细分析,觉得赵羲姮说得有理,“那我今晚就发下通知,去让他们筹备。”

  现如今科举,一般先由乡里推拒品学兼优人才,然后进行层层筛选,最后再由卫澧亲面选拔。

  “告诉他们选些有真才实学,了解百姓疾苦的,别回头都选些花架子出来。”卫澧又将目光投向手里的汇总,郁郁道。

  若都是像这样的,他日日对着酸腐学究的逼逼叨,恐怕都要怄死了。

  赵羲姮欣慰地看着他,活脱脱像看一个终于懂事儿了的小兔崽子。

  她的目光如此饱含深意,卫澧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凑过去,狠狠在赵羲姮脸上嘬一口。

  “别闹。”赵羲姮推他一把,“你要是闲得慌就多看点儿。”

  四十份汇总,除了卫澧看得慢,赵羲姮扫一眼就知道水不水,不到一个时辰就挑好了。

  这其中长篇大论言语赘述的不说九成,也有八成八。

  卫澧命人将这三十几份打回原郡,连带着降责罚奉。

  驿下快马加鞭,七日将这些文书都送到了,得了责罚的不免战战兢兢,重写汇总之余,昼夜冥想该如何讨好卫澧,令其消气。

  四十份里刨去了三十多份,剩下的一只手就能数完。

  既是关乎了一郡整年的安排,自然不能应付了事,得细细的看,赵羲姮将其分成两半,她看一半,卫澧看一半。

  卫澧撑着头,坐在一边儿,一开始还勉强应对,到后来眼前的字都成了一个一个模糊的圈儿,令他昏昏沉沉,虽然一直撑着精神,但内容偏就不进脑。

  “你清醒清醒。”赵羲姮闲时推看看他,推他一把后又继续批阅折子。

  卫澧挺直腰板儿,干脆站起来抱着看,一瞧外头都擦黑了。

  阿妉既然都帮他分拣完了,他不能再死皮不要脸的让她帮自己看了。

  一个男人不能让媳妇享福,而是跟着日夜操劳,那他就是无能的男人。阿妉看一个半个还行,这都坐了一下午了,到底是他的活,还是阿妉的活?

  卫澧如此想着,将赵羲姮拉到一边儿去,像打了鸡血似的夺过她手中笔墨,“你坐着吧,剩下的我来看。”

  赵羲姮把“你行吗?”三个字咽回去,他既然有斗志,就要鼓励,不能泼他凉水。

  卫澧既然看这些东西看得不顺畅,多看看自然心里也会有所感悟。

  qing长  小桃一天剥了两个柚子,难剔的丝络都干干净净的剔干净了,半点儿没伤着果肉,用赵羲姮说的那件白水晶葡萄纹钵盛着端了来,并着一些别的水果送来。

  赵羲姮剥了块儿橙子吃,酸酸甜甜的,汁水丰足。

  她又剥了块儿,顺势递到卫澧嘴边,温声细语道,“慢慢看,时间还早。”

  卫澧怔了怔,目光看着赵羲姮,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橙子肉叼走。

  灯下的赵羲姮浅浅笑着,娴静柔美,但晌午那两下拍桌子,宛如晴空一记惊雷,劈的卫澧现在还如在梦里,心有余悸,以至于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他实在想不到平日里温柔胆小娇怯的妻子,生气了最多是撒撒娇哭哭啼啼的,上个月即便心情不好也只是言语奚落他一番,今日怎么这么凶……

  卫澧仔细想想,多年之前赵羲姮执着鞭子闯进山洞里,嚣张跋扈的模样他至今记忆犹新,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一群人,那时他觉得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了,恍若见到神明降临。

  那时她肆意飞扬,兴许这些年寄人篱下太压抑,才变得乖顺。

  这样一想,她就算张扬些也没什么,不柔顺也好,总归随她高兴。

  骂人也行,就是少骂他。

  “你怎么这么看着人家?”赵羲姮羞答答的戳他一下。

  卫澧咽了咽口水,将折子放在一边,握住她的手,旁敲侧击,生怕她再拍桌子,“阿妉,你最近是哪儿不舒服吗?医师每三日来请一次脉,说没说什么异常?”

