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机智果敢?什麽身手高强?我都不管,我问你,为什么不派萧朋来?”

  “冯兄,你搞错啦,你的老朋友侯某人不是警察总监,更不是香港总督,仅仅是个小组

的头头儿而已,我有什么权力派警方第一高手萧朋出去,何况白朗宁与萧朋根本不分高下,

别打冤枉主意了,好好用吧。”

  “我不管,我马上找总监,非要萧朋不可。”

  “老朋友,让我老老实实告诉你,找总督都没用,目前警方全靠他那只O.四五压阵。

如想调他不难,除非你拿白朗宁来换。”

  冯大律师愣住了,看看白朗宁,正在悠闲地吐着烟圈,好像没事人儿一般。

  “唉,老侯,你不知道,这小子真把本大律师气惨了。”

  “究竟什麽事让你发这么大脾气?”

  “他去见刘主任,刘主任糊里糊涂出他六千,他不干,李小姐马上出他两万,他也不干

,後来加到三万,他还不干,我见他还像个人,出他三万五,还是不成,最後涨到四万,”

说到这里,恨恨地瞪了白朗宁一眼,接着说:“他不但不干,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老侯,想

想看,凭我冯朝熙也是随便给人教训的麽?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不会吧,他怎麽教训你,说给我听听。”

  “他说:冯大律师,久仰你做事精明果断,怎么如此婆婆妈妈起来,真教人失望得很。

你说像话不像话?”

  他模仿白朗宁的声音,竟能模仿的唯妙惟肖,一旁的白朗宁差点笑出来。

  “唉,果然是吃错药了,人家讲的实话,怎能算教训你呢?”

  冯大律师闷哼了一声,又看了白朗宁一眼,说:“好吧,就算不是教训,那么薪水的事

如何?四万块,老朋友,连你也赚不到啊。”

  “那还不简单,四万块不够,出他五万,五万块不够,出他六万,六万块不够……”

  “喂,老侯,钱不是你的,别慷他人之慨。他要的就是六万,还说什么?”

  “六万块实在不多。老冯,别忘了,钱也不是你的,如果做不得主,为什麽不问问林家

丫头?”

  “可是……可是白朗宁这小子究竟中不中用?”

  “这点你放心,我老侯拿脑袋担保。”

  “卡”地一声,对讲机关了,冯大律师楞楞地瞧看白朗宁,白朗宁楞楞的想着侯先生,

这番知遇之恩,赠枪之德,真教他不知将来如何报答才好。

  “白朗宁,你的身手究竟如何?”冯大律师口风软了下来。

  “比大律师见过的都高,比大律师想到的都好。如以身手而论,足值得六万元了。”白

朗宁自负的说。

  “可以试试吧?”

  “当然。真材实料,欢迎当场试验。”

  冯大律师点点头,又把对讲机按扭押下去。

  “接林公馆,找老吕讲话!”

  马上林公馆接通了。

  “大律师!我是老吕。”

  “大小姐起来了吗?”

  “起来了,正在园中散步。”

  “告诉她,就说我有点重要事情,务必请她来一趟。”说完,没等对方回答就切断了。

  白朗宁一旁听得清切,以冯大律师的声望地位,竟然对林大小姐万分尊重,不知那位林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忍不住问道:“大律师,林大小姐是谁?”

  “故亿万富豪林千翔的独女,你难道没听人说过麽?”

  “原来是林雅兰小姐。”

  “不错,我与你约法三章,只能做事,可千万乱来不得,不要砸了我最大的主顾。”冯

大律师认真地说。

  “放心!天涯何处无芳草,要女人有的是,我白朗宁再傻,也不会动个满身铜臭的女人

脑筋。”

  “对,你老弟果然比那群整天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斑明多了。”

  白朗宁笑了,冯大律师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将方才不愉快的事完全忘了。

  “白朗宁,”冯大律师亲切的唤了一声,说:“别以为我只重钱财不重人才,其实我跟

侯先生一样,爱才得很,当和萧朋被警方拉去,我会难过了好几天,方才不过是一时之气,

现在如果有人出我七万教我转让,我也不予考虑了。唉,说来说去还是贵了一点。”

