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上一章:第21章
  • 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下一章:第23章

  他挥一下尾巴,那三男一女的魔将同时向聂音之拱手行礼。

  聂音之眨眨眼,看向顾绛,“你为我选的?”

  “嗯。”顾绛走过去,像以往一样环抱住她,摸上她手腕缎带,妥协道,“你若真的想在共生咒上多绑定几人是可以的,但最好别超过十人……”

  聂音之气得脑子嗡一声,打断他道,“这么说来,今天这一出,还真是你嘱咐封寒缨安排的啊,顾绛。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夸你大度?你说过你不是失忆了,那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被狗吃了?”

  顾绛觉出不对,偏头看了封寒缨一眼。

  影蛇倏地缩回脖子,连蛇信都不敢吐了。玄塔大殿内的人一瞬间脊背发寒,过了片刻,那股威慑力消失,封寒缨满脸寒霜地拍碎了露台上的躺椅。

  “这两个人可真麻烦,”他看一眼头顶的封魔印,汹涌的血月影从塔尖冲出,撞得封魔铭文密密地亮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做点正事?”

  熔金城别院里,聂音之从顾绛怀里挣脱出来,御剑愤然想走,被顾绛不由分说地一把从剑上拽下来,一脸“你别想走,你得在这听本座解释”的表情。

  聂音之踉跄一下,想走走不掉,就更加生气了。

  顾绛一只手抓着聂音之不放,另一手挥袖撵其余闲杂人等,冷声道:“滚。”

  影蛇立即卷起其他四人,从院子里消失。

  【草,魔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正常剧情应该是聂音之御剑而出,这时天上一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就跟依萍要钱那天一样大】

  【聂音之一边淋雨一边哭,半路上跟一个御剑的魔修发生交通事故,从半空掉落,摔伤脑壳失去记忆,魔头肝肠寸断,决定让整个万魔窟为她逝去的记忆陪葬】

  【哈哈哈前面的,哪家书店敢卖你的书,我立马砸了它】

  顾绛抓着聂音之按到屋里,魔气托着杯茶送到她面前,放缓语气,“你跑走独自生气,还不如对着我发泄。”

  聂音之正在掰他的手指,闻言瞪向他,“对,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生气只会气坏我自己。”她抬起手,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顾绛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在她努力用他手腕磨牙的时候,缓缓解释道:“我以为挑选魔修,是你要求封寒缨做的。”

  聂音之含糊不清地怒道:“别倒打一耙,他说的是你让他做的!”

  顾绛默了默,“你不想绑定他们?”

  聂音之愤怒地在他手腕上啃出一圈牙印,“我想!我超级想!行了吧,我现在就去绑定他们!”

  “别说气话。”顾绛轻抚她的脸,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记得我说过的话,但那只是我因为私心强加在你身上的意愿,我以为你不愿意,当初那样说只是吓唬你,共生咒并没有那么容易失控,只要掌握好界限,多绑定几人对你来说,其实更好些。”

  聂音之心里的气顿时就像豁了口子,呼啦啦地泄了,泄得她心里也空落落的。她有些哭笑不得,顾绛被封住了爱念,他现在没有了私心,没有了对她的占有欲,便能理智看待这件事了。

  “聂音之,我只是想让你开心。”顾绛说道。

  聂音之倾过身子,抱住他的腰,埋头到他身上整理情绪,她一点都不开心,不过这不能怪顾绛,她得自己开解自己。

  从另一个角度看,当初顾绛那么严厉地恐吓她,根本就是在吃醋嘛。

  两人一站一坐,这样的高度,她的脸刚好贴在他小腹上,顾绛不自在地用袖子隔了她一下,发现没什么效果,只好一把将她托起来,让她靠到自己肩上。

  聂音之疑惑地看他一眼,余光瞟到冒出的弹幕。

  【啊啊啊啊这是我不花钱就可以看的吗!】

  【嘶——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玩得好大啊】

  【姐妹,看清楚再嚎,全国人民都看着你们,丢人】

  【草,吓死我了,刚刚那个角度,我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用嘴和铁棍打架的事呢,还想着怎么这么大胆】

  【我还以为在听胎动呢doge】

  【裤都脱,就这?为什么要欺骗我们这些小观众,简直丧尽天良!】

  聂音之被弹幕嚎得一脸懵逼,但凭借她对弹幕的了解,会让它们叫得这么开心的,只有那档子事。然后,脑海里不自觉浮出浴室屏风上的生动的简笔画,聂音之想了想她刚刚靠着的地方,脸一下子爆红。

  为什么?弹幕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把放在纸人身上的神识收回来。”顾绛忽然说道。

  聂音之注意力从弹幕上转开,疑惑道:“怎么了?”

