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帝不过扭个头的功夫,就发现自己的人没了,扭头看过来,就见她站在一棵垂丝海棠下傻笑。

他双手负在身后,走了过来,也没说话。

瑶娘只感觉头上一动,再去摸,却发现不知何时发髻上多了一朵海棠花。

而晋安帝负着手又走了。

*

徐家二房虽是在朝中没人,但忠勇伯府有。

事情最终发展到那种地步,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人言施加一些压力,好让那苏瑶娘不能从中作梗,让陛下将徐侧妃接进宫,却万万没想到最后会闹这么大。

这件事起初忠勇伯并不知晓,是忠勇伯夫人被女儿说动,私下命几个儿媳妇做下的。还是外面闹大了,忠勇伯才知道,他大怒一场。

“无知!妄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当这事为何会传得沸沸扬扬,那是有些人一直盯着皇后位置那块儿肥肉虎视眈眈。这种时候人家都是巴不得不想搅合进浑水,你偏到好,竟然自己送上去当筏子!”

“我……”

“这事闹成这样,别看圣上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会迁怒。而迁怒的对象不会是徐家二房,只会是我们!你这个愚妇,上了徐家二房的当不自知,真是愚不可及!”

忠勇伯拂袖而去,扭头就拿了忠毅伯夫人掌管中馈之权,让自己弟妹先暂管。

忠勇伯夫人挨了排揎,徐哲的妻子自然也少不了。忠勇伯甚至生了让女儿和徐哲和离的心思,反正伯府的姑娘不愁嫁,没道理摊在这样一户人家身上。也是他当初短视,想着徐哲早晚有一日能接了徐国公的位置,却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还落得一身骚。

外面如何且不提,事情传到徐侧妃耳里,她是既胆战心惊又是咬牙切齿。

恨家里人办事不中用,怕自己就这么被扔在潜邸中,守一辈子的活寡。就这么熬着熬着,那苏瑶娘被封后了,封后大典那日,宫钟齐鸣之时,她坐在皓月居里都能听见动静。

徐侧妃真怕自己就这么被遗忘了,就想去和同病相怜的柳侧妃说说话。

以往她去柳侧妃的住处,怎么也能进去喝杯茶,如今可倒好柳侧妃竟然连院门都不让她进。

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惶惶不安。就这么又过了一些日子,宫里突然来人了,带来了册封她为贵人的圣旨,并接她入宫。

同时还有柳侧妃的,柳侧妃被封为嫔。

虽然贵人的品级有些低,到底让徐侧妃真的松了一口气,可她还来不及高兴,柳侧妃突然上门了,将她屋里的东西一通乱砸,还打了她两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宠妾从五月到九月,连续更新了四个月不断更,每日六千起跳。接下来,宠妾会进入单更时间,面面调整休息一下,一边收尾,一边准备新文。

虽是单更,但面面会尽量多更一些字数。大家不用担心我会烂尾,该有的都会有,例如小宝月月、二宝、三宝、小公举等等,一个都不漏下。至于不可描述之六也会有的,面面正在酝酿之中,开自行车也得开出个花啊对不对?嘿嘿。

谢谢各位的雷,么啾啾

☆、第208章

第二百零八章

徐侧妃长这么大还从没让人打过, 直接被打懵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柳侧妃的人, 宛如饿狼入羊群也似将她屋里砸得一团糟。她尖叫、斥骂,想要冲过去还手,却被柳侧妃身边的人拦住了。

如今徐侧妃身边没几个自己的人,所以也没有人帮她,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

“你好大的胆子, 竟然当着宫里的公公面动手!”徐侧妃出言恐吓, 一面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那几个内侍身上,却发现院中那宣读圣旨的太监不知在看什么,根本没往这边看。

“我打你又怎样?我打得就是你!”