  “没有啊,怎么了?”她身体好着呢,能吃能喝的。

  “等回头孩子生下来,我带你去后山打猎骑马吧。打猎打够了就随便去哪儿玩。”卫澧喉结上下动了动,只要别总像今天这样骂他。

  她活动活动,别总压抑着,压抑久了不好。

  赵羲姮眼睛亮起来,“好啊。”

  她生产时候预计是九中上旬,等坐完月子,才十月,那时候平州虽冷,但山里动物都忙着储存粮食,肯定很热闹。那时候也不知道医师让不让她活动。

  小时候她的马术是阿耶手把手教起来的,自然不差,自阿耶去后,她就没什么机会纵马了。

  卫澧见她高兴,心下松了口气,高兴就好,高兴就不会骂他了。

  他继续去看那些汇总,虽然磕磕绊绊,但全都过了一遍后,倒是能分出谁优谁劣,谁用心谁不用心。

  “这个好像还挺好的。”他将其中一份给赵羲姮看,略微提出了些意见,但并不确定。

  赵羲姮细细看过后,觉得此人言简意赅,针砭时弊,是个可用之才。

  卫澧听她也这样说,略松了口气,他也不是半点儿进步都无。

  他实在担心自己再这样烂泥扶不上墙,赵羲姮会厌弃他,转头去找别人。

  这是河东郡呈上来的,卫澧将河东郡郡守暗暗记在了心里。

  今日定了许多事,这个月有的忙了,赵羲姮先教人将西府收拾出来,在东府与西府之间起了一堵墙,彻底隔开两边。

  科举选拔人才的召令已下,各乡推举优秀人才至郡中考核,每郡择优挑选十名人才至不咸城考试,最后留下二十人由卫澧亲选。

  一遭流程走下来,满打满算要三个月。

  赵羲姮翻了翻记事的本子,趁着闲时问卫澧,“你生日什么时候的?”

  “六月一日。”卫澧略微思索后道。

  赵羲姮记在心里,心里冒出疑问,他不是没有父母吗?怎么还能记得自己生日?

  但转瞬又想,谁规定生日一定要一点儿不差的,随便挑个喜欢的日子也没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生辰?”她道。

  卫澧脸略红,“我知道,十一月三十。”

  赵羲姮冷不丁想起去年十一月三十日,卫澧提着酒来找她。

  她掩唇一笑,“什么在平州初见的纪念日?你当时就是想给我过生日是不是?”

第88章 二更

  卫澧脸耳根子更红了,别过头摆弄手指,不去看她。

  当时两个人吵架,他是个要脸的人,怎么可能低头,说是给她过生日才来的,那显得他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像是求和似的。

  他当时还不知道要不要喜欢赵羲姮,自然不能低头。

  六月一日,是赵羲姮执着鞭子,在山洞出现,将他带出来的日子,自那一天开始,卫澧才真正有了生命,作为人活在世上。

  十一月三十日,赵羲姮的生日,他明明说着讨厌赵羲姮,恨她恨到骨头缝儿都疼,但还是默默去收集一切关于她的消息。

  他脸一红,赵羲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佯装愤怒道,“给我过生日怎么才只拿一点酒来,你心里是不是没我?”

  “闭嘴吧,我能记着就不错了。”卫澧恼羞成怒,直接去捂住赵羲姮的嘴,“不对,谁说是给你过生日的,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赵羲姮把他的手从嘴上扒下来,穷追不舍地问道。

  “知道就知道了,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卫澧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快步走出去了,“我还有事儿,先去处理了。”

  赵羲姮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摸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这个小家伙就是在她生日那天来的。

  大周年轻人并不崇尚过生辰,一般只有年过六十的老者,才会每年大肆庆祝,因而赵羲姮倒也不生气卫澧只给她带了酒。

  卫澧路上遇见了一队侍女,她们嘻嘻哈哈的往厨房方向去,见着卫澧连忙收敛笑容。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都滚去扫地!”他眉眼间满是烦躁,甩袖走了。

  地上跪着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主公又发什么疯,分明这几个月与夫人琴瑟和鸣,神仙眷侣,已经修身养性了啊?