  “没有必要伪装了,这么些时日,正道修士应该已经发现绿洲情况不对了,再加上韩竟今日触动了红叶刀光结界,你那些布置也瞒不住人。”

  聂音之思忖道:“那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进了万魔窟,肯定会做什么,我们要先破开封魔印吗?”

  顾绛心中俨然已经有了打算,说道:“不着急。”

第54章

  血月塔内, 封寒缨听到拾阶而上的脚步声,从入定中睁开眼睛,配着那黑得毫无神光的虹膜, 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麻木。

  他已经从脚步声听出了来人是谁。

  殿门被人轻轻推开, 封寒缨有些暴躁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你跟师尊还没和好吗?”

  “拜你所赐, 我们大吵了一架。”聂音之随口敷衍。

  他们其实没吵架,聂音之早就已经气消了, 不过她暂时还不想搬回去,不想陪魔头睡觉。

  聂音之原本觉得, 若是一直解不开他们之间的矛盾,她也能够一直待在无爱的顾绛身边, 待到她寿命结束,她原以为她做得到。

  却没想到,最先受不了的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顾绛没有冷淡她,他尽全力地向她表达他的喜欢,但有些发乎于情的举动,他再也做不到了。

  他们亲吻时, 那热烈拥住她的气息再也没有过。

  她走入漆黑的大殿, 爬上封寒缨还没撤走的软榻上,擦干净手, 捻了一块她送给封寒缨的见面礼,小口小口地啃着,就见封寒缨的表情越来越沉,阴沉得几乎和殿中玄石相媲美, 一副恨不得将她赶出去的样子。

  “你是怎么走上魔道的?”聂音之忽然问道。

  封寒缨皱起眉, “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 像顾绛那么懒的人, 怎么会收你为徒?”聂音之被点心粘住牙,掩住嘴舌头捣鼓半天,接着道,“顾绛说,你是他随手捡来的。”

  “的确是。”封寒缨没办法修炼,便放松了坐姿,靠在玄石座上,“我七岁左右,村里几个男人不知去哪座墓里掏过,染上了一种疫病带回村子里,一沾上那脓疮就像活的一样往人身上扑,为了防止疫情扩散,整个村都被堵住,从山上滚下油桶,放了一把火烧村。”

  “人死了,脓疮就往活的人身上扑,我被父母塞进水缸里,在被火烧死之前,先被脓疮爬满全身,最后只剩我一个活人,脓疮跑不掉,只能跟着我一起在火里翻滚,那鬼东西能要人命,这种时候却又能救人命,因为我全身都被那种脓疮裹满,火焰烧得脓疮滋滋响,高温几乎将我融化,却怎么都烧不死我。”

  “我当时生不如死,学着父母求神拜佛,神佛无用,便求世间妖邪,师尊,他说他听到了我的哭喊,烦人得很,所以找过来想堵住我的嘴。”封寒缨撇撇嘴角,“我那时候喉咙都被烫坏了,根本哭喊不出来。”

  “我就那样被他捡走,跟他在一处山谷中住了八年,在我筑基后,他就招呼都不打一声,把我甩了。”

  聂音之没想到封寒缨小时候竟还受过这种苦,她跳下软榻,两三步跳到他面前,学着顾绛以前拍她的样子,拍拍封寒缨的头安慰,给他塞了一盘点心到手中,“我就说求顾绛这个魔头,比求神拜佛有用呢。”口气听着不知道在自豪个什么劲儿。

  封寒缨一瞬间退出去八丈远,阴沉沉地问道,“你拍谁呢?当我是狗么?”

  聂音之:“……”你再骂?

  好心当成驴肝肺,聂音之坐回去,喝了口水,试探着问道:“那是顾绛指导你修炼的吗?没想到他还会教人?”

  封寒缨想都没想地哼一声,“怎么可能,他才不会。师父领进门,修行全在我个人。”

  聂音之狠狠啃了一口点心,臭魔头,死骗子,还糊弄她说,是在指导封寒缨突破瓶颈时,说了一些有悖天理之话,才被雷劈了。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装作一脸好奇道:“没有顾绛指点,那你是怎么引魔气入体的?怎么感应到血月影的?”