柳侧妃冷笑,一直到徐侧妃屋里的东西都被砸得一干二净, 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徐侧妃的脸涨得通红, 看着这一片狼藉,娇躯止不住的颤抖。

“贵人还请快些准备,咱家还等着回宫里交差。”

徐侧妃顿时顾不得再多想了,堆起勉强的笑,道:“公公稍候, 我这便命人收拾。”

别看那几个丫头方才不中用, 收拾东西倒是一把好手, 不一会儿就都收拾好了。实际上也是徐侧妃并没有什么东西收拾, 左不过就是些衣裳首饰之类的。

回到凌波轩,柳侧妃忍着的眼泪才涌了出来。

她身边的丫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却不敢说话。直到宫里的人来催,这边才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柳侧妃似有什么心事, 柳眉深锁,直到丫头们都收拾好了,她才如梦方醒地吐出一口气。

“娘娘……”

她站了起来,撑起一抹笑:“走吧。”

宫里来接人的马车都在侧门那处候着,柳侧妃脚步缓慢,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恨不得这一条路永远不到头才好。

一个丫头急急匆匆突然从路边跑过来,端着急促的笑对她道:“幸好奴婢没迟,这是夫人给娘娘的信。”

柳侧妃将信接了过来,怔怔地看着,直到被身边人轻轻碰了一下,她才匆忙将信塞在袖子中,又往前走去。

车声粼粼,马车中的柳侧妃泪如雨下,很快打湿了她手中的信,让上面的墨变得模糊起来。

“姑娘……”青瓷担忧地喊了一声。

这是柳侧妃还在闺阁时,丫头们对她的称呼。这趟柳侧妃进宫,身边的人只能带两个人,所以她带了青瓷和青扇,这两个打小就在她身边服侍的丫头。

柳侧妃终于克制不住,一把抓住青瓷的手,倒在她怀里,嘴里喃喃:“他说他等我,他说他等我,可怎么等,怎么等……”

“姑娘……”

*

寝殿门外站着两排人,一排宫女,一排太监,高矮胖瘦都差不多,手里端着帕子、铜盆、水壶等物。

福成手抱着浮尘在在一旁,微微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着。

已经快卯时了,可陛下还是没起,这马上就快到早朝的时间了。往常陛下都是寅时就起,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福成也不敢往里头闯,娘娘在里头,谁知道会不会撞见什么不合时宜的画面。尤其以陛下的习惯,若是起了他自会叫人。

“福总管,这水已经冷了。”一个手捧着铜盆的小太监可怜兮兮地道。也多亏他被训练得好,端着这装了水的铜盆已经快两刻钟了,胳膊连抖都没抖一下,换成别人,指定这会儿早就坚持不住。

福成挥了挥手,“还用咱家交代?快去换换,不定哪会儿里面就叫了人。”

这小太监当即也不敢耽误,捧着水盆急急奔了出去。

殿中,水青色绣百花穿蝶花样的纱帐静静地低垂着,里面却早已有了动静。

“快迟了,你还要上朝……”

瑶娘掐着被子一角低声道,生怕声音大了招来外面人听见。

晋安帝也不说话,只是用藏了力的嘴吃着她的耳垂。

浓烈的男子气息灌了满腔满鼻,是独属他一个人的味道,任凭怎么瑶娘也不会认错。那搅裹着她耳珠的唇,既霸道又贪婪,下面的动作也是狠到不能再狠,像似两人是上辈子仇人。

“真的快要迟了,陛下……”

她被像似在哭着求,殷殷切切的,他将她转了过来,瑶娘也不知怎么自己就去了上面。她用手拍了他光裸的胸膛两下,浑身的力气都在小臂上,他一把将她手抓了下来。她一个不防,狠狠的撞进他怀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出来。

而就在这时他发了力,泄恨地在她臀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良久,他才低喘着将她松开平放在榻上,自己坐了起来。

“你歇着,朕去上朝。”

帘帐掀开又垂下,他已经出去了,外面响起一阵阵动静,瑶娘翻趴在榻上气呼呼的。

都成这样了,还怎么睡!

