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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他的红内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一时间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其他动作。

严准最先反应过来,他抬起手,把裴然眼睛捂住了。

林许焕:“?”

见他没动,严准凉凉地问:“怎么,打算握到风干?”

“……”林许焕颤颤巍巍地把内裤挂好。

挂是挂好了,人还站在那。两人又对视了一会。

严准问:“要看风景?”

林许焕终于找回声音:“……没有!”

严准说:“进去。”

林许焕:“好嘞哥。”

第37章

眼睛被蒙着,其他感官异常清晰。

裴然听见夜风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还有严准的心跳。

直到隔壁的门拉上,窗帘关紧,覆在眼上的手才挪开,眼皮上残留着男生掌心的余温。

“他年纪小,嘴巴不把门。”沉默了一会,严准忽然说。

裴然头微微仰着,保持着刚刚接吻的角度,还有些没回过神:“嗯?”

“得交代好,他才知道要保密。”严准敛下眼皮,问:“要保密吗?”

严准的下巴线条很好看,裴然看了几秒,才往上去看他眼睛,认真地说:“你想保密就保密。”

两人跟说绕口令似的。严准无声地笑了一下,声音混在夜里,有点沉:“不想。从来没想过。”

林许焕进屋时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浴巾。

突击手就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刷微博,抬眼问:“你刚刚跟谁说话呢……有粉丝在外面?浴巾攥这么紧干吗?”

他们基地的地址不是什么秘密,经常有战队粉丝来基地外打卡。

林许焕快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快,抽我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

突击手表情都没变,朝他脸上就来了一下。

虽然不疼,林许焕还是被抽懵了:“草,你他妈真抽?!”

“我们是兄弟,这点小事我一定满足你。”突击手说,“到底怎么了?”

林许焕十五岁生日没过就在TZG呆着了,TZG每位队员教练,包括他哥,对他而言都是家人。

他就像是撞破大哥恋爱一般,紧张兮兮地把事情告诉自己的二哥。

突击手一听,也蒙了。

良久,突击手抬起手掌:“我再给你来一巴掌吧,我觉得你还不够清醒。”

林许焕说:“你来,你看我这次还不还手。”

突击手表情复杂:“你确定你看清了?”

林许焕觉得被羞辱了:“你妈的,老子动态视力世界南啵湾!更别说他俩杵那儿压根就没动!!!”

“……”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同时点燃一根烟。

突击手:“怎么说……不知道为啥,跟裴然的话,我其实没太意外。”

“我也是。”林许焕顿了下,“不过我哥真喜欢男的啊?那我以前在基地天天光个膀子坐他旁边打游戏,是不是不太好啊?”

突击手起身,拍拍他的肩:“放心,准哥估计压根没把你当人看过。”

丢下这句话,他趁林许焕没反应过来,穿起拖鞋就往门外冲。

动静这么大,隔壁想听不见都难。

严准房间黑着灯,听见林许焕的叫骂声,他皱着眉睁眼,下意识伸手去捂身边人的耳朵。

裴然侧身睡着,他睡觉很安分,不乱动也没有坏习惯,林许焕嗓门这么大,他也只是颤了颤睫毛,呼吸均匀。

严准腾出另一边手去拿手机,飞快地打出一行字。

【准了:要打架下楼打】

【林许焕:不打了哥,我马上用胶带把自己绑在床上。】

严准懒得跟他贫,刚要把手机放好,很快又发来一条。

【林许焕:那什么……哥,我刚刚没忍住,把事情告诉那傻逼了,没关系吧?要不我去灭口?这事儿能说吗?】

【准了:随你】

严准还是低估了林许焕的传播能力。

翌日清早,他悄声下床洗漱,出门晨跑。下楼时TZG几位成员刚通完宵,正围着餐桌吃面。

教练本来在教育人,让他们比赛期别通宵,见他下楼来,也没了声儿。

“这么早就起了?”教练轻咳一声,问。

严准弯腰系鞋带:“嗯。”

几人表情都丰富,一句句“睡得好吗”、“暖气足不足”丢出来,直到突击手问“我们训练没吵着你吧哥”时,严准终于皱起眉。

“行了,你们别说话了,赶紧吃完上去睡觉。”教练喝了口牛奶,重新看向严准:“要去晨跑?”

严准应了一声,刚拉开基地的门。

“哎,等等。”教练又叫住他,“那什么……你房间的床用不用换?”

严准:“?”

其他人憋笑快疯了,教练抿着嘴,也是翘着嘴角的:“我没别的意思啊,那床就一米八,怕你们睡得挤。你要睡得不舒服,我下午就让人换。”

严准看向林许焕:“……”

几人都以为严准要冷脸骂林许焕两句,林许焕也这么觉得,他连头都低下了,妄图装聋作哑。

却见严准顿了两秒,然后从口袋拿出耳机,只戴了一边:“不用,够睡。”

晨跑路上,严准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他在桥边停下脚步,待呼吸稍稍平息才接起来:“妈。”

“小准。”严母问,“你搬出学校了吗?”

毕竟闹矛盾的对象是舍友,那次从医院回家后,严母就让严准换寝室或搬出学校。

“搬了。”

“好,租的哪里的房子?”

严准望着江景,片刻才说:“我搬到基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严母好半晌才明白“基地”是哪里。

严准以为她会表达出疑惑或是不解,没想到等了许久,只听见她问:“住得习惯吗?”

