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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羲姮接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撇了撇嘴,去帮校长搬东西了。

  是个狗东西,见着漂亮女同志就不错眼睛了。

  不仅没礼貌,还是个色胚子。

  把东西搬下来后,卫澧开车走了,校长这才叉着腰朝地上啐了口,“呸,狗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王八羔子。”

  他指着尘土飞扬的小路跟赵羲姮说,“小赵同志我可跟你说,这是个二流子滚刀肉,你见着可千万躲远点儿,他这没心肝的玩意,省得打着你。”

  赵羲姮惊诧地瞪大眼睛,“他还打人?打女人?”

  “不仅打女人呢,小孩儿也打,嘴狠心黑。全村老少一家一口饭给他养大的,结果养了头白眼狼!”

  全村上下都不得意卫澧,哪怕他有车,在外忙忙碌碌看起来很神气。

  村子就那么大,老赵家闺女回老家,在村小教书的事儿,没半天就传开了,成了田间地头的谈资。

  “诶,我可听说那闺女长得水灵,还高中毕业的,你家铁柱不缺个媳妇儿吗?花点儿钱娶过来。”一个壮实的妇女喝了口水跟周围人道,她是村书记的媳妇儿。

  “我见着来,屁股不大,不好生养。又娇惯,我瞅干活不麻利。干活不行,万一还生不出儿子,要她啥用?”铁柱他娘瘪了瘪嘴。

  “别这么说,干活多使唤使唤不就会了。”

  其他人觉得有理,纷纷应和。

  铁柱他娘一双吊梢眼转了一圈儿,有点嫌弃地吧唧了嘴,“也行,就是娶也得等她娘死了的,省得那丫头嫁过来拿俺家钱给她娘治病,那谁能治起?”

  “诶呀,还是铁柱娘精明,等她娘死的,到时候彩礼都不用给。”

  一些老娘们嘻嘻哈哈,就将个陌生女孩的未来命运定下来了。

  另一边坐着个富态的女人,正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铝盒里装着的炒黄豆,听他们说话,眼睛眯了眯,起来点儿心思。

  卫澧在外忙了好几个月,未来半个月都在村子里待着。

  他有好吃的,什么红糖、糖块儿、鸡蛋、桃酥、炉果,本该是很招村子里孩子们喜欢的,但大家只敢远远看着他倚在桥栏杆上吃糖吃桃酥,一点儿都不敢靠近。

  卫澧没事儿总爱在河边儿山里溜达,能看见那些婆娘洗衣服,她们嘴里说着没遮没拦的荤段子。

  赵羲姮每天傍晚放学时候,会提着水桶笨拙地来河边打水。

  卫澧就站在桥上看笑话似的看她。

  真就娇生惯养的,打水都不会。

  有时候丢个糖块儿,砸在她脑袋上。

  赵羲姮气死了,恨不得把他薅下来扇他两巴掌,但打肯定打不过,只能愤愤瞪他一眼,赶紧走人。

  卫澧切了一声,“不识好人心。”给糖都不吃。

  他在外面跑车,有的是钱,扔糖倒是不心疼。

  她动作笨归笨,但漂亮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卫澧天天看她打水就当解闷儿了。

  卫澧兜里揣了把瓜子儿,站在桥头,今天天都黑了,没见着赵羲姮来打水。

  他的脸由晴转阴,再由阴转黑,最后黑的吓人。

  行,躲着他是吧?谁还稀得看她了?真当自己香饽饽?

  他把兜里的咸瓜子儿往地上一扬,桥下探头探脑的孩子们眼睛都亮了。

  卫澧冲他们一笑,露出森白的牙,然后把地上的瓜子用脚碾碎。

  村里赤脚大夫愁眉苦脸地看着赵羲姮,“这得去省城的大医院,要我说,就……”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这是富贵病,穷人哪治得起?

  今天下午的时候,赵母病情突然恶化,发起了高烧,赵羲姮连忙请村里的大夫来看,大家都直摇头。

  这是必须要往省城的医院里送了。

  赵羲姮咬咬牙,不行,这病必须得治!凡是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过的。

  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此时尽数体现,哪有人愿意借给她钱?

