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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人上前,沈珠曦继续耐心地询问名字和住址。

三天下来,青凤军征募到五千余青壮。

旁观的县老爷脸都青了——鱼头县的青壮一下子就被李鹜抽去三分之二,这县里明年开春的农田谁来耕?

当晚,县老爷在偏房愁得睡不着觉,李鹜在主屋笑得合不拢嘴。

鱼头县是他的大本营,这一批人,他是准备拿来培养成心腹亲兵的。

大军开拔的那一天,李鹜点好人数,正要上马出发,数声熟悉的呼喊从身后城镇传来。

“等等!”

坐在马车里的沈珠曦认出其中就有随蕊和九娘的声音,连忙开窗探头。

大批乡亲拖家带口地往这里赶来。

随蕊扯着自己老爹,气喘吁吁地最先跑到。

“我、我们商量了一晚,想跟你们一起去襄州,你、你们能不能带上我们,一、一起走?”

县老爷数了数跟来的父老乡亲,这回不止是脸青了。

他昏倒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李扒皮这是要把鱼头镇的地皮都扒干净啊!

李鹜想也不想地答应了:“行啊,但是你们要自理吃喝。”

“没问题!我们都带上了!”随蕊得意洋洋地举起双手,上面挂满溢着烧鸡香气的荷叶包。

李鹜一个眼色,李鹊走了出来。

“要去襄州的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中军。”

人群立即一拥而上。

李鹜看向这时走到面前的胡一手,挑眉道:“胡爷也要跟我去吃苦?”

“年纪大了,吃不了苦了。”胡一手自嘲道,他把身旁一个少年往前一推,说,“这是我外甥尚恽,此去襄州投靠父母,还请将军路上照看一二。”

李鹜点了点头,那少年就被胡一手推了出来,他不情不愿地往前走,脸则向后看,不死心地问:“舅舅,真不给我几个人手?给个丫鬟也好啊!”

“你已经大了,要学会一个人起居生活。”胡一手面无表情道。

尚恽进入青凤军后,胡一手往身后一招手,四个壮汉抬着两个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甫一落地,边缘就深深陷入土地之中。

当着李鹜的面,胡一手打开了木箱。里面是两箱整整齐齐的金锭。

“襄州被叛军盘踞已久,将军入驻襄州后,百废俱兴,不知可有我胡记赌坊的一席之地?”

胡一手想在襄州开赌坊,以他的人脉,根本无须通过李鹜。

这两箱金子,不过是看中李鹜的潜力,提前示好罢了。

两个明白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思清楚。

“自然。”李鹜朗声道,“我若入驻襄州,襄州大门永远向胡爷敞开。”

胡一手含起微笑,拱手行礼。

鱼头县到襄州,一日便可走个来回。只是人多了,速度也就自然慢下来了。当天夜里,大军在官道附近扎营休息,沈珠曦和李鹜正要睡下,帐篷外忽然闹腾起来。

“我认识你们将军!我和你们将军那是不一般的交情,你们还不赶紧放我进去?!”

这声音!沈珠曦做鬼也忘不了!

她面色苍白地看向李鹜——这不是李鹜曾经的恩客樊三娘的声音吗!

“……你眼神怎么这么怪?”李鹜被她看得发毛。

“李鹜!李鹜!”帐外的樊三娘见喊了一会没人应答,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李鹜!你还管不管老娘的死活啦!”

李鹜刚要下床,沈珠曦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别去!”

“为什么?”李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你少明知故问!”沈珠曦生气道,“你都金盆洗手了,还去理她做什么?!”

“樊三娘对我有恩,我不能不理她……而且这和金盆洗手有什么关系?我又什么时候明知故问了?”李鹜诧异道。

“你——”沈珠曦说不出他别开生面的兼职,他不会不好意思,她还不好意思呢!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要人做面首养她!

“反正你不许去!”她少见地发起脾气,为了不让他再度沦落风尘,情急之下抛开礼义廉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李鹜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人,又吃惊又迷惑又喜悦。

“我确认一下……”他一脸复杂,“你是在吃樊三娘的醋吗?”

李鹜想起曾经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九娘、李青曼、王诗咏……哪个不比樊三娘有威胁?

沈珠曦对她们视若无睹,却偏偏吃起一个年过四十风韵不存的寡妇的醋?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这呆瓜的审美有问题,还是她眼中的自己审美有问题?