  她曾经引动过红叶刀上的魔气,那时是她无意识做的,聂音之尝试过几次,甚至偷偷跑回绿洲,呆在纸人身体里,抱着红叶刀,红叶刀在她怀里呜呜响,都没办法再引动血月影。

  封寒缨从袖子里伸出他那只白如纸糊的手,指间勾动着一缕血月影魔气把玩,“这不就跟你们开灵窍引动灵气入体是一样的。”

  “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他偏了偏头,黑发从肩上滑落,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来,“引灵气入体,需要沟通天地,引魔气入体,便要从此背弃天地,魔修生不为天地所容,死不入六道轮回,只有这一世,死了就是死了,灰飞烟灭。”

  聂音之沉吟低喃:“原来是这样啊。”

  封寒缨见她一脸若有所思,顿时无比警觉,“你打探这些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你听说过那个故事吗?神女救世,以身饲魔。”

  封寒缨点头。聂音之道:“那你就不好奇,要是神女入了魔的话,她体内的血是先净化完魔气,将她烧得灰飞烟灭,还是先被魔气污染呢?”

  封寒缨从石座上站起来,迟疑着要不要去给师尊告状,警告她道:“你别乱来啊。”

  聂音之打了个呵欠,款款往外走去,“不要乱说话哦,你要是敢告诉顾绛,我就说是你教我怎么引魔气入体的,到时候看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蛇尾巴。”

  封寒缨:“……”烦死了,干脆把我舌头剪下来给你们得了!

  【封寒缨,邪肆狷狂美强惨大反派,这人设要是换一本小说,妥妥是当男主的命,连名字都这么有男主味儿,怎么在这里就混成个魔宠了呢?】

  【可能是因为智商不够?】

  【魔修会被关进万魔窟这么多年,一点不冤,看看老大这智商,封寒缨要不是武力值高,指不定早死求了】

  【嘤嘤被套话了只能哭嘤嘤】

  【呜呜呜你们谈你们的恋爱,折磨我封总干什么?孩子太可怜了,又要被喂狗粮,又要被威胁警告。】

  【就不能给我们封总也配个cp吗,也让他体会一把这该死的甜美爱情吧,求求了。】

  【我笑死了,这部剧的剧情崩到了九霄云外,唯一不崩的就是,封寒缨是个单身狗,就是吃狗粮的命】

  【好家伙,聂音之想入魔?这不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会不会被自己的血烧死?】

  聂音之带着这一长串弹幕下了一层楼,血月塔有九层,越往下面积还要越大些,封寒缨一直窝在顶层,下面全是空着的。

  之前封寒缨为他们准备的那些摆置被撤走后,都被塞到了这一层里,聂音之进了一座殿中,钻进那张柔软的雕花大床上。

  封寒缨那句话只是给了她一个方向而已,想要实际操作并不容易,聂音之就算心里有这样的打算,也不能着急莽撞,更何况,她这就是在赌,赌输了是真的会被自己的血烧成灰。

  聂音之抬起手来,扯开缎带,抚摸腕上的共生咒印,现在顾绛应该在睡觉吧?

  她眼眸动了动,召出金色小芽,指尖停在那片小叶子上,轻轻点了一下,又停顿片刻,指腹顺着小叶上金色的脉络滑下去。

  那日,他们动了这叶片之后,又玩过一两回,就算跟顾绛吵架分居,聂音之也用叶片隔空折腾过他。魔头脾气好得如同泥丸,任她搓扁揉圆。

  -

  感觉到熟悉的触感落在身上,顾绛浑身一僵,聂音之在摸叶子,那极有可能是开着共情的,他深吸口气,清理了心中的杂念。

  他此时正身处在血月影的湖上,凉亭里还有另一个人,韩竟。

  按照约定,顾绛给韩竟看了他的飞升之景。

  韩竟似乎有所领悟,他站在亭子边,看着脚下一边暗红色的湖,湖被周边山峦成合围之势拢在中间,山峦看上去似真似假,像虚影,又像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片空间全然独立,秘境尚且需要遵守这世间根深蒂固的天道规则,在这里却不需要,一切的规则制定都掌握在顾绛手里,就如同天道一般。