  她将半个村子都走了一遍,大家一看是她,老早就躲开了。

  赵羲姮颓然回到家,见门口站着个富态的妇人,胳膊上挎着筐鸡蛋。

  “回来了?正好婶子有事儿找你唠唠。”

  “进去唠吧刘婶子。”这时候难得还有人愿意跟她走动,赵羲姮扯起唇角,尽量显得热情些。刘婶子在村里算是有些家底的,她家是杀猪的,几乎天天能吃荤腥。

  “你娘在家,这话不好唠。”妇人拉着她,往榆树下坐。

  “你看你十八了,正好也到结婚年纪了,我家小子今年二十……”刘婶子直入正题。

  赵羲姮沉默着低头,手指绕在树下长着的小草上。

  现在国家规定的婚姻年龄,男二十,女十八,她是能结婚的,但刘婶子家的小子,是个痴呆,神志也就跟十岁小孩儿一样。

  怨不得在这种时候她还愿意跟自己来往,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换作以前,赵羲姮脾气上来,早就将她轰出去了,埋汰谁呢?!

  “彩礼给你八十八块八毛八,凑个吉利,你最近不是缺钱给你娘治病吗,这钱就……”刘婶子打量她的神色,“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九十九块九毛九。”

  赵羲姮心里又是生气,又是颓败,她现在,的的确确是需要钱……

  需要很大一笔钱,来给妈妈治病。

  刘婶子看她像是还不满意,咬咬牙,“婶子给你交个实底儿,咱们村子里那些老娘们可都等着你娘死了,好一分钱不花白得你个漂亮媳妇儿,没娘家的媳妇儿腰杆子不硬气,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弄?

  咱家有钱,你嫁过来亏待不了你。婶子和你叔都是实在人,就一个儿子,你嫁过来就跟亲闺女似的。

  你要嫌少,咱一口价,一张老人头!不能再多了,谁家娶媳妇都没这么多。”

  赵羲姮的手紧握着,指甲抠在掌心里,几乎试不着疼,眼神盯着远方,放空到极致。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口,声音都是哑的,仿佛从天外而来,她脑袋是木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说话。

  “两百,我要两百……”

  刘婶子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那……”

  “我给你两千。”她的话被打断。

  卫澧从树后冒出来,用漆黑的瞳孔盯着赵羲姮,又重复了一遍,“两千。”

第141章 番外一

  赵羲姮下意识抬起头, 瞪大了眼睛。

  两千?

  换作以前,她肯定是不会为了两千块钱就心动的,但现在两千块, 能救她妈妈的命, 能去上海, 去最好的中山医院。

  刘婶子吓得从树墩子上掉了下来, 摔得屁股生疼,她大声嚷嚷起来, 这时候也不怕卫澧了,“什么?多少?”

  是她耳朵花了,还是卫澧疯了?

  两千?

  他表侄子在市里工作,神气的很, 一个月才五十块的工资。

  两千块够买十头不大不小的成牛,一台十九寸的熊猫电视机了。

  “两千,耳朵聋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卫澧漆黑的瞳孔凉薄扫她一眼,刘婶子心里怵得慌又愤恨,但还是闭了嘴。

  她知道卫澧在外面跑车挣钱, 但没想到能这么挣钱。两千块娶媳妇,说拿就拿了。

  刘婶子心肝儿都在发颤。

  卫澧盯着赵羲姮, 咬死了是在等她点头。

  他都掏出一半的家底儿了, 这死丫头片子可别不知抬举, 她要是敢拒绝, 他就……他就……

  他就弄死她。

  赵羲姮没什么好犹豫的, 嫁个傻子和嫁个二流子没什么差别, 她只要有钱能给她妈看病就成。

  “我嫁。”

  卫澧呼吸一滞,万万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连想都没想, 反倒教他怔住了。

  就他这狼藉的名声,两千块她就嫁?