李鹜觉得一定是前者。

这样就能解答他宽衣解带这么多次,沈呆瓜依然能无动于衷的疑问。

樊三娘还在外边叫喊,若是没有事要他帮忙,樊三娘是不会大半夜来这里的。李鹜虽然很享受沈珠曦来之不易的吃醋,但樊三娘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能把人晾在外边不管。

他保持胳膊上挂了个人的姿势,往外说道:“让她进来。”

没一会,樊三娘就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看见已经上床的李鹜和沈珠曦,樊三娘先向沈珠曦赔了个不是:“对不住了,李娘子。本来不该这么晚还来打搅,但我确实有些要事要找李鹜帮忙,还请李娘子把你家相公借我一个时辰——”

“不行!”沈珠曦大惊失色。

沈珠曦一向好说话,樊三娘也有这样的印象,所以她压根没想过会被拒绝。她想了想,还以为沈珠曦是担心李鹜安危,补充道:

“你放心,我们不会走远的,就在我帐篷里——”

沈珠曦脸更白了,把怀里的胳膊抱得更紧:“不行!”

樊三娘和李鹜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李鹜说,“你在帐篷外等我。”

“不行!”沈珠曦拨浪鼓似的摇头。

不管李鹜怎么说,沈珠曦就一句话:不行。

樊三娘见状,掩下眼中黯然和失望,勉强笑道:“李娘子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你们早些睡……”

樊三娘转身走出帐篷。

她主动放弃,沈珠曦留住李鹜却也不开心。

“为什么不让我去?”李鹜转头看着沈珠曦。

“……你去好了!我不拦你了!”

沈珠曦闷闷不乐,倒头就睡。

“那我真去了?”

“你去吧!”

“我真去了?”

“快去!”

身后好一会没声音,沈珠曦回头一看,李鹜这屁人还真走了!

他就这么乐意去做面首吗?!

沈珠曦气得拿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不管了,随他去吧,反正他们又不是真夫妻,管他干什么兼职呢!

帐篷内半晌寂静,被子里的人形一动不动。

终于,忍无可忍的沈珠曦一脚踢开被子,气出泪花的圆圆杏眼委屈十足地瞪着屋顶——

她也有钱啊!

只要想到李鹜在樊三娘那里可能会做的事,沈珠曦心中就充满焦灼和酸涩,眼睛就不自觉地泛酸模糊。

李屁人前天才说自己是他的大宝贝,今天他的大宝贝就换人了!

“……哪有这样的大宝贝!”

沈珠曦气愤道,一边捏着小拳头往李鹜枕头上捶,一边眼泪还啪嗒啪嗒地掉。

如果是往常,李鹜早就来帮她擦眼泪了,但是今天,李屁人去帮樊三娘擦眼泪了!

李鹜不是有那么多银子了吗?怎么还去做兼职?

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言的“一夜夫妻百日恩”?

还是青凤军规模大了,需要的开销也多了,他不得已才又重操旧业?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沈珠曦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睁着圆圆的眼睛默默落泪。

就像被架上燃烧的火堆,每寸皮肤都在感受嫉妒的灼痛。

这份灼痛在一盏茶时间后终于烧断了沈珠曦的理智,让她抱着一妆奁匆匆收拾出来的金银奔向樊三娘的帐篷。

第167章

沈珠曦万万想不到, 樊三娘的帐篷是漆黑的。

漆黑的,说明他们没有点灯。

没有点灯还能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沈珠曦抱着沉甸甸的妆奁,围着帐篷走了一圈, 确认全方位都没有灯光漏出后,气得脑子发晕——李鹜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缓缓停下来,回头狠狠瞪着漆黑的帐篷——一咬牙, 一埋头, 冲了进去!

帐篷门帘下不知放着什么,光线又极其昏暗,沈珠曦一脚磕在上面,抱着自己的妆奁就不由自主地扑了出去。

沈珠曦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害怕地闭紧眼, 屏息等待地面的亲密接触,然而,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一把提了起来, 顺势搂入怀中——

“你怎么来了?”李鹜诧异道。

门帘在她身后落下,帐篷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刚刚那慌张一瞥里,沈珠曦没有看见樊三娘的身影。她的眼睛适应黑暗后, 第一时间在昏暗的帐篷里寻找樊三娘的影子——

帐篷里除了她和李鹜外,空无一人。

“樊三娘呢?”她忍不住问。

“樊三娘不在这里。”

她不在这里, 那李鹜一人在她的帐篷里做什么?

沈珠曦呆滞的时候, 李鹜拿走了她摔倒时也不忘紧紧抱在怀里的妆奁。

“这是什么?”

不待沈珠曦出声阻拦,李鹜已经打开妆奁的盒盖。

镶珠嵌玉的金首饰和大大小小的银锭碎金在昏暗中发出黯淡的光。

沈珠曦张着哑声的口,手足无措地看着李鹜从中拿起她的凤牌。

纯金的牌子只有她的掌心大小, 在暗夜里依然流光生辉。栩栩如生的金凤展翅翱翔,纤长柔美的凤翎之上有一行米粒大小的字,刻着她的封号和名字。

她这是把家当都带来了。

李鹜握着首次见到的凤牌,抬头看向眼睫上还沾着泪珠的沈珠曦。

“你带这个来做什么?”

