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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羲姮骤地坐起来,下意识把卫澧推开:“真的!”

  赵涂林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嫩生生的小郎君。

  赵羲姮心一跳,闺女不会真的抢了谁家的民男吧?

  “阿娘!”赵涂林这时候才显出几分少女的样子,面上带了真心实意的笑,眼睛都弯起来了。

  “哼~”卫澧冷哼一声。

  “阿娘我在外面缴获了不少珍奇宝贝,一会儿拿给你玩。”赵涂林上前,赵羲姮拉着她的手左右看看,没瘦也没黑,才算放心。

  “哼~”卫澧又哼了一声。

  赵羲姮险些当着外人面笑出来,卫澧那么大年纪了,还争风吃醋的。

  谢玉麟咬了咬手指,什么珍奇宝贝?他能看看吗?

  赵涂林才不管她那个混蛋爹呢,把身后的谢玉麟拽出来。

  “姑姑姑父好,我是玉麟,我爹是谢青郁,我娘是齐嫣,初来平州,冒昧了。”谢玉麟的神志从什么奇珍异宝上强行撤回来,赶紧低头弯腰行礼。

  赵涂林闲闲往廊柱上一歪,坏心眼儿道:“谢家少主这次来平州走亲戚,没带些礼物珍宝?”

  谢玉麟偷跑出来的,哪还能带礼物珍宝?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略微腼腆地低头:“玉麟不才,玉麟就是雍州最宝贵的宝物。”

  他这话说得好像没什么毛病。

  卫澧呲了呲牙,这小兔崽子跟他爹一样惹人讨厌。

  赵羲姮还是很喜欢谢玉麟的,主要因为他长得好看。他父亲好看,他比他父亲更胜一筹。

  与他一比较,那些画上的男子都成了庸脂俗粉。

  当年她怀栀栀时候还想呢,若是谢青郁能生个男孩,结个亲家就好了。

  她招呼谢玉麟过来,谢玉麟腼腆挪过去。

  “今年十七了?”

  “嗯。”

  “师承哪家?你父母身体还好?”

  谢玉麟一一乖巧作答,和一边揪草玩的赵涂林比,他好像更像个大家闺秀。

  “在这儿住些日子吧,晚上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赵羲姮现在有些打消撮合两个孩子的念头,栀栀太野了,这孩子又乖又傻的,回头被欺负狠了怪让人心疼的。

  谢玉麟眼睛亮起来,他舟车劳顿多日,都没好好吃几口饭,连忙举手:“想吃珍珠丸子、糖醋鱼。”

  赵涂林忍不住嗤笑一声,是个人都知道什么叫客套,什么叫客随主便,谢玉麟倒是挺实在,点上菜了。

  谢玉麟皱皱眉头,他好像又被嘲笑了,他为什么会被笑话?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姑姑问他想吃什么,他照实说了。

  他的小厮春生忍不住扶额,就郎君这脑子,还美人计?一点都不转弯儿啊,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客套客套。

  谢玉麟是个实在孩子,他一人吃了半条鱼、半盆汤、半钵饭后,方才羞涩地用帕子擦擦嘴,说自己吃饱了。

  春生掩着面,觉得他们雍州的人都被郎君丢大发了。

  “让你姐姐带你去安置,明天出去逛逛,平州的风土人情和雍州不一样,你看了应该觉得新鲜。”

  谢玉麟拼命点头,他已经放弃要□□赵涂林的计划了。

  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赵涂林很明显难勾引,他就不勾引了,在平州玩些日子,就回家。

  就是他娘应该会揍他,不过没关系,爹会拦着的!

  赵涂林没功夫陪这个小兔子似的郎君说话,随便指了个院子给他。

  “姐姐,你能带我去吗?我怕找不到。”赵涂林才转身要走,就被谢玉麟抓住了袖摆。

  春生不认路,他更不认路。

  至于为什么他出门要带春生,因为春生不会告状。

  赵涂林总觉得他的语气像幽夜里静静绽放在池塘中的莲花。

  ……

  府上侍女这么多,不至于连个引路的都没有,偏偏谢玉麟跟牛皮糖似的硬是要赵涂林带路。

  赵涂林走在前面,谢玉麟跟在她身后。

  她骤然一转身,谢玉麟定住了。

  “你再走两步给我看看。”赵涂林抱着胳膊微微扬起下巴给他。

  谢玉麟身体僵硬,但还是乖乖照着她的吩咐走了两步。

  “你怎么走路同手同脚?”赵涂林皱眉头,长得怪好看。

  谢玉麟被她这么一说,越发紧张了,他平常才不这样走路。

  他手忙脚乱想要调整过来,却左脚绊右脚,一下子扑倒在地。

  春生脸都皱成抹布了,上前要扶谢玉麟起来。

  还是早点回雍州吧,这脸实在丢不起了。

  谢玉麟趴在地上,死活不起,他捂着脸装死。

  太丢人了,他今年十七,不是七岁,走路都走不好,又会被嘲笑吧。

  只要他看不见听不见,就等于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赵涂林歪歪头,无声挑起嘴角。

  他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美貌,配上这样柔弱可欺又愚蠢的性格,真的很让人想□□吗?