  如同天道。

  顾绛手指在袖摆下收紧,此时这身严严实实的衣袍下,正被柔软的触感轻抚,他喉中吞咽一下,面上没有半分波动,依然用波澜不惊的口吻说道:“你考虑得如何?”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韩竟回身坐回亭中。

  “不论输赢,本座都会保你平安。”顾绛轻飘飘地许下承诺,但有莫名地让人有相信他的力度。

  在这场与天道的对抗中,韩竟顶多算是一个连接两者的媒介,他修行将近千年,早就不惧生死,但求生是人之本能,未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轻言放弃,更不想稀里糊涂地死。

  “我自然是相信前辈的。”韩竟疑惑不解道,“前辈既已经脱离这天道循环之外,为何又要主动踏进来?”

  “若是真的脱离了,我便不会同你坐在此处协商了。”顾绛从堕魔时起便受到天威压迫,这要不了他的命,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他就是再这样过上千年万年也无所谓。

  若不是聂音之……

  身上的触感越发鲜明,顾绛脸色微变,睫毛却忍不住颤了颤,手臂垂到桌下,交叠的袖摆挡在自己身前。聂音之,她还越摸越起劲儿了!

  韩竟半点都不知道察言观色,话多得让人烦,“前辈口中所说的,无时无刻不承载的天威压迫,可是和渡劫前夕的威压差不多?”

  顾绛颔首,“这么……说来,确实如此。”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不就相当于承受着渡劫压力,一直与天道角力?”韩竟一脸钦佩,“从玄魄剑出世,天威再次压顶,尚不到一年,我便已承受不住,前辈却在这样的天威下过了千年,实在令人佩服。”

  聂音之似乎用指尖弹了一下叶子,顾绛倒抽一口气,差点控制不住弯下身去。韩竟终于察觉到一点异常,关切道:“前辈,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扔出了这片空间。

  在距离万魔窟百里之外的坞城,韩竟神识骤然落回自己身躯,不明就里地睁开眼睛,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天威压在头顶,几乎将他脖子都要折断了。

  韩竟召出自己玄魄剑鞘摸了摸,在如此天威下,依然脊背挺直,经脉里的剑意在奔流呼啸,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万魔窟血月塔内,聂音之揉捏了金叶子半晌,从共情里漫过来温温吞吞的情绪,顾绛的心念很少,像是被什么压抑着,大概真的在睡觉。

  但即便是睡觉,身体的感觉还是从他的情绪里传递过来,聂音之手腕搭在枕头上,近距离盯着那叶片片刻,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纠结了很久,久到什么都还没做,就快要先一步因为脑中的打算而爆炸了。

  最终她闭了闭眼,鼓起勇气张开嘴,凑过去含住金芽上的叶片。

  顾绛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床头,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随即,那感觉没有半分延迟地投射到他身上。

  “聂音……”顾绛膝盖一软,直接半跪在了床前。

  聂音之蓦地睁开眼睛,和跪在面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作者有话说:

  音音:刺不刺激?

  咕酱:刺激到跪下。

  音音想立即抠出个坑把自己埋了。

第55章

  顾绛一靠近玄塔, 封寒缨就察觉到了。

  他一个闪身来到露台,与顾绛的身影擦肩而过,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飘入他耳中。

  封寒缨蓦地睁大眼睛, 那黝黑的眼瞳中闪过一道凌厉的亮光。七日后, 韩竟会在万魔窟上渡劫, 届时,也是破开封魔印之日。

  封寒缨看向头顶封魔印, 丝丝缕缕的魔气萦绕在袖袍间,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在顶层坐不住, 身影飞快掠向下一层,连门板都还没摸到, 就被与他同源的魔气扫开,乱流似的血月影从沉重的大殿门缝里冲出来,威压将他拍得有点懵。

  封寒缨快无语死了,这两个人不是在吵架吗?!

  他在这里待不下去,转身从玄塔飞出,随意看了看, 决定去回春城逛逛。

  大殿内, 顾绛半跪在那张巨大的雕花床前,他有片刻的失神, 从鼻子里发出的那一声闷哼,想压都压不住,这比手指给与他感官的刺激大多了。

  顾绛深吸口气,在聂音之尚未回神之时, 动作极快地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颌, 将纤细的手腕从枕头上扯开。

  咒印上的金叶从她嘴里扯出来, 叶片水灵灵, 染着可疑的痕迹。

  顾绛的呼吸顿时又重几分,额上青筋都快突出来,咬牙道:“聂音之!”