沈珠曦哑口无言,即便知道樊三娘不在这里,她还是不由窘迫地扫着帐篷里的每个角落。

是啊,樊三娘如果不在这里,她来做什么?

“我、我担心你……”沈珠曦结结巴巴道。

李鹜是谁?他不想被骗的时候,谁能把他骗倒?

他眉毛一扬,毫不犹豫道:“放屁。”

“你骂我!”沈珠曦委屈道。

“你一见樊三娘就态度奇怪,不吃李青曼和王诗咏的醋,反倒吃樊三娘的醋,以为我和樊三娘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呆在一个帐篷里,带着一箱金银珠宝埋头冲进帐篷——”李鹜越说脸色越狐疑,“你不会以为老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沈珠曦听不下去了。她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直面自己名义上的相公卖身养家的感人事迹。

“我没有!”

沈珠曦急忙反驳,声音变得又尖又小,像小兽虚张声势的威慑。

李鹜原本还是随口一说,沈珠曦做贼心虚的反应却无言地证实了他的戏言。

李鹜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她的脸烫得像贴上了炎夏正午河边的鹅卵石——沈珠曦又羞又恼,浑身火烤一样,转身就往外跑。

没跑两步,她就被李鹜一把捞回。

“沈呆瓜——”

李鹜捏起她的脸颊,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老子在樊三娘的帐篷里做什么?”

“窝……窝梅有……窝不知道……”沈珠曦急忙在他手里摇头。

“你不知道?”李鹜凑近她的脸,恶声恶气道,“那你拿着这箱珠宝是来请樊三娘赏鉴的?”

“对、对啊……夜泥赏鉴,臣、臣色更好……”

“沈珠曦!”李鹜一声低喝。

沈珠曦糊弄不下去了,她破罐子破摔道:“窝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窝知道你在做面首养家!”沈珠曦脱口而出。

一语落下,鸦雀无声。

时间好像停滞了,窗外的虫鸣去哪里了?

只剩李鹜和她四目相对,震惊和迷惑交织在他眼底,然后变成大为恼怒的火光蹿起。

这反应,不对啊!

即便不知前缘,单看这冒火的眼神,沈珠曦就知道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天上的母妃啊!

曦儿犯下不会被屁人饶恕的大过,这就要来陪你了!

“老子——”李鹜顿了一下,气得都结巴了,“老子是哪里给了你错觉,让你以为,老子要出卖色相才能养家糊口?”

“泥、泥给樊三娘送香囊,还、还让她拍屁股……不是看上她的钱,难道孩、孩是看上她的人吗……”

沈珠曦左右摇头挣扎,都逃脱不出李鹜的五指山。

她试着用手去推李鹜胸膛,下一刻就被李鹜空闲的那只手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比她火热许多,一接触就让她清晰认识到,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正握着她。

她心跳更快,更加慌张,挣扎的动作也越发大。

“沈珠曦!”

李鹜按着她倒到矮榻上,用身体牢牢把她封锁起来。

妆奁里的珠宝洒了一榻。

珠圆玉润的碧玺手串,薄如蝉翼的金凤头钗,流光溢彩的梅花华胜……华光簇拥着沈珠曦,她傻傻地看着身上的李鹜,他黝黑而清澈的眼眸,也像她遗落的宝石。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李鹜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我以为你……在做不好的兼职……我想帮你……”沈珠曦结结巴巴道。

她试着想要从他身下爬起,被李鹜单手不客气地再次按倒。

“怎么帮?你要买我?”李鹜低头靠近。

这距离让沈珠曦心中警铃大作,心脏也跳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滚出嗓子眼。

“不、不买……送、送你……”

她唯恐说错一字就遭到惩罚,眼睛瞪得圆圆的,祈求地望着他。

“你真够意思。”李鹜咬牙切齿地说着反话,“那我也送你。”

她的手被李鹜握住,拉着伸向一地。

手上传回的触感让沈珠曦先是疑惑,再是迷茫,接着恍然大悟,最后是羞愤欲死——

她紧闭双眼,拼命往后缩手却缩不回来,李鹜的手像铁箍一样死死扣在手腕上。

“只给你。”李鹜在她耳边说,“要不要?”

“不要不要!”沈珠曦都快羞哭了,说出的话带着哭腔。

“真的不要?”李鹜继续贴着她的耳朵蛊惑,“你考虑一下,别人想要也没有,只有你——只有你,沈珠曦,老子倒贴钱送你。”

“只有你”三个字拨动了沈珠曦的心弦。

她怯怯地睁开眼,对上李鹜的双眼。被他扣在手里的手抽了抽,这次顺利缩了出去。

“你以后还会娶别人的。”她喃喃道。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感到一阵锐痛划过心房。

“我不娶。”李鹜毫不犹豫。

“你会娶的。”

沈珠曦出口的声音低弱,态度却很坚决。

李鹜皱眉道:“究竟是你娶还是老子娶?老子说不娶就是不娶,你还能推着老子屁股上别人的床不成?”