  四月拜谒述职,三月下旬的时候,各地太守就已经陆陆续续带着家眷到来了,尤其是那些个年终汇总被打回去,又罚了俸的,他们惴惴不安,生怕来的晚了再惹卫澧发怒。

  还有新收并的原幽州郡城的六位太守,也早早来到了,毕竟比起平州其他太守,他们算是外来户,还没摸准新主子的脾性,又与新主子没半点儿情谊,谨慎小心讨好是应该的。

  人一多,难免吵吵嚷嚷的,尤其对卫澧这种讨厌闹腾的人来说,他这几日脾气都很暴躁。

  吃过晚饭后,西院的热闹几乎掀翻了锅,传到东院的时候细听还能听着点儿诸如蚊子嗡鸣般的声响。

  卫澧气依旧没消,踢了踢椅子,随手指了个侍女,“他奶奶的,去!告诉西院,让他们给爷老实点儿!别特么出声!一天天都要烦死了。再吵都滚出去!”

  侍女战战兢兢走了。

  赵羲姮将目光定在他脚边儿的凳子上,然后目光又幽幽落回他的脸。

  卫澧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凳子。

  ……

  凳子是赵羲姮妆奁台的凳子,现在被他踢倒了。

  他连忙弯腰,将凳子扶起来,嘴里甩锅似的碎碎念,“啊,怎么倒了,还好我给扶起来了。”

  赵羲姮的脸色还没好,他又轻咳两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压根儿没有的灰。

  然后凑过去,跟赵羲姮转移话题,“怎么这么乱糟糟的,他们有病吧?来了带那么多人,你不觉得吵吗?把他们都赶出去吧,省得耽误你养胎。”

  “赶出去睡大街?”赵羲姮虽然也觉得他们带的家眷实在太多了,但人家家人丁兴旺,一家和乐还不让?

  “睡大街就睡大街,反正又不是我睡。”卫澧解下腰带,把外衣随手一扔,动作利落潇洒。

  赵羲姮跟他说话了,那就是不介意他将凳子踢倒这件事了,他站在火炕上,一身雪白的里衣,打开手臂,对着赵羲姮道,“来,抱一个。”

  “不抱!”幼稚死了,多大的人了还亲亲抱抱,“你没洗澡。”

  卫澧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一点儿异味都没有啊,然后又凑过去,“我身上不臭,你闻闻。”

  “不要。”赵羲姮滚进被褥里,蒙着脸不见他。

  卫澧一边往隔壁室内的温泉里去,一边威胁赵羲姮,“赵羲姮,你好好给我等着点儿的,等我出来揍你,现在还敢嫌弃我了。”

  赵羲姮蓬松柔软的被子里探出头,“我就等着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卫澧脸一沉,他是不能怎么着,赵羲姮现在就是个小祖宗,他现在十分怀念之前那个每天软糯糯的小姑娘了,他怎么捏捏都不会反抗他。

  他一咬牙,钻进去洗漱。

  没多一会儿,他带着满身的水汽出来,站在炕下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我洗完了,来抱抱。”

  赵羲姮满脸都写着抗拒。

  “抱!”卫澧执拗的朝她伸出手,“来,你过来我掂掂你多沉。”

  这次不待赵羲姮拒绝,他长腿一跨,踩上来,揽着赵羲姮的腰和背把人带下来。

  赵羲姮吓得护住肚子,惊呼一声,待反应过来,低头狠狠咬了他的脖子。

  卫澧疼的闷哼一声但始终不愿意撒手,“你不给我抱打算给谁抱?”

  自打歇晌起来那次,他有些没分寸,闹了她将近一个时辰,赵羲姮就好久都不让他碰,捏捏小手指都不让,更不要提抱抱了。

  他没别的心思,就是想抱一下。

  轻轻照着她肉多的地方拍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凶?”