一直到外面又静了下来,瑶娘才坐起来将衣裳穿上。她脸皮薄,惯是怕被宫女们看去了,自己胡乱将床榻上收拢了一下,才扬声叫人。

一般晨起时入殿服侍的,都是瑶娘身边的老人。如今玉蝉当了这坤宁宫的管事姑姑,四个红都是管事宫女。听到里面的声音,玉蝉和红绸红蝶带着几个小宫女鱼贯而入。红蝶领着人备水后,让几个小宫女出去了,瑶娘才去了浴间沐浴。

每日晨起沐浴,不知何时就成了习惯。

一番弄罢,外面已经是大亮了,瑶娘仅穿着紫色的中衣裤坐在妆台前,有些懒洋洋地问道:“两位皇子都去了上书房?”

“是的,娘娘。”

现如今二宝也找到乐子了,每日都会和哥哥去上书房。不过这小家伙去可不是念书的,而是去找小伙伴们玩耍。

晋安帝登基后,上书房也并未取消,还是管着各王府的小公子们读书。新帝都发话了,几位王爷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得尊着。

倒是人比以往少了些,逆王谋反失败,连累着王府上下也遭了殃,虽是在皇家祸不及妻儿,到底逆王的行举太惊世骇俗。太上皇亲自发话将逆王贬为庶人,逆王一脉自然受了殃及,被送离了京城,幽禁在原代州的代王府中。

红绸拿着玉梳给瑶娘通头,从头到尾的梳着,瑶娘的头发像最上等的绸缎,将弄乱的发丝梳顺,梳起来十分顺滑。

“娘娘,待会儿柳嫔和徐贵人会来向您请安。”

听到这话,瑶娘才想起自己总觉得忘了一件事,原来竟是这件事。

柳嫔和徐贵人昨儿被接进了宫,按制是今天需向中宫皇后请安的。

瑶娘也是昨儿才知道这事,是晋安帝亲口跟她说的。当时听到这事,瑶娘心中挺不是滋味的,不免就在言行中带了些醋味,之后晋安帝才与她讲诉来龙去脉。

原来晋安帝本是打算将二人送走,甚至柳侧妃的娘家那边已经暗示过了。谁曾想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徐家二房闹得这么一出,如今正是风头浪尖之上,两人自然不能送走了,只能进宫。

本来瑶娘心中一直惦着这事,如今见晋安帝有遣散之意,哪还记得人有没有送走的气。这种郎情妾意的气氛下,所有不相干的都该扔到九霄云外去,两人整整厮磨了大半夜,这不一大早上晋安帝又不甘寂寞折腾上了,差点没迟了早朝。

“来就来吧,毕竟是宫妃,总不能不见。”

“娘娘若是不喜,今儿见了就让她们以后少来。如今太上皇还未挪宫,这后宫里都住着太妃们,也免得冲撞了。小顺子来说,内务府将她们二人安排在翠云馆,那地方离群索居,靠在边角处,也碍不了娘娘的眼。”似是怕瑶娘为这事生气,红绸又道。

瑶娘点点头。

刚梳妆完,就有人来报柳嫔和徐贵人来了。可瑶娘还没用早膳,自是让二人先等着。

这边瑶娘说让等着,那边坤宁宫的宫人也没将二人领进殿,就让两人在外面站着。

这是下马威,宫里惯常的手段。都是娘娘,但凡是娘娘就是来分宠的,不给好脸色也属正常,不用上面人交代,下面人自己就办了。

徐贵人一身水蓝色的宫装,显得她身段婀娜,气质柔婉。就是面色有些憔悴,哪怕涂了胭脂,也显得气色不是太佳。

“这刚当上皇后,架子都大了,当谁不知道她苏瑶娘以前是什么玩意。”她压低着嗓子道,很聪明的让近处的柳嫔能听见,而旁人听不到。

柳嫔看了她一眼。她有时觉得这徐月茹挺可笑的,浑就把人当成了傻子,这么明显的挑唆之言,当谁明白不了其中的意思。

换成以前,柳嫔听了也就罢,她惯是瞧不起这种人,可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抽了,她冷笑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徐贵人,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皇后娘娘哪是容你说道的。在府里就是这样,进了宫还是恶习不改!”