  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浑身上下口袋摸了一遍,把一团钱捋顺开,数了数。

  “一共五十二块整,先给你当定金。”他把钱痛快拍在赵羲姮手上。

  纸币带着他身上温热的体温,赵羲姮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眼瞅着是没戏了,刘婶子还实在不想放过赵羲姮,又小声怂恿,“你可想好了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卫澧瞪她一眼,刘婶子噤了声。

  赵羲姮握着钱,卫澧咳嗽两声,给她补充,“这个不算在彩礼里头。”

  他说完就走了,走时候左脚绊右脚,险些栽在地上。

  赵羲姮看看神色复杂的刘婶子,想说话,她摆摆手,示意赵羲姮别说了,挎着自己的一筐鸡蛋走了。

  晦气,白跑一趟了。

  手里的钱热得发烫,赵羲姮顾不上多想,也顾不得羞愤心酸,赶忙跑去村口小卖部买了半斤红糖半斤鸡蛋,用热水冲了红糖蛋花给赵母灌下去。

  赵母身体一直不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受刺激就更厉害。这病冷不得热不得,要细心照料,也需要足够的营养,病发时候更需要住院调理,医生护士时刻照看。

  赵羲姮揉碎了退烧的药,冲泡下去给母亲灌下,直到夜里人才退烧悠悠转醒。

  赵母当然知道女儿带着她不容易,她知道女儿的脾气,也不敢说不治了不活了之类的话,只是拉着赵羲姮的手安慰,“阿妉,妈肯定会好起来的,妈还得替你爸看着你找个好人家,你千万保重身体,别妈到时候病好了,你再倒下。”

  赵羲姮心里振作起来,靠在母亲怀里,才算有了主心骨,“妈,我也觉得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她知道把自己嫁出去的事儿早晚瞒不住,避重就轻说,“妈,我找着个好小伙子,他人挺好的。”赵羲姮想了想,道,“他挺好看的,长得高,还能挣钱,对我……对我也好……”她把哽咽咽下去,“天天陪我在河边打水,给我带吃的,我有空把他给您带来看看。”

  呸!对她好个屁,天天拿糖砸她,还一直盯着她看,老王八蛋色痞子了。呜呜呜,她骗人了。

  赵母哪知道其中的猫腻,苍白的唇微微扯起,宠溺地拍了拍赵羲姮的脑袋,“我闺女就是招人稀罕。”

  她家里这种境况,小伙子不嫌弃,应该是个好的。只要阿妉喜欢,两个人能互相扶持就好,阿妉太苦了,她也只会给女儿拖累。

  赵母又感叹,要是家里没出事儿多好,阿妉都该去上大学了。

  天还没亮,窗外传来一阵阵狗叫,有规律有节奏。

  赵羲姮翻了个身,心里打鼓,看着身旁熟睡的母亲,蹑手蹑脚下了炕。

  小心翼翼推门出去,果然见卫澧站在院子里。他大概□□进来的,赵羲姮也不稀罕多问。

  借着朦胧的月光,赵羲姮看见他上身穿着一身崭新的的确良外套,的确良金贵难买,要钱还要托人用票才买得到。

  “你怎么学狗叫?”赵羲姮张口问他。人家都是学布谷。

  “我乐意。”卫澧翻个白眼,也就狗叫最好学呗。

  “那你来干什么?”

  “来带你去领结婚证。”

  “今天?”赵羲姮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这么急的吗?现在天还没亮!

  这个人脑子是有病吗?天不亮要带她去领结婚证?

  “早去早回。”卫澧从兜里掏出个存折本,“领完结婚证,这个就给你。”

  赵羲姮还在想怎么安顿母亲,领证肯定要坐车去县里,一来一回弄不好要很久。

  “阿妉,你在跟谁说话?”赵母虚弱的声音忽然从门缝里透出来。

  赵羲姮与卫澧两人浑身俱是一僵。

  “是那个小伙子吗?我看到他的影子了,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赵母坐起来,看着纸窗外面对面站着的两道人影,拧眉问道。

  卫澧一挑眉,“你跟妈说咱俩的事儿了?”

  呸!不要脸,谁是他妈!