  赵羲姮羞愤的脸都红了,换了个地方又咬了一口。

  但是刚才那口咬的牙都酸了,这次咬人更像是小猫舔舐人,痒痒的。

  卫澧收起心猿意马,单手搂着她,下意识捏了捏自己发热的耳垂。

  “赵羲姮,你高了。”他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道。

  身高一直是赵羲姮的执念,她以前想长到卫澧的下巴,但后来发现她长卫澧也长,这个愿望有些难以实现,于是就改了,改成长到卫澧肩头那儿就成。

  “你是不是糊弄我的?”她松了口,虽是这么说,但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真的。”卫澧将她放下来,与自己贴着,用上次量身高的法子来给她比量了一番,的的确确是长高了,这次已经到卫澧的肩膀了。

  赵羲姮惊喜地贴贴他,照着这样长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到卫澧的下巴呢。

  卫澧顺势摸摸她的腰,“怎么高了也没见沉?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腰怎么也没变?”

  “怎么没变的?”赵羲姮忙不迭辩驳,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这个月大了好多,不信你摸。”小家伙现在已经四个月多一点儿了,怎么可能没变化。

  她急于解释,忽略了卫澧嘴角那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你都快一个月不让我碰了,我上哪儿摸去?我哪知道长没长大?”卫澧话这样说着,手掌却轻轻贴在了她的小腹上,上下摸了摸,小心翼翼从上衣下摆钻进去,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小腹的皮肤。

  赵羲姮一缩,“痒。”

  卫澧揽住她,与她额头相抵,温柔道,“我就摸一小会儿。”

  “嗯,就一会儿。”赵羲姮做出了一点点让步,毕竟小家伙也是他的。

  “咚”

  四周是寂静的,这一声是卫澧脑袋一根弦儿崩断的声音。

  他脑海里,现下不亚于山崩海啸,巨浪滔天。

  继而嗡的一声,神志全都丧失了,眼前白光阵阵,浑身颤抖起来,眼眶不自觉红了。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赵羲姮……”

  卫澧声音带着哭腔,他不想这样的,但他止不住。

  赵羲姮也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抚上自己的小腹,“卫澧,动了。”

  医师说小家伙四个月的时候,就已经会胎动了,只是不明显,若是不仔细感受,很容易忽略。

  这是第一次在动,小家伙很懂事,知道要让爹爹娘娘都感受到。

  卫澧与赵羲姮一直期盼着这个孩子降生,他们知道这个小宝贝正安安静静在赵羲姮肚子里逐渐长大,但却是第一次,他们真切感受到小家伙是个会活动,会闹腾的生命。

  这种感觉,让即将成为父母的两个人激动又心悸,几乎喘不上气来。

  赵羲姮去看卫澧,却发现他眼睛红的像个兔子,睫毛都颤颤巍巍沾了泪珠,死死咬住下唇,好像一副强迫自己的不哭出来的样子。

  “你是不是高兴得都要哭了。”赵羲姮牵牵他的手。

  卫澧没敢说话,他怕自己一松口就哭出来,只能摇摇头,倔强的将下巴抬高,表示自己才不会哭。

  但真实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赵羲姮将脸埋在他胸口处,环抱住他的腰,“我不看你,就抱抱你。”

  卫澧没有亲人,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和他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人,她知道他激动,想哭就哭,她又不会嘲笑他。

  卫澧这才将她回抱住,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松懈下来,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怕自己哭出声,死死咬住拳头。

  他会好好努力的,赵羲姮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第89章 一更

  两人激动因为第一次胎动激动到了半夜,但孩子再也没什么动静,像是打个招呼又睡着了。

  赵羲姮也不能不睡觉硬挺着,逼着自己强行入睡,怕影响小家伙正常发育。

  卫澧搂着她,一下一下摸着她的腹部,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个刚得了新鲜玩具的孩子。

  赵羲姮睡梦中觉得痒,迷迷糊糊地提醒他:“别摸了,我要睡觉。”

  卫澧亲亲她的嘴角,果然收了手没再继续动作。

  第二日清早,她一睁眼就瞧见卫澧撑着头,见她醒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的脸比往日更苍白些,但眸子黑亮的吓人。

  赵羲姮不自觉揪了揪被角:“你不会一夜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