柳嫔可没收着声,这话自然让殿外侍候的宫人都听去了,目光不禁都投向了这里。

徐贵人没料到柳嫔会这么对付自己,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过她反应还是挺快,当即反驳道:“柳嫔,虽然你位分比我高,可也不能信口胡说。”

“我信口胡说?方才是谁说‘这刚当上皇后,架子都大了,当谁不知道她苏瑶娘以前是什么玩意’!”柳嫔冷笑道。

这话一说出来,坤宁宫的人顿时面露愤怒之色。

红翡听到外面动静,从配殿中走了出来,脸上端着笑,眼睛却是瞪着:“徐贵人恐怕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而这话也已经让人禀到里面去了,正在用膳的瑶娘听完后面色难看,红绸玉蝉几个也是面露愤怒之色。

瑶娘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行径若是按宫规如何处置?”

玉蝉等人最近可没少习宫规,作为皇后身边管事姑姑和宫女,不懂宫规可不成。所以玉蝉很快就答了。

“此罪可大可小,轻则掌嘴,重则送入慎刑司,打死不论。”

“那就按掌嘴处置。让她们都走,我今天不想见她们。”

“是。”

很快外面就传来徐贵人的阵阵哭叫声,宫里掌嘴可与其他处不一样,分了好几种。

正常些的是用手打,还有掌刑的人手持竹片打的。若是看谁不顺眼,随便在竹片上动些手脚,也足够对方吃不了兜着走了。轻则养几月才能见人,重则就是毁容的下场。

不过坤宁宫这里无人吩咐,自然就是用手打的,却是生了教训的心,下了狠力气。挨了十多耳光,徐贵人面颊红肿一片,她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姑姑,道:“徐贵人不懂规矩,所以皇后娘娘命奴婢教导娘娘,还望徐贵人以后谨言慎行,谨守尊卑有别的道理。这宫里可和外面不一样,嘴若是不把门,指不定什么时候丢了性命。”

徐贵人跪在那里,唯唯诺诺道:“我记住了。”

“瞧瞧,贵人又错了,应该是婢妾记住了。贵人的身份不够,也只能自称婢妾。”

“姑姑教训的是,婢妾记住了。”

秦姑姑点点头,又道:“娘娘今日有些身体不适,就不见两位娘娘了。娟儿,来送两位娘娘出去。”

“是,姑姑。”

一直到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徐贵人才恨恨地瞪了柳嫔一眼,捂着脸匆匆带着贴身宫女走了。

“娘娘,瞧她这样,莫怕是要记恨于您。”青瓷有些担忧道。

柳嫔望着徐贵人的背影,冷笑道:“记恨?我巴不得她记恨我,越恨我越好。”

*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瑶娘早膳只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

“让奴婢说,娘娘就不该罚得这么轻,就该让她长个教训!”

“娘娘若是还生气,奴婢这便让人再去教训她一番。”

听了这话,瑶娘一愣,忙道:“不用了,我没跟她生气,就是在想为何那柳嫔要和徐燕茹对上,这可从来不是她的性格。”瑶娘虽和柳嫔见得少,但仅凭那几次就看出她不是个喜欢是非的性子,颇有些孤傲清冷的意味。

“也许是她识趣识时务,知道在宫里和娘娘作对没好日子过,所以弃暗投明。”红翡的说法逗笑了一众人,瑶娘嗔道:“行了行了,让你把我说得这么凶。”

既然想不通,瑶娘索性就扔在脑后不想了。可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有些干什么都提不起来精神的模样,恹恹的。刚好今儿是刘良医请平安脉的日子,刘良医刚进宫门,红翡就将这事与他说了。

瑶娘歪在炕上,刘良医坐在墩子上给她把脉。

半晌后,刘良医道:“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柳嫔为啥要对付徐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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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仙女的雷,么啾啾。

☆、第209章

第二百零九章

听到这话, 瑶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诧异地看着刘良医。

对方抚着胡子笑道:“才一个多月,脉象还不显,但应该是无误的。”

瑶娘这才想起她月事有阵子没来了,只是前阵子忙着封后大典给疏忽了,前个红绸还跟她提了一句, 她扭头就给忘了。

“恭喜娘娘, 贺喜娘娘。”

红绸等人纷纷上前道喜,瑶娘整个人晕乎乎的,除了笑也只能是笑。

笑罢,自然是要赏的, 坤宁宫上下都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像玉蝉和红绸这种近身服侍的,则是赏三个月。坤宁宫也派人去给晋安帝报喜去了,想必等会儿还会有一波赏赐。

这个好消息不过是须臾就传遍了全宫,整个紫禁城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孕了。知晓的人无不羡慕皇后娘娘有福气,倒不是有了身孕是多么大的福气, 而是时候巧。

瞧瞧这刚封后没多久, 就怀上了。

不是福气, 是什么!