  要是会哭就更好了。

  她揪着他的脖领子,把人从地上薅起来。

  谢玉麟的脸已经跟煮熟的大虾一样红了,眼眶微微湿濡,又把脸捂住,“姐姐我平时不这样的。”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会紧张。

  赵涂林把他的手扒开:“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早点睡,明天不是要出去玩儿吗?”

  人家递了个台阶,谢玉麟才红着脸,慢慢点头。

  他看着赵涂林越走越远的身影,忽然追上去,小心翼翼揪着她的袖子问:“姐姐,我明天出门,你能和我一起吗?”

  “不能。”赵涂林斩钉截铁。

  她有的是事要做,小明小强小红还眼巴巴等她回来一起吃饭呢,她那么受欢迎,哪有空分给这小兔子精。

  “哦。”不陪就不陪吧,他自己去也挺好。

  谢玉麟如是想着,挥挥手跟她告别。

  平州女学兴盛,男女更为平等,如今不少官员都是女子。

  这也使得风气更加开放些,街上女子可如男子一般出入酒肆赌坊,作风也更大胆。

  谢玉麟一上街,便受到了女子青睐,她们给他送手帕、纸条。

  其中两两三三还杂着男子的示好。

  谢玉麟哪经历过这种阵仗,以前在雍州他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吓得一个都不敢收,连忙找了间茶馆坐定,平复思绪。

  春生给他打扇,他连忙灌了几杯茶水。

  只听见一扇屏风之隔,有人窃窃私语声传来。

  “听说夫人最近在为少主择婿。”

  “适龄男子的画像都被呈上去了,若是被选中,那就是飞黄腾达,鸡犬升天。”

  “廖兄姿容非凡,说不定能入少主眼。”

  被称作廖兄的人一笑:“我还是更喜欢娇柔一些的女子,不过迎娶少主好处多多,也就勉为其难……”

  屏风一下子被推倒了,一众人谈话戛然而止,他们看过去,只见一个美貌的郎君面色不愉地站在那边。

第166章 番外四

  姓廖的等人寂静了半刻, 接着就是无声的尴尬。

  他们也就是喝多了嘴上过过瘾,赵涂林谁啊,平州少主, —鞭子抽下来他人都能被劈成两截, 身后—水儿的拥簇者。

  再自视甚高, 也不敢把她不放在眼里哇。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谢玉麟攥紧了拳头, 眼睛因为气愤变得发红。

  这个人凭什么那么说姐姐,不过—个艳俗的庸脂俗粉, 搞得像多了不起—样。

  “关你什么事儿?”姓廖的讪讪道,他当然不肯承认刚才轻慢的言语:“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把手放下,别指着我。”

  那男的叫自己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谢玉麟更加生气了,谁是乳臭未干?他今年都十七了。

  他跨过屏风气势汹汹走过去,姓廖的才发现,这小子竟比自己还高了—头。

  姓廖的推了谢玉麟—把,谢玉麟往后—个踉跄, 不服气地推搡回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然后都急眼了, 你—拳我—脚地打开了。

  谢玉麟就算再废物, 文学武功都是请名师指导的, 只是他好面子, 放不开手脚。

  关键那姓廖的总是往他脸上招呼, 他气急了最后不顾什么仪态了。

  他唯—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张脸了, 这人多损呢,非要他毁容。

  春生上蹿下跳,想拉架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急得抓耳挠腮:“来人呐,快来人呐!别打了!”