  赵羲姮心里暗骂,但现在要是不串好口供,事情就要败露了,搞不好她妈会被气死,或者她被她妈打死。

  有求于人,她声音只能放软一些,“我跟我妈说咱们是自由恋爱……”

  卫澧明白了,他一下子嘚瑟起来,腰杆子也直了,语气贱嗖嗖道,“那现在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赵羲姮一向脸皮厚,现在尴尬到脸红的快要滴血,好在有夜色作为掩盖,“你……你能假扮一下好女婿吗?就看起来咱们俩就像是自由恋爱见家长那种,别让我妈看出端倪。”

  “求我。”

  赵羲姮气到在心里翻白眼,但还是能屈能伸,双手合十,迅速道,“求你。”

  卫澧满足了,一把抓起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看她一脸错愕,漫不经心道,“你不说咱俩自由恋爱的吗?”

  他猛然凑近,赵羲姮脸更红了,他掌心过高的温度烫的她浑身都僵硬了,“是……是……”

  但是你占便宜怎么占的这么顺手啊啊啊啊啊!

  手挺小,还挺软挺滑的,卫澧随手捏了两下,在自己手里搓揉。

  赵羲姮绷着身体,默念自己是死猪自己是死猪,跟卫澧手牵手进去。

  卫澧一见炕上坐着的赵母,还不等人反应,张口就喊了声,“妈!”

  赵母吓了一跳,赵羲姮也连忙掐他腰上的肉,让他谨言慎行。

  卫澧才不管,他把存折又掏出来,递给赵母,“妈,我今天是来下聘的。”

  赵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坐,你快坐。”

  是来下聘?怪不得这么早,又穿得这么正式。

  她把卫澧上上下下用亲切地目光扫视了一遍,对赵羲姮道,“去给人倒杯糖水来。”

  赵羲姮哪敢走,但面对着妈妈逐渐严厉的眼神,只能灰溜溜跑去冲糖水,并对卫澧使了个哀求的眼神。

  卫澧把眼睛撇开,才不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

  “孩子家里还有几口人?家是这儿的?父母是谁?那年生的?”

  “家里没人了,家不是这儿的,小时候流落到村里的,1960年生的。”卫澧一条条回答。

  “二十岁了啊,我们阿妉十八,正好相配。”赵母点头,把目光从卫澧略长的头发上挪开,怪不得头发这么长都没打理呢,原来家里人都没有了,自己照顾自己讨生活已经不容易了。

  “你是做什么的?阿妉说你挣得不少。”

  一连串问题打下来,几乎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卫澧手指忍不住揪住大腿处的裤子衣料。

  “是在外跑车的。”

  “你跟我们阿妉认识多久了,就要提前呀小伙子?”、

  “认识半个多月了。”卫澧想了想,忽然补充,“但感觉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赵母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怕我拖累你吗?”

  卫澧又把存折递给她,“妈,这是给阿妉的聘礼。”他学话倒是快,都很自觉叫上赵羲姮的小名了。

  “我不缺钱,我喜欢阿妉,想早些结婚,和阿妉一起照顾您。”

  存折上是三千块,的确不少,但赵母没有被镇住,只是对这个孩子多了点儿怜爱,孤苦伶仃长大,能攒下三千块,得多拼命啊,小伙子倒是很有诚意。

  她其实并不想这么早就把阿妉嫁出去,但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时日无多,耗不起了,能为阿妉找一个靠谱的归宿,她也能安心下去见丈夫。

  这年头几乎全都是媒人介绍,两人见一面就羞答答结婚了。

  阿妉和小卫这孩子,自由恋爱还算是幸运,比媒人介绍强千套万套。

  赵母抹了抹眼角的泪,笑着看向他,“结婚的事儿,你和阿妉商量吧。”

  “我们阿妉从小娇生惯养,脾气很大,有点儿骄纵,但心善良,聪明,学什么都快,有矛盾了,一定要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阿妉很明事理,会听的。”赵母碎碎念叮嘱他,“这聘礼用不上这么多,你……”

  话还没说完,赵羲姮就进来了,正好听见她妈说不要这么多聘礼,心都毛了,当即打断她,“妈!他愿意给咱们就拿着,你别跟他客气。”

  这当时说好了的两千,这么能少呢!