  聂音之被吼得一震,共生咒上潮水一样涌来的情绪将她冲得晕头转向,此时才缓缓回神,缩起脖子躲进被褥里,只露出一双眼尾带红的水润眼眸无辜望着他。

  大有一副,他要敢凶她一个字,她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顾绛按住眉心冷静片刻,偏头打量一眼屋内,起身走去了屏风后面,聂音之听到法阵被驱动的水声,他在沐浴。

  聂音之一骨碌坐起来,摇摇手腕,把金芽隐藏回咒印里,身上很快冷了下去,变得不太舒服,她手指揪着被子,纠结片刻,只能取出手帕掐诀润湿了,自己擦擦,换了一身内衫重新钻进被子里。

  【呜呜呜我就知道,他们就是玩!】

  【什么时候才能正儿八经地do一回啊】

  【大概魔头死机两千年,还需要多刺激几次才能激活】

  【我看他的晋江活蹦乱跳得很,哪里死机了?就算是两千年的陈年佳酿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草草草,集美慢一点,我营养要跟不上了】

  【笑死我了,我看这部剧,就看着弹幕的姐妹们一直在高速上呐喊,被喊的两人手里推着一辆自行车,连收费站都过不了】

  【我觉得还是要等解锁了爱再do起来好一些,这才能算是真正的灵肉合一。】

  顾绛松垮垮地披着衣衫从屏风后出来,湿润的长发垂在肩上,一直垂落到腰间,还在往下滴水。看到他打算就这么往床榻上坐,聂音之赶紧爬起来,双手捧住他的长发,用灵力帮他把头发烘干。

  “真是的,你的修为除了用来打架,是不是别的什么都不会。”每次都要她帮他烘干头发。

  聂音之一边用手指梳理黑发,一边小声抱怨,随即被人一把抓住手,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按在了榻上。

  还带着温暖余热的长发从顾绛肩头滑下,搭在她脸颊旁,聂音之被他抱进怀里,听到他低声道:“解开我的爱念。”

  聂音之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啊,什么?”

  顾绛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她更往自己怀里按去,提醒她一般,动了下腰。

  聂音之察觉到了,脸上一下漫上红云,他去沐浴之后她就没有摸过叶子了!怎么还……

  她有些慌张地抬眸看向顾绛,顾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聂音之,解开我被封的爱。”

  聂音之心跳个不停,不是很赞同道:“解开你又会被烧的。”

  “这么一时片刻还烧不死我。”顾绛看着她的眼眸,半点都不退让。

  聂音之咬咬唇,“就算不解开,我也愿意的。”

  “但我感知不到。”顾绛靠在她肩上轻轻蹭了下她的脸颊,可怜巴巴地祈求,“阿音,只半个时辰,好么?”

  聂音之被他这一声“阿音”喊得神魂颠倒,犹豫了好一会儿,红着脸道:“那、那你先放开我。”

  顾绛很开心地笑了,扶着她坐起来,将她的头发拂到耳后,“抱歉。”

  锁情咒被解开那一刻,灼烧几乎立即蔓延过他的浑身经脉,宛如身体里被灌进了一盆沸腾的滚油,顾绛身上立即开始往外渗出灵气。

  他屈指从虚空抽出红叶刀,在殿内布下结界,将溢出的灵气封锁在殿中。

  聂音之从咒印上感觉到他痛苦的情绪,眼眶立即便红了,忍着眼泪掐诀想要重新封住他的爱念。

  顾绛抓住她的手指,“等一下,让我适应一下就好。”

  果然,不到须臾,从咒印上传来的被烧灼的情绪就被压下去,聂音之感觉到的不再那么尖锐而痛苦,只像是洗澡水烫了一些那种微微的灼烧。

  但这不代表疼痛就消失了,咒印能传递的,只是这一刻顾绛的情绪,他在尽力压制自己这方面的感受。

  聂音之还想说点什么,被顾绛伸指趁机卡在她齿关,薄唇贴上来在她唇齿厮磨,顾绛轻笑道:“阿音,真的怜惜我,便多花点心思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忘了疼。”