  白朗宁不安的笑笑,心里对这和霭的大律师,实在有些歉意。

  这时,李铃风抱着那堆表格走进来,整整齐齐摆在大律师面前。

  冯大律师翻了翻,翻出那张探员证,亲自送到白朗宁手里。

  “不是还要试试麽?”白朗宁问。

  “在你进我冯朝熙大律师事务所之前,就已决定了,至於试试,不过是给出钱的人看看

而已,也顺便让我见识见识你们太平山下四把枪的身手。”

  白朗宁笑笑。

  “白朗宁,你这名字不是真的吧?”冯大律师突然问。

  “一分钟之前不是,现在已经如假包换了。”

  “为什么?”冯大律师发觉情形不对,急声追问。

  “因为,”白朗宁把探员证朝冯大律师一亮,说:“有大律师证明,还会有假货吗?”

  冯大律师立刻吩咐李铃风说:“李小姐,关照出纳室,扣白朗宁姓名公证费五千块港币

。”

  (二)

  “林大小姐到了。”对讲机里的声音都带着些紧张气味。

  冯大律师急忙站起来,挽起白朗宁的手臂,一阵风似的迎了出去。

  电梯门一开,走出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少女来。

  白皙的肌肤,富有曲线的美妙窈窕身段,一张美得令人陶醉的俏脸,几乎将少女的美完

全归纳在一起了,整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白朗宁看了,也不禁有些发呆。

  “林大小姐,里边请。”冯大律师笑容满面的恭身说着。

  林大小姐轻嗯一声,一双澄清流动的眼睛,在白朗宁脸上扫了扫,慢慢朝里走去。

  “白朗宁。”一声豪迈的呼唤。

  白朗宁这才发觉身边站着一个人,朝那人一瞧,高兴的叫起来说:“果然是你,吕卓云

,一两年不见了,好吧?”

  吕卓云热情的拉着白朗宁的手,一阵摇撼,说:“我早就知道你非走这条路不可,果然

来了,好,好。”

  林大小姐被吕卓云呼唤白朗宁的声音留住了,回身仔细打量了白朗宁一番,朝冯大律师

问:“他就是大家嘴里的那把枪麽?”

  冯大律师笑着说:“不错,你看怎么样?”

  “年纪还轻得很嘛。”

  “身手也强得很。”

  “是麽?”

  “等会让他露两手给你看看。”

  林大小姐轻轻应了一声,身子又慢慢朝里走去。

  电梯又上来了,五六名大汉一齐拥出来。

  白朗宁望了吕卓云一眼,问:“这些是什麽人?”

  “都是事务所的探员,跟我一样,专门负责保护林大小姐安全的。”

  白朗宁仔细瞧着那群大汉,各个身手矫捷,显然都有两套,却一个都不相识,不由奇怪

的问:“这些人是从那里找来的?怎么都面生得很。”

  吕卓云沉重的摇摇头,说:“大律师那里有每个人的资料,可是我吕卓云敢保证,每一

份都不确实。”

  白朗宁看了看吕卓云,又扫了那几名大汉一眼,慢慢将吕卓云拖到一旁,问:“大律师

究竟派了多少人到林家?”

  “一共十三人,包括我在内。”

  “派这么多人干吗?”白朗宁吃惊的问。

  吕卓云耸耸肩,说:“有人要谋害林大小姐,当然要加意保护了。”

  白朗宁拍拍吕卓云的肩膀,说:“吕兄居然能在这群来历不明的家伙中,保得林大小姐

安全,当真是高明得很。”

  吕卓云哈哈一笑,回首朝身後那六名大汉扫了一眼,神秘的说:“白朗宁,你搞错啦,

我吕车云在大家心目中,不过是个牢靠得可怜的大草包而已,否则早就没命罗。”

  白朗宁瞧着当年曾经风云一时的港九黑道大将吕卓云,百思不解的问:“吕兄,究竟是

怎麽回事?把我弄糊涂了。”

  “自己慢慢去体会吧,”吕卓云自嘲的说:“我要能搞懂,当年太平山下四把枪,也轮

不到你们这几个毛小子去干了。哈……”

  白朗宁陪他苦笑了几声,问:“难道其他十二人都是一路货?”