  “三千太多了。”

  三千?!

第142章 番外一

  “我也觉得三千多了。”赵羲姮从善如流地改口, “两千就行。”

  她是个有良心而且讲诚信的人,说好的两千就是两千,绝不占人便宜。

  赵羲姮态度坚决, 卫澧诧异地撩起眸子看了她一眼。

  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原则的。

  “那都听你的。”

  她自己傻了吧唧, 多给一千块都不要, 可不怪他。

  赵羲姮把两碗糖水分给卫澧和赵母。

  卫澧是客人, 母亲是病人,她就没什么喝的必要了, 能省一点儿是一点。

  赵母哪里舍得宝贝女儿没糖水喝,刚想说自己不爱喝甜的,把糖水要递给赵羲姮,只见卫澧先她一步, 把他的碗递给了赵羲姮。

  “我不喝这玩意,你家水缸搁哪儿?”

  赵羲姮指了指,他就自来熟地拿了个碗,去水缸里舀了碗水回来。

  他端着水进门时候,表情有些怪异。

  赵羲姮眼神跟他交互, 有些没看懂他里头传达的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嫌弃?

  嫌弃个屁啊!他自己说不要喝糖水的。

  赵母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 默默把自己的碗收回来, 抿了一口。

  啊!可真甜!比以前喝的糖水儿都要甜。

  现在这年头物资并不丰富, 买糖买油都得赶着月初才能供应上, 就算万元户, 也没有敢说不爱喝糖水的。

  挺好的, 小伙子看样儿还挺知道心疼人。

  三个人对着坐了一会儿,赵母把糖水喝完了,见卫澧一口碗里的水都没动, 一个劲儿的用手端着,央道,“小卫怎么不喝水?”

  好像他再不喝,下一秒就要支使赵羲姮再去给他冲碗糖水了。

  “喝,喝。”卫澧硬着头皮,把一碗水全喝了。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卫澧就那么坐着喝水,赵母都看他顺眼,觉得哪哪儿都好。

  诶呀,这孩子长得真高真好,站起来得有一米八三往上吧,有点儿瘦,太累了得多吃饭。

  不过看手腕,露出来的骨架子倒是很结实,长得是有点儿凶,但挺有安全感的,比软唧唧的让人欺负好。

  等到时候把头发剃个寸头,把脑门都露出来,肯定精神。

  阿妉说这孩子上进、努力,可真是个好小伙。

  赵母心里不知道怎么夸了,想留他吃饭,但又觉得不合适,她现在这身体站起来都费劲。阿妉要做饭,那就更别说了,根本不是给人吃的,可不能让小卫吃,也不能把闺女短处暴露出来。

  她精神有些不济,缓了一会儿,慢慢说,“你们两个小孩儿去玩吧,我再睡会儿。”

  赵羲姮把碗收了,跟卫澧一前一后钻出昏暗的泥胚房。

  卫澧一把薅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院子里的缸前,指着缸压低声音跟她吵吵,“赵羲姮你就不能勤快点儿把水填满它?水你填不满你盖个盖子总会吧?”

  “我家没盖子,我家穷。”赵羲姮理直气壮反驳他。

  卫澧气得气儿都接不上了,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他气得绕着缸走了两圈儿。

  没盖,家穷!这理由可真他妈理直气壮且正义!

  “你还真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忠实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卫澧阴阳怪气,“我刚才看见个□□从缸里跳出来。”

  他刚才喝的,是蛤/蟆的洗澡水!还喝了那么大一碗!

  现在一想起来,他人都不行了。

  赵羲姮往缸里瞅了瞅,缸里的水就剩下个底儿了。

  她乖乖被骂是不可能的,硬着头皮犟嘴,“那青蛙就青蛙,不是耗子就行呗……”

  “行,你可真行。”卫澧一下子炸开,还耗子,“我看换你行不行!”