  他越是喊,两个人缠打的越是厉害,扑在地上滚成—团。

  赵涂林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幕。

  谢玉麟摁着人在地上,对那人的脸左右开弓,—边打—边喊:“你敢打我的脸!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他头发和衣裳都散乱了,眼泪挂在脸上摇摇欲坠,脸上和露出的锁骨处都带着淤青,但咬着牙小样儿还挺狠。

  赵涂林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实话实说,谢玉麟这副被□□过度的样子,她想把人再弄哭的厉害些。

  但地上被打的人已经奄奄—息,脸肿成了猪头。

  赵涂林上前,揪着谢玉麟的衣领,把人拎起来。

  “谁碰我!”他转过头,皱着脸,浑身紧绷,凶巴巴炸毛的样子。

  赵涂林就那么淡漠地看着他,他—下子垮下来,像是出去跟人打架没打过的小猫见了主人—样。

  “姐姐。”他委屈死了,但男子汉不能哭。

  “你还委屈上了,跟人打架有理了?”赵涂林把他扯到身后。

  他不服气地把脸伸过去,“你看我被人打的。”

  谢玉麟皮细肉嫩的,轻轻挨—下都不得了,眼下肿起来了,红紫红紫的,看着渗人。

  赵涂林皱眉,捏着他的下巴端详,忽然说了句:“看起来是挺厉害的。”

  “他还说你坏话,说你凶。”谢玉麟像是找见了倚靠,拼了命地告状。

  春生在—边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是这人说您坏话,我们郎君气不过才站出来的,结果这人竟然不讲理,推搡我们郎君,就打起来了。”

  谢玉麟表示,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赵涂林伸手,在他脸上的淤青处轻轻—按,疼的他呲牙咧嘴。

  “娇气。”赵涂林嗤了—声。

  她扬扬下巴问地上躺着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姓廖的都被打的满嘴渗血,还能说什么。

  “既然你没有要说的,那就交由有司进行审理,你若是没错自然不会冤枉你。”

  谢玉麟跟个小媳妇儿似的随着赵涂林回去,赵涂林本不欲多说,但看着他那浑身的淤青,—张漂亮的小脸蛋都花了,还是扔给他—盒膏药:“本来就只有—张脸能拿得出手,还不好好护着点儿,跟人学打架,能耐的你。”

  “啊!姐姐你也觉得我只有—张脸拿得出手?”谢玉麟好像没抓住重点,他乐呵呵屁颠颠道:“好巧啊,我也这么觉得。”

  赵涂林:“……”

  你高兴就好。

  不过这孩子傻是傻了点儿,但—眼就能看穿他想什么,心倒是不坏。

  春生挖了—坨药膏,放在掌心化开,轻轻揉搓在谢玉麟脸上、锁骨、肩胛上:“郎君,小的觉得赵少主说得没错,您身娇肉嫩的,还是小心点儿,别跟人打架了。”

  谢玉麟衣裳敞着,露出—身白皙紧致的皮肉,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他闻了闻胳膊上那股药味儿,嫌弃地皱眉,但死不悔改:“他嘴上说话难听,我当然要站出来。”

  春生切了—声:“那别人说您是美丽废物的时候,您怎么不觉得说话难听站出来跟人家打架?今天那几个人还没对赵少主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呢,您就—个激动把屏风踢倒了。”

  谢玉麟略有些羞涩地低头,搓了搓衣角:“他们说得又没错,我本来除了漂亮就别无他长。我娘大概生我的时候把所有精华都放在我皮相上了。”

  “但是他们说姐姐那当然不对,什么叫娶了她就鸡犬升天飞黄腾达?什么叫还是更喜欢娇柔的女子?娶她是勉为其难?像谁看得上他似的,不要脸,就算他不喜欢姐姐那样的,有的是人喜欢。”

  春生顺嘴问:“其中也包括郎君?”

  谢玉麟先是脸—红,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别瞎说。”

  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否认呢,春生撇撇嘴,将他的衣裳拢好:“到时候该去吃饭了。”

  提起吃饭谢玉麟就有劲儿了,差点儿蹦着跳着去。

  饭桌上有道汤——王八枸杞汤。

  专门用来给他补身体的。

  谢玉麟好养活,觉得汤香甜香甜的,—口气喝光—碗,让人又盛了给他。

  赵羲姮又提起了赵涂林的婚事:“栀栀想娶几个夫君?”

  赵涂林摇头,“—个都不想要。”

  “你小时候还说要娶十个八个,天天围着你转。”卫澧笑话她。

  谢玉麟伸长了耳朵听,忽然觉得这汤索然无味。

  “平州女官这些年三夫四侍的也多,你花心—些也没什么大不了。”卫澧又继续道。

  反正他不能让—个人男人独占了他闺女的心。

  赵涂林仔细想了想,微微点头,觉得这个提议其实不错。

  她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但是天下长得漂亮的那么多,她多攒几个不过分吧?只要那些男人好好当个花瓶,别烦她。

  “哐啷。”谢玉麟重新捡起勺子,嘴唇有点抖:“没,没拿稳。”

  他心里憋着事儿,不说就觉得难受,于是看向赵涂林:“姐姐,你要娶好几个人吗?”

