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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的影魁者怎么会跑到这座小小的城池里,当一名清道夫呢?毒鸦营山哈哈大笑,只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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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贾用折扇遮住下巴,只是微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云胡叔叔!”他转过头来,看着蛮人少年,不动声色地道:“云胡不归,你来复命吗?”

“是。”云胡不归拍了拍手,昂然说,“我失败了。”

“哦。失败了?”云胡不贾斜着眼瞟了他一眼,“说说看,失败在哪里?”

云胡不归拍着自己的后脖颈说:“忘了。我已经忘了许多事,忘了为什么要动手,忘了怎么倒的地,我只记得失败后的惨状,被他们关了两天,还几乎被烧死。”

站在云胡不贾背后的天罗弑听着一路冷笑:“你的试炼之路可走得不太顺呀,或许,你是故意输的,以免和我交手吧。”

云胡不归瞪着他说:“其实,从一出发,我就已经失败了。我居然不察你做的手脚,就算是输了。”

天罗弑怪笑一声。

“教训总是要自己去体会才可贵。中的蛊呢?还要紧吗?”云胡不贾伸出瘦长苍白的手,放在云胡不归的手腕上替他搭脉,那一瞬间里,可以看见露出的指甲又长又弯曲。

“已经被人解啦。”云胡不归说,满不在乎地将手甩开。

“我认识了一些新朋友。”

“哦?”云胡不贾目光转向云胡不归身后,胖乎乎的巡夜师连忙上前鞠了个躬,客客气气地说:“这孩子是个使节,身上被人下了魅惑术,前来刺杀我们的夫环,图穷匕见,夫环知道不是他的本意,没有追究这件事。”

“天罗弑!”

“在!”

“你去那边帮他们卸货,暴风吼虎的组装可不是件轻快活儿。”

“是!”天罗弑应道,又斜了云胡不归一眼,邪恶地一笑,这才离去。

云胡不贾支开天罗弑,似笑非笑地问云胡不归:“你真知道是谁下的傀毒了?”

云胡不归眨了眨眼,有些迷惑:“不就是天罗弑吗?他想要借刀杀人,我却没察觉他什么时候动的手。”

云胡不贾将手指支在下颌处,一边沉思一边说:“这事商讨起来真有点麻烦,傀毒不是天罗弑下的,是我。”

“你?”云胡不归和一旁的陆脐都震惊得瞪大了眼。

“是我。任务失败了,按约定,你就不能挑战你师兄了,这岂非正合我意。”云胡不贾轻飘飘地说。

“我也许会死!”

“刺客总要冒风险,总比死在天罗弑手里好。”

“你谋刺我们的夫环!”巡夜师陆脐则低声叫道。

“熊悚大人表示不再追究,河络的自大令人印象深刻。”云胡不贾讽刺地一鞠躬。

“那应该称为大度!”陆脐气得脸都红了。

“我更喜欢我的说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孩子在我这里受训刺杀术,已有几年了。可是天罗三个分支,暗之天罗、苍之天罗、影之天罗,互不统属,谁也不服气谁。天罗弑是我师兄的徒弟,从影之天罗来的。你若是死在他手里,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你若杀了他,或许会影响两支天罗的关系。至于你的任务嘛,完不完得成则都意义不大。”

“只是个试炼,是吗?”云胡不归抿紧了嘴说。

“对,试炼。我们是生意人嘛,这个利弊要权衡,”云胡不贾摇了摇头,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轻笑,但他的眼睛瞳孔缩得极小,一点笑意也没有,“被俘也是一种试炼。”

云胡不归第一次叹了口气,流露出一丝失意:“我失败了,你要赶我出天罗山堂吗?”

“按规矩本该如此,”云胡不贾微笑着说,“你的冰镜术修到第几级了?”

“四。”

“还克制得住你体内的邪兽吗?”

“还不行。”云胡不归垂下了头。

“这样吧,”云胡不贾摇了摇羽扇,“我有一条拯救之道,你去找一台暴风吼虎,配合毒鸦他们把地底的那些怪兽除尽,帮助他们挖出矿产。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如若通过,仍算你在天罗山堂之列。”

“好,我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毒鸦营山怀疑地看他一眼:“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河络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掺和。”

云胡不贾呵呵一笑:“暴风吼虎是昂贵的礼物,我必须评估它的作战效用。”

毒鸦冷哼一声,生气地走开了。

云胡不贾又说:“没问题了?我倒还另有一个问题,木之傀术是天罗不传之秘——是你解的傀毒?”

巡夜师见云胡不贾一双尖刀般的眼睛朝自己身上望来,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当然不是我,是师夷误打误撞,把它给解开了。”

云胡不贾微微一笑,又看了看云胡不归身后几名探头探脑的小河络:“你交朋友倒是快。”

师夷早已按捺不住,从云胡不归背后跳出来喊道:“哇,你个子真高!我可以摸摸你的胡子吗?”

云胡不贾看见师夷,猛然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向后一闪身子。

巡夜师陆脐和云胡不归想不到他反应如此强烈,都有点吃惊。

云胡不贾摸着自己修剪精致的山羊胡,只能苦笑。“真是英雄出少年。”他说,避开那女孩,挨个打量眼前这些或是好奇或是羞涩的河络少年。他的白色眼眸中瞳孔很小,像是针尖,落在身上有冷滑的感觉,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

云胡不归冷眼旁观:“云胡叔叔,听说你精通相面之术,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嗯,这可难说。”商人手捏下巴,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同样给人以蛇的感觉。他突兀地问师夷:“你常做关于飞翔的梦?”

师夷惊讶地张开嘴。

“我能飞吗?”师夷问,她想吞口唾液,嘴巴却干得如同被熔岩烤过。

云胡不贾垂下眼睑:“命运最喜欢戏弄人,但你有一双可让人神魂颠倒的眼睛,我宁愿用一双翅膀来换它。”

师夷沉下脸,把头别到一边。

“别难过,可爱的姑娘。喏,你看,这次我来火环城,带了不少礼物。我想要给你们一人一份。”

他从随身的犀牛皮包里掏出一个泪滴状的小瓶子,递到师夷的手里:“这是一瓶蓝莲草香水,它可以让你在地火节上迷倒所有的男人。”

师夷惊喜地说:“这是那首歌里的花,爱情之花!”

小瓶子在她手上发着温润的光,她拧开瓶盖,嗅了嗅香水的味道,吐了吐舌头。

云胡不贾龇牙一笑,拍着师夷的肩膀说:“实际上,你根本就不需要它。”

“好闻。我很喜欢。”师夷斜瞥了云胡不归一眼。

云胡不贾随后抬眼望向沙蛤,沙蛤有点紧张,想要后退两步,却被师夷抓住肩膀顶在了前面。

“那么,你是干什么的呢?”

“我,我是名庖师学徒,这工作很有意义,我刚获得了第一枚职业挂坠…”

“那你为何困扰?”

沙蛤的脸沉了下去:“它们在和我说话,不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