  “两个老面孔都被我安置在夜班里。”吕卓云比手回答。

  白朗宁又朝那六名大汉望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吕卓云拍拍白朗宁的肩膀,说:“若想秤秤斤两,今天倒是个好机会,但却千万大意不

得,那几个家伙手底下都不含糊。”

  “看样子你也装不下去了。”白朗宁笑了笑说。

  “天大的事有你白朗宁扛了,我还装个什么劲儿。”

  说着,拼命活动着手指,看来那五根手指头一定痒的厉害。

  李铃风的高跟鞋紧敲急打的走出来,远远喊着:“白朗宁,大律师有请。”

  一旁六名大汉被李铃风的呼唤声吓了一跳,一齐朝白朗宁望去。

  白朗宁冷冷瞟了六人一眼,转身随着李铃风又扭又摆的丰臀走进办公室去。

  “白朗宁,我来替你引见一下,”冯大律师指了指林雅兰说:“这位便是我们最大的顾

生林大小姐。”

  白朗宁只淡淡的向林雅兰打声招呼,转首对冯大律师说:“大律师!你吃亏了。”

  “我那里吃了亏?”

  “身边摆看个高手不知重用,反倒花高薪把我聘来,岂不是吃了大亏?”

  “高手?那一个?”

  “吕卓云。”

  “吕卓云?哈……”冯大律师大笑说:“老吕忠实可靠我是知道的,至於他的身手,唉

,不谈也罢。”

  “怎麽样?”

  冯大律师摇摇头,细声说:“稀松平常得很,打出去的子弹都要害人找半天。”

  白朗宁“噗”的一笑。

  冯大律师也笑着站起来,说:“还是请林大小姐欣赏一下你们太平山下四把枪的威风吧

?”说着,走近靠窗墙壁上的一排电器开关,在上面按了几下。

  马上响起“隆隆”的声响,每面窗子都慢慢垂下一层厚厚的钢板。

  冯大律师挽着林大小姐走在前面,白朗宁和李铃风随後跟了出去。

  外面的门窗也都被铜板封闭,明亮的灯光,并不比日光逊色。

  冯大律师陪林大小姐坐下,每间房里的秘书小姐都跑出来,并排站在大律师身后。

  “我替你们介绍,”冯大律师指了指白朗宁,对吕卓云和六名大汉说:“这位就是鼎鼎

大名的白朗宁,你们多亲近亲近吧?”

  “久仰你那把枪的大名了。”

  一名大汉走上前说。白朗宁也和和气气凑过去,停在那大汉面前,笑眯眯说:“你的意

思是说,我白朗宁除了玩玩枪之外,其它就没用了麽?”

  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说出话来却别忸得很,简直在穷找麻烦。

  “我没说啊。”那大汉怔怔的说。

  “没说?”白朗宁拉下脸来,朝吕卓云问:“吕兄,这小子话里损我,你听到没有?”

  “我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吕卓云大声回答。

  一旁冯大律师弄得莫明其妙,正想出声劝解,已被吕卓云摆手止住。

  白朗宁眼睛一瞪,一把抓住大汉领口,怒声说:“好小子,你敢瞧不起我?”

  那大汉不是傻瓜,当然发觉白朗宁有意找岔,忿然作色说:“你要怎样?”

  “我要教训教训你这不长眼睛的东西。”

  那大汉正待反抗,白朗宁的手掌已经打下去,一阵又急又脆的“拍拍”声响,打得又快

又重。

  那大汉拼命一挣,挣脱白朗宁手掌,摇摇幌幌退了几步,伸手拔枪出来。

  白朗宁那会容他出手,扑上去扣住大汉持枪的腕子,用力一扭,手枪已掉在地上,顺势

一推,那大汉像个火车头似的,直朝其他五人冲去。

  “白朗宁,有种的过来较量较量,乘人不备出手,算那门子英雄好汉。”那大汉被同伴

扶住,一面拭抹嘴角上的血渍,一面高声大叫。

  白朗宁轻轻用脚尖一挑,那大汉丢下的手枪已飞到手上,指了指那群人,说:“放心,

今天这顿教训,你们想躲也躲不过了。”

  “少吹大气,有种的把枪放下。”那群大汉怪叫着。

  白朗宁一扣枪机,“碰”地一响,子弹从六名大汉脚下擦过,吓得六人一齐跳起来,再

也不敢出声。

  “老老实实等着,我要考虑一下修理你们的方法。”

  不但那群大汉不敢吭声,连一旁看热闹的都被吓住了,整个二十九楼完全静得一点声音

都没有。

  “李秘书,仔细查查他们的资料,看看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什麽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