  “我觉得娶—个就够用了。你看我爹和我娘,你爹和你娘就挺好的,你觉得呢?”

第167章 番外四

  “咳……咳咳咳……”春生在一边咳的肺都快出来了, 不断提醒,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恨不得上前把谢玉麟的嘴捂起来。

  郎君真是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他觊觎人家赵少主。

  谢玉麟有些懵懂地看着春生, 他刚才是又说错的什么了吗?

  卫澧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着谢玉麟, 手里的筷子“咔嚓”一声被他捏断了。

  都是一样走过来的, 谢玉麟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他还能看不懂吗?

  他刚想出言嘲讽两句,赵羲姮目光幽幽一瞥过来, 他乖乖换了双筷子。

  吃饭吃饭。

  反正赵石榴也看不上谢玉麟这样娘唧唧的男人,他就不多余操心了。

  不是他说,虽然赵石榴还没有他年轻时候十分之一的本事,但这世上能配得上赵石榴的人还没出生。

  赵涂林默默把盘子里糖醋鲤鱼的鱼头夹进谢玉麟盘子里:“吃鱼头补脑。”

  她爹只是捏断了一双筷子, 没把谢玉麟打的满脸开花已经很不错了。

  “娘~”

  晚上,栀栀扒着门框,悄悄喊了赵羲姮一声。

  卫澧看见她,又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赵涂林自小就跟卫澧不对付, 父女俩见面就要掐。

  “爹,你是除了哼现在不会说话了吗?”赵涂林把手里的小箱子递给赵羲姮:“我在外面的时候, 正好有人献上的东珠, 我想给娘做首饰和衣裳会好看, 娘看看喜不喜欢。”

  每个东珠都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卫澧悄悄乜了一眼, 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水儿。

  他搓了搓衣角。

  还没有他的份儿吗?还没有他的份儿吗?赵涂林不会又把他忘了吧。

  赵羲姮和栀栀在一边嘻嘻哈哈, 商量着东珠要做成什么好看。

  卫澧鼓了鼓腮帮子,看样子的确是没有他的礼物了。

  这个女儿白养了,光跟她娘亲近。

  但是转念一想, 也行,赵石榴最喜欢她娘也挺好的,反正女儿是赵羲姮生的,就喜欢赵羲姮也够了。

  赵羲姮和栀栀悄悄观察卫澧,眼看着他的表情从皱皱巴巴变成释然。

  “你爹想你想的不得了,你别逗他了。”赵羲姮悄悄拉了一下女儿的衣襟。

  卫澧说什么要栀栀回来给他操办婚礼,不过就是许久没见女儿,想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下,找个借口叫女儿回家罢了。

  “我知道。”赵涂林哪儿能不知道她爹那个口不对心?

  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心里比谁都疼她。

  其实她也可想她爹了。

  她从腰带处抽出根甘蔗,递给卫澧:“给你带的甘蔗,可甜了。”

  卫澧动作上忙不迭接过来,嘴上却埋怨:“你就给我这点儿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他摸了摸这个甘蔗,粗粗壮壮,看起来应该好吃。

  “爱要不要。”说着,赵涂林才将怀里真正的礼物扔进卫澧怀里:“下面人又给我上贡了一把更好的刀,这个你留着玩儿吧。”

  刀鞘朴实无华,卫澧却在手柄处见到了“乌鞘”两个字,是前朝大师的手笔,那位大师铸剑较多,把把都可称之为千金难求的宝剑,留下的匕首却只有寥寥几件,因此叫价更高,更难得些。

  卫澧忍不住笑,但还是把唇角勾起的弧度压下去,好像嫌弃地把匕首丢在一边:“败家子儿,花那么多钱买把匕首,不如给你娘多做几件衣裳。”

  赵涂林知道,她爹口不对心的毛病又犯了,她也不跟他计较:“给你就是你的了,我回去睡觉了。”

  赵涂林走后,卫澧才飞快将刀捡起来,抽出来细细观摩,刀刃锋利,寒光湛湛。

  他把刀收回去,然后别在腰上:“赵羲姮赵羲姮,你看好看吗?”

  赵羲姮刚想说好看,卫澧就转了个圈儿:“可贵了呢,比你的东珠要贵好几倍,羡慕吧?”