尤其最近朝中本就不算太平, 眼见皇后的位置是不想了,又有大臣建议起晋安帝广置后宫。

按理说堂堂一国之君,后宫之中只有小猫两三只是说不过去的,后宫妃嫔多, 方能绵延子嗣,方能保江山万年太平。

成了皇帝,什么都能扯上江山社稷。

晋安帝正在养心殿和几位阁老大臣议这事,几个大臣说得口沫横飞,他则缄默不言。这时坤宁宫送来的好消息,正是应了方才晋安帝所说的朕已经有两个皇子,皇后年轻多福,暂无需广置后宫之言。

晋安帝闻之大喜,当即就把众大臣给扔下了,众位大臣也只能摸摸鼻子各自出宫。

这喜事还没算完,次日晋安帝下了封皇长子赵琛为太子的圣旨。

此事自然在朝堂上引起一阵风波,皇长子还不满五岁,幼童容易夭折,当初封前太子,也是过了五岁之年。

不过皇长子既是嫡又是长,一众大臣可扯不出太多反对的幌子,只能以皇长子太过年幼做以劝阻。不过这事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就戛然而止。

乾清宫的太上皇,下了自打禅位后第一道圣旨,封皇长子赵琛为太子,顿时朝堂之上一片风平浪静。

两封圣旨加一起的重量,可不是加倍,而是呈几何倍的。有了太上皇这一封圣旨,只要皇长子不作死闹出谋逆等几样罪无可赦的大罪,几乎可以安稳无忧地坐在太子之位上,日后板上钉钉的一国之君。

哪怕有一日晋安帝想废了太子,也得先越过太上皇的圣旨再说。可那时候说不定太上皇已经大行了,活着的皇帝想翻了已经大行皇帝的旨意,还是亲爹,这几乎等于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

坤宁宫再度成了万众瞩目之地,世人无不赞道哪个若是能将皇后娘娘的福气分一星半点在自己身上,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为啥?

一个女人才不过只是双十年华,就已经是未来钦定的太后了,这等福气真是要羡煞世上所有女人。

一时间,承恩侯府苏家在京中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甚至是姚家这种民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也成了京中各家各府的座上宾。

无他,皆因中宫一系甚少在人前露面,想走通中宫的路总得需要个媒介才行。

这连着三道圣旨下来,让许多人都不得不变了想法,若说单只是苏皇后一人也就罢,再加上一个地位固若金汤的太子。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些历来都是相辅相成的,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苏皇后的地位自然也牢不可破。

既然如此,与其想着把皇后拉下位,换自己的人上,不如附庸而上,也是一条康庄大道。

至于坤宁宫这边,瑶娘如今就一心一意地安胎呢,对外面的风雨一无所知。

她头一日送走了入宫贺喜的乔氏,次日肖继柔也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不同于乔氏,肖继柔极少在人前露面,宫里也是能不来就不来,继她上一次入宫,还是当初瑶娘封后众命妇入宫朝贺。

“你说你搬回肖家了?”肖继柔并没有刻意去说,可言语之间瑶娘还是让听出来了,不禁诧异问道。

肖继柔苦笑,其实她也没想瞒着瑶娘,本来这事就瞒不住,若不是犹豫这事,她也不会纠结到今日才入宫。

见对方不说话,瑶娘又问:“为什么啊?你难道还在生七弟的气?”

“我没有生他的气,都多久的事了,早就忘了。”

“那为何?”

为何?她也说不不上来。

瑶娘历来是个体贴的性子,见肖继柔不愿再说,她就没再多问了。两人坐在一处说了些别的话,之后肖继柔便出宫了。

*

今日庆王也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