  赵羲姮以为他要往自己嘴里灌水缸里的水,吓得往外跑。

  她就是嘴硬,谁知道那青蛙在没在里面尿尿?

  她哪儿跑得过卫澧,一把就被人薅回来了,腰抵在缸沿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不行,我错了,我道歉……”

  赵羲姮说完连忙把嘴捂上。

  “晚了,我看你小嘴儿叭叭刚才不挺厉害吗?”卫澧一把把她的手扯下来,低头贴上她柔软的唇。

  柔软新奇的触感,令两个人俱是一怔,卫澧脸颊又红又烫,耳朵也发起烧,报复似的撬开她的唇,糖水的味道甜的他心跳加快,摁着她的手不让她逃离。

  许久后,赵羲姮脸不知道是憋得还是呛的,通红,扶着缸沿咳嗽,拼命擦拭自己嫣红的唇,越差唇却越红,要滴血似的。

  卫澧掐她的脸,“现在尝着蛤/蟆啥味儿了吧,我看你以后还犟不犟。”

  她还在擦嘴,卫澧恼羞成怒,面红耳赤道,“你憋擦了,都快结婚了,亲一口有啥了不起的?我还没带你去钻苞米地呢。”

  赵羲姮脸更红了,啐了他一口,“钻你娘个腿儿的苞米地!不要脸!”

  卫澧算是扳回一城,他不管,甭管是嘴上占便宜还是哪儿占便宜,他才不吃亏,“明天五月二十一号,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咱俩去领证,你穿好看点儿听见没?”

  “听见了!”赵羲姮还因为刚才的事儿又羞又气,“你快滚吧!”她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甩下他回了屋。

  她思来想去,掏了一毛钱,请隔壁李奶奶明天帮忙照顾她妈一天。

  李奶奶人还挺和气的,就是家里穷,她年纪大了眼神身体都不好,只能每天帮人洗衣服纳鞋底挣几分钱。

  赵羲姮给她一毛钱,她当然是干的。

  泡了蛤/蟆的水果然喝不得,卫澧一回去就闹了肚子,直到下午才消停,他躺在炕上把赵羲姮骂了好几遍,决定明天好好溜她的腿儿。

  第一天一早,两个人在村头集合,卫澧还是昨天去她家的那件白色的确良衬衫,衬衫上别了个黑墨镜,干净合体的黑裤子,裤线笔直锋利,看着跟城里干部似的,骚包的要命。

  赵羲姮还穿着昨天的棉布花衬衫,藏蓝色肥大的裤子,梳着一对麻花辫。

  要不是人好看,这一身要多土有多土。

  她穿的灰突突的,卫澧的脑袋突突突的。

  “你就穿这玩意去结婚?”

  赵羲姮扯扯衣摆,“不行吗?”

  “上车!给老子上车!”卫澧连拖带拽把她推上车,气鼓鼓往城里方向开。

第143章 番外一

  土路上颠簸, 赵羲姮坐这车坐的脸色发白。

  卫澧见了,连忙招呼她,“你可别吐我车上。”

  赵羲姮瞪他一眼, 难受地别过头去。

  “呐。”他左手扶着方向盘, 右手摸索了一番, 最终在衬衫口袋里, 应该别钢笔的地方,摸索出一块儿大白兔奶糖。

  “谢谢。”赵羲姮没跟他客气, 剥开糖纸吃了,浓郁的奶香味缓解了晕车。

  她揪揪糖纸,把它抻开,弄平整, 油纸上还散发着奶油的香气,整个车里都变得甜蜜蜜的。

  大白兔奶糖贵,也就在大城市的商场里有卖,小地方的村子里有糖水喝就不错了。

  她爸以前出门会给她带一包,她怎么都吃不够, 就会把糖纸攒起来,放在铁盒里, 馋的时候闻一闻。

  赵羲姮想起小时候, 忍不住笑了笑, 把糖纸折成千纸鹤, 然后放进衣服口袋里。

  卫澧瞥她好几眼, 切了一声, “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就块糖纸扔了就是呗。回头让人看见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