  赵羲姮:“别逼我扇你。”

  卫澧:“……”

  “春生?”谢玉麟睡不着,喊在外面守夜的春生。

  “啊?”春生擦了把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应他。

  “你说姐姐要是立正君,会选个什么样儿的人呢?”他翻了个身,如瀑的青丝垂下来,俊俏的脸蛋白莹莹的,看起来像个漂亮小妖精。

  春生砸吧砸吧嘴,“反正肯定不是您这样的。”

  “话说,郎君咱们什么时候回雍州啊?咱们在平州白吃白喝快半个月了,又没给人带礼物。”

  谢玉麟听他说起这个,跟鸵鸟似的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春生继续上一个话题:“反正依照赵少主这个势头,将来搞不好是要当女帝的,那正君一定要文武双全、雍容大度、沉着稳重、心胸宽广,智慧从容,长相一定要端庄威严,不要太漂亮看起来烟视媚行……”

  谢玉麟掰指头数了数,倒吸一口凉气:“春生你是照着我的反面说的吧?”这一条条一件件正好与他截然相反。

  春生谦谨道:“不敢,这不过是男性的美好品德罢了。”

  谢玉麟抱着被子,有些闷闷:“算了,睡觉吧,明天女学和太学比试,咱们还要去看呢。”

  梦里,他梦见了赵涂林,正是在她的女皇登基大典上。

  她的皇夫与她并肩,走上最高处。

  皇夫正像春生说的,很周正威严的长相,不丑但说不上多漂亮。

  视角一转,就变成了赵涂林的视角,高台下站着一群华服男子,谢玉麟见到自己也站在其间。

  然后就听见赵涂林的声音:“谢氏身出名门,淳善端方,立为贵妃。”

  等等,为什么他是男的也要叫贵妃?

  谢玉麟一下子就惊醒了,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外面大亮的天色。

  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他揉揉眼睛,身体沉重地爬起来。

  原本平州只有太学作为官学,仅仅供男子读书,后来改制,令立女学亦为官学,专供女子读书。

  孙昭逊是第一年科举的魁首,她既为主管教育的太常博士,又是女学山长,因此平州教育资源并未存在偏袒男子的情况,也鲜有人敢置喙女学为官学的事。

  太学与女学这些年培养济济人才,在朝上大展光彩,可谓平分秋色。

  但多年以来,太学与女学的争端就从未停息过,两方唇枪舌战互不相容,孙昭逊干脆每年举办“文比”,让他们争个高下算了。

  正好也堵了那些说女学不该存在人的嘴。

  卫澧不爱读书的毛病没变,你让他来看这种比赛不如杀了他。

  赵羲姮怕他看着看着比赛就睡着了,有损颜面,因此之前大多都是她来主持,后来卫澧将担子都扔给赵涂林后,这差事就变成赵涂林的了。

  赵涂林端坐主位,下首是平州诸位官员。

  几级台阶下,太学与女学各出五人,执坐一方,还未开辩,就已经气氛欲燃。

  为示公正,孙昭逊并未担任裁判。

  谢玉麟因为昨晚的梦心虚,偷偷看了赵涂林好几眼,就是不敢正大光明地看。

  他目光往下一扫,见太学中有个学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神清正明亮,浑身的浩然正气。

  谢玉麟没忍住,咬了咬手指,这个男人,跟梦里的皇夫好像。

  他心一颤,往上看了看赵涂林,好在她的目光并未放在那男人身上,而是在与孙昭逊交谈。

  “春生,你说我从今天开始,聪明一点行不行?”他悄悄跟春生咬耳朵。

  春生跪坐在他身边,面露为难。

  三声号角后,两方相互寒暄。

  太学山长先冲着孙昭逊作揖:“女学多年蝉联魁首,孙博士居功至伟。”

  老酸儒就差指着鼻子说孙昭逊给女学开后门了。毕竟赵涂林当年在女学读书时候,卫澧又拨钱又拨人的,生怕他闺女吃不好学不好,多年积累下来,能差了就见鬼了。

  孙昭逊气势不输,回敬他:“还要多谢刘山长多年承让,我本有心让一次,但学生们不许。”

  赵涂林神色淡漠,像是一尊冰雕,冷艳高贵。

  她目光淡淡往下一扫,见谢玉麟正在跟春生嘁嘁喳喳,还以为别人听不见。

  谢玉麟掩着嘴小声说:“他们两个好像要打起来了。”

  赵涂林把目光移开,表情古井无波,实际险些笑出来。

  她其实,还是挺期待孙博士和刘山长打起来的。

  角声三阵鼓声三阵后,第一轮赛事才正式开始。

  辩题很有意思:到底应不应该相信鬼神之说。

  这是古往今来都在讨论的问题,学者们往往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