  【魔头突然好会呜呜呜居然叫阿音,你这么会撒娇,你徒弟知道吗?】

  【笑死我了,听听魔头说的什么狗屁话,你们俩是不是拿反剧本了?】

  【聂音之辛苦了】

  【啊啊啊啊魔头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冒烟了,我都看不清了】

  【自行车猝不及防地过了收费站】

  【那什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封兔子的感受吗?明明有住处,还专门跑封兔子的塔里面双修,害得可怜孩子无家可归,大半夜只能在外面游荡,简直欺人太甚!】

  【才半个时辰?魔头不行啊,叹气】

  【小别院里那么多教辅,不知道聂音之学得怎么样】

  被封锁在大殿中的灵雾越来越浓,将一切都遮掩进去,很快什么都看不清了,连带着嚎叫的弹幕也逐渐稀疏消失。

  聂音之起初还斗志满满,想尽办法取悦魔头,想要摸叶子舔叶子,让他忽略经脉里被灼烧的痛,结果被顾绛掐住手腕,硬生生将金芽按回咒印里,很认真地拿上缎带,将她手腕上的咒印裹上,系了一个死结。

  “你干什么呀?”聂音之不理解。

  顾绛将她的手按到自己身上,“本座就在你面前,你还玩什么叶子?”

  聂音之:“……”魔头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没过多久,聂音之就后悔了,有道理个屁啊!到后来她连一个完整的念头都串不起,只能瘫在那里喘气,任人摆布。

  聂音之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想起什么,清醒了一瞬,“多久了,你说半个时……”

  “还没到。”顾绛眼也不眨地撒谎。

  浓郁的灵雾随着呼吸涌入身体,聂音之晕晕乎乎,听到顾绛贴在她耳边一边嗯嗯地哼,一边笑道:“你现在修炼可以事半功倍哦,把我当做你的炉鼎,别浪费了。”

  别浪费了??

  聂音之哭得抽噎,还是泪眼朦胧地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修你大爷的炼,她现在连意识都被撞得断断续续,一个心诀都驱动不了,还修炼。

  顾绛将她抱起来,额头抵到她额头上,神识叩开聂音之灵台,一个双修的运转心法被送入她的灵台内,“乖,催动它。”

  “什么?”聂音之含糊地嘀咕,虽然迟钝的大脑没有反应过来,但听到他的话音,还是下意识便顺从他的引导,磕磕绊绊地催动了那个心法。

  殿内的灵气漩涡似的扬起床幔,涌入她的经脉里,淌入丹田,再被小腹处那团火一般要命的燥热炼化,渗进她的灵脉。

  聂音之只感觉到自己灵脉被不断扩宽,灵台里的纯白火焰猛地暴涨,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摇晃的火焰焰心,隐隐生出一缕暗红。

  她的修为在随着这些转变节节攀升,顾绛让她把他当做炉鼎采补,他还真的就兢兢业业地当起了炉鼎?

  “顾绛……你、你在干什么……”修为进阶让她浑身舒畅,雪白的凤鸟虚影从床幔间飞出,绕着大殿徘徊,与刀光屏障擦出呜呜鸣响。

  鸿鹄落到了悬在大殿中间的红叶刀上,纤长的尾羽垂下,缠绵地裹住红叶刀身。火焰的尾羽尖端在红叶暗红色的刀尖上烫出一个环状的翎羽痕迹。

  顾绛笑了一声,“我说过的,就算把十个你送上化神都没问题。”

  -

  韩竟一个渡劫期的修士,就算将自己劈成三瓣,想要躲开正道其他修士也完全没问题,他的三个分身在万魔窟外汇合,三者合一之时,头顶的一声闷雷差点将他脑仁炸出来。

  韩竟的三个分身被自己门下弟子拿着玄魄剑气到处追,一直躲来藏去,如今终于主动召唤他的命剑,“玄魄。”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云笈宗。

  应无量宗召集,正道大半的修士都汇集于西北境,大战的紧张气氛压在整个修真界上空,除了几名长老,留守在宗门的都是修为不高的年轻弟子。

  魔修被逼入万魔窟,才将将过去十年,看这样子,又要卷土重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这一切的起始皆因那么一个献祭阵。

  聂音之的名字,最近在云笈宗弟子口中出现的频率又开始变多。

  “这算什么事,就因为聂音之所作所为,倒叫我们在别的宗门面前全都抬不起头来。”

  “云笈宗表面上还是七大派之一,实际上不知多少人都在心里将云笈宗划入邪魔外道之流了,就看今年的宗门招生,哎……”