“你胡说什么呢!”沈珠曦的脸腾地红了,又开始挣扎着想要下床,枕头和床单的形状都因她变乱,更加重了此情此景下的暧昧空气。

李鹜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直视她瞪大的眼睛,坚决而沉着地缓缓道:“你听着——除了你,老子不想要其他女人。”

“你现在不想要,说不定以后想要了呢——”沈珠曦情不自禁反驳。

父皇也曾说过,母妃之后,后宫再无新人,可结局又是怎样?

“那你就拿着刀,趁我睡着把我阉了。”李鹜一字一顿道,“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男人,配不上你。”

沈珠曦的挣扎在他朴实粗暴的承诺下停止了。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内心天人交战。

“我李鹜发誓,此生除了沈珠曦,不会有别的女人。”

李鹜忽然举起右手,三根手指直指上空。

“若违此誓,不配为人——”

沈珠曦吓白了脸,急忙去拉他起誓的手,李鹜却避开她的阻拦,坚持说完了剩下的誓言。

“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沈珠曦被这毫无水分,毫无回旋余地的誓言惊呆了,只能一动不动傻傻地看着李鹜。

那双沉静的眼眸定定地和她对视着。

“信我一回,好吗?”

天时地利人和。

莫名的冲动推动着沈珠曦的回答脱口而出:

“好……”

李鹜脸上表情一松。

有对比才有发现,沈珠曦这才惊觉先前李鹜等待回答的那片刻里,脸上竟有罕见的忐忑和紧张。

暧昧而静谧的气息流动在空气里。

沈珠曦如睡针毡,刚要开口请他放开自己,帐篷外忽然响起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李鹜瞬间肃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帐篷外的脚步声徘徊了一会后,似乎是见无人关注,终于撩开门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鹜一个箭步蹿起身,转瞬就踢倒了门口的不速之客,沈珠曦刚一起身,他就已经把人反剪手臂制服。

“谁?谁在这里?!”来人惊慌失措道。

李鹜冷着脸道:“你说老子是谁?”

来人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李鹜!怎么是你?!”

借着帘外泄进的月光,沈珠曦看清了来人面貌,竟然是跟着青凤军迁居的丁记点心铺的实际老板,刚去世一年的丁三娘的丈夫!

“樊三娘跟你说过不要来了吧?还往人跟前凑,脸皮怎么这么厚?”李鹜一脚踩上来人后背,用力往下一压,丁父疼得面色惨白却又不敢大声叫喊。“你新娶的娘子知道你半夜摸寡妇门上吗?”李鹜冷声质问。

“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樊三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咔嚓一声,丁父的手臂发出清脆响声。

他的惨叫还未发出,李鹜就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腹部,暴力打断了他的发声。

沈珠曦皱起眉,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腹部也在疼痛。

“若是让我再发现你骚扰她——断的就不止是你这只手臂了。”李鹜说,“滚——”

丁父捂着腹部,拖着摇摇晃晃的脱臼手臂,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帐篷。

“看到了吧?”李鹜向她摊开双手,“你相公和樊三娘清清白白。”

“那他是……”沈珠曦疑惑。

“丁三娘走后,有人给樊三娘和这人牵了线,想要凑合他们。樊三娘看他条件不错,答应处来看看,谁知这老家伙转头就娶了个十六岁的新人过门——”

李鹜看沈珠曦神色不对,忽然反应过来,义正词严道:

“无情无义的人渣!连我鸭某都唾弃不已!如果换了是我——”

沈珠曦不禁竖耳倾听。

“老子封刀给你守寡!”

第168章

“我才不要你封刀给我守寡!你封了刀, 要怎么保护自己?”沈珠曦生气道,“而且,我才不会早死!”

李鹜马上道:“你想和我一起留千年。”

屁言屁语!

这段插科打诨打消了沈珠曦刚刚那段坦露心迹之后的不自在。

帐篷里的空气变得放松而愉快。

李鹜捡起散落的金银, 单手抱起妆奁,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走, 回去了。”

“樊三娘呢?”

“今夜去九娘的帐篷了。”

李鹜扬了扬下巴,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

沈珠曦视线闪躲, 扭扭捏捏地扯着自己的裙角, 过了一会,她抬起双眼,李鹜的手还耐心而沉稳地留在半空。

她做贼一般飞快把手塞进他的手心,脸烫得像是下一瞬就要蹿起火苗。

李鹜用力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出了昏暗的帐篷。

头顶星月交辉, 脚下斜影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