  “今年云笈宗招收弟子,来得人是有史以来最少的。以前一到招生之期,外门都快被踏破了门槛,今年还得我们外出去宣传拉人。”

  “好不容易拉到几个人,一听云笈宗,别人都不愿意来。”

  因为韩竟一声召唤,云笈宗护山大阵再次剧震,支撑着大阵的冰蓝色巨剑若隐若现。整个云笈宗群山都跟着震颤不休,大阵现出崩溃迹象,变幻的剑光笼罩了云笈宗上空。

  护山大阵一震动,把这几名弟子直接从高空震落,幸而下方一道剑气托来,将几人送回地面。

  叶菁的身影从他们面前急速掠过,带着留守的长老朝着大阵的阵脚赶去。

  思过崖上,萧灵蓦地从洞中抬头望出去,如今,在回春魔气的激发下,她的修为已回到了金丹巅峰,就连那双灰蒙蒙的眼,也重见光明。

  回春魔气,赠予她的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身躯,竟比她生前的肉体还要好用。

  护山大阵崩溃,门中高阶修士都不在,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逃离这里的绝佳机会。

  萧灵站起身,毫无阻碍地从被封禁的洞口走出去,她纵身跳下思过崖,在护山大阵崩溃的巨响中,悄无声息地潜入密林。

  萧灵走在震颤的小径上,踩着生满杂草的青石板往外走,她行动之间略有些僵硬,就像关节不够灵活的木偶人。

  如今云笈宗自顾不暇,没人会在意她这个被曾经的大师姐的下落,萧灵牵动僵硬的面颊笑起来,原来被遗忘是这种感觉。

  在宗门内一片大乱中,安淮和这几名弟子擦肩而过,有人急道:“安师弟,现在到处都是剑气,你别乱跑!”

  安淮没来得及理会,剑光径直遁入云笈宗边界的密林。

  游龙似的剑光呼啸着绕过枝蔓,安淮手握长剑,挡在萧灵身前,“我说过,只要你踏出思过崖,我就会杀了你。”

  “安师弟,只有死人才能走出思过崖。”萧灵眨了下她那灰暗的眼,“就算我真的罪大恶极,该受的刑罚我已经一一受过了,你还不满意吗?”

  安淮冷漠地看着她,“在回春魔气下,肉身死亡,连痛都感觉不到,你那又算什么接受惩罚?”

  “白英魂飞魄散而死,只有你神魂俱灭,我才能满意。”

  “你拦不住我。”萧灵脸上的笑冷下去,手中如意剑气与青绿色的魔气交织在一起,“真正让她魂飞魄散的人是荆重山。”

  作者有话说:

  咕酱:玩什么叶子,玩本座。

  音音:有道理。

第56章

  “玄魄, 归来!”

  云笈宗护山大阵猛地一震闪烁,那柄镇住仙山几百年的冰蓝色长剑倏地化成一道白光呼啸而去,大阵内的剑光失却主心骨, 纷乱地射入脚下大地。

  群山之中,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蛟灵在树冠间穿梭,尾巴将落下的剑光拍得粉碎, 它撞上前方一棵参天古木,身影顿时消散, 片刻后剑光凝成的蛟影蓦地横插在萧灵前方,尖锐的爪子从她面门扫过。

  萧灵脚下猛一扭转, 抬起手中如意剑格挡,那曾经粉碎过的剑身上残留着蛛网般的裂纹,闪烁着青绿色的魔光。

  如意剑就和她的身体一样破碎,又被丝丝缕缕的回春魔气黏合。

  残破的剑刃与蛟灵爪子撞出一声剑鸣,如意剑的剑身再一次碎了,碎成数不清的细小碎片, 萧灵并指一挥, 所有碎片化作厉光,一窝蜂地卷向蛟灵。

  若不是没有那绯红的剑光, 乍一看,竟和那日在刀山剑林中,那把她求而不得的樱花灵剑差不多。

  蛟灵被无数剑身碎片插入身体里,登时爆成一片水雾, 萧灵勾动僵硬的嘴角, 从水雾中冲出, “你杀不了我的。”

  她话音才落, 身体顿时一僵,开口时落入嘴里的水雾顺着她的喉口灌入,在身体里亮起一抹符光。

  萧灵从半空跌落,听到身后一声凌厉的呼啸,她在消散的水雾中仓促扭身,来不及躲闪,就被一道剑光刺中,带着她整个人“笃”一声扎进了后方一棵大树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