严准握着电话的手机紧了紧:“嗯。”

“好,既然住过去,房租多多少少还是得交,平时也要少麻烦别人。”严母说到最后顿了一下,“一定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严准回基地的时候裴然已经醒了,他刚打开门就撞见裴然从厕所出来,身上带着洗漱过的薄荷味,因为睡姿没变过,一侧头发被压得轻轻翘起,穿着过宽的T恤,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

“醒了?”严准问。

“嗯。”裴然抬头看他额间的汗,声音略显困倦,“去跑步了?”

“跑了一会。”严准想帮他把头发抚平,抬起才想起自己手心都是汗,又收了回来,“我冲个澡,等我。”

严准从浴室出来时,裴然坐在他椅子上,正在打电话。

“云老师……是,很久没联系了。”裴然说话时垂着眼,像极了上课时的模样,“我很好,您呢?……班级群?我偶尔会看,但有的时候看得晚了,大家已经聊完了,所以没怎么说话。”

听见“云老师”这个称呼,严准挑了下眉,默不作声地走到裴然跟前站着,帮他把翘起的头发往下压。

“云”姓不多见,他记得裴然高二时换的班主任就是这个姓。

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也是这位老师,顶着各方压力,给误伤罗青山的那位同学“争取”了两个大过处分。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其他班的人也都知道。

裴然任由严准摆弄他的头发,没挣开。

聊了近十分钟,裴然才挂了电话。

“饿了吗。”严准问。

裴然说:“有一点。”

“阿姨回去了。”严准说,“我给你做,冰箱有面有饺子,想吃什么?”

裴然说:“跟你吃一样的。”

简单一句话,听得严准心里莫名舒服。他说:“嗯,男朋友给你加餐,多煎个蛋。”

严准才转过身,就被裴然抓住手。

“下个月七号,我要去一趟高中的班级聚会。”裴然说。

高中的班级聚会。

意思是有老师,有同学,还有罗青山。

严准垂着眼,良久才说:“好。”

复了又问,“去哪里?”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群消息,老师说是本地的温泉酒店。”裴然道,“比较远,可能要过夜。”

严准闷闷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裴然安静地等了一会,严准都没再说话。他飞快地抿了下唇,问:“你没空吗?”

严准怔了一下:“什么?”

“我自己开房间,不和同学拼房住。”裴然顿了一下,“……我问了,可以带家属去的。当然,你如果没空,我自己去也可以。”

-

同学聚会当天,天气阴沉,雨似乎随时都能落下来。

组织者是当年的班长,集合地点在母校门口,租了两辆大巴车一起过去。

这次临时决定聚会,是因为当年的班主任马上就要退休搬去外省了,所以来的人比较齐,还没到约定时间,校门口就聚集了二十多人。

罗青山刚到就被老同学叫住聊天,他扯着嘴角应了两句,抬头开始扫视到场的人。

老同学还以为他是在找当年跟自己干架的人,忙说:“放心,我们没叫那几个傻逼。”

当初在班里带头欺凌同学的那三个男生,毕业之后没有任何人再和他们联络过,这次自然也没人会邀请他们。

罗青山说:“那就好,老师呢?”

“担心会下雨,班长让他和师娘在车上等。”老同学说完,看了看他身后,“裴然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罗青山顿了顿,略显局促地拿出手机,“不然,我给他打电话问问……”

“我刚打过了。”班长走到两人身后,说,“他说马上到。”

哗啦——

雨倾盆而下,大家先是一怔,然后纷纷举起背包挡雨,往大巴车里跑。

“雨还挺大的,咱上车等吧。”

“……你们先上去。”罗青山打起伞,说,“我去车站等裴然,我担心他没带伞。”

“不用吧。”班长说,“他和家属一块来,你这伞也遮不了三个人啊。”

罗青山脚步一顿:“什么家属?谁的家属?”

“裴然的啊。”班长说,“他特地私聊跟我说的,还单独报了一间房。”

刚说完,旁边的人忽然喊一声:“裴然来了!”

罗青山呆滞地回过头去。

雨幕中,裴然和严准打着一把伞并肩而行。灰伞打得有点低,遮住了他们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伞下两人挨得很近。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背着包。

他们的行李装在一起。

第38章

窗外倾盆大雨,巴士里热热闹闹。

毕业没几年,大家都还熟络,依旧有聊不完的话题。只是大多人聊着聊着,视线都忍不住往车内倒数第二排的座位飘。

裴然带来的人,大家基本都认识。

严准,以前也是满中的,他们的同届同学,男生知道他是因为他游戏打得好,女生则是因为他长得帅。

巴士开到半途,经过一段山路,车子抖得厉害。坐在罗青山身边的好友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你和裴然……分手了?”

罗青山正在嚼口香糖,心冷不防被人戳了一下,他闷闷地应:“嗯。”

“一开始班长说裴然要带家属,我还以为是带亲戚呢。”好友说。

听见“家属”二字,罗青山脸更黑了,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窗外。

到酒店时雨刚停,大山里的空气清新好闻。下了车,班长很快跟酒店沟通好,把房卡分给大家。

还没到晚饭时间,马上就有一批人商量一块去泡温泉。

裴然原本想跟云老师打个招呼,但老师有些晕车,一下车就回了房间。

等裴然拿着房卡回来,严准问:“要和他们去泡温泉吗?”

裴然摇摇头:“回房间。”

班长统一给大家开的标间,不过酒店规模大,标间也足够舒适。

进了房间,严准刚放下行李包,就听见唰地一声,裴然把窗帘拉上了。

“睡一会吧。”裴然说。

严准摘下棒球帽,挂到一边:“好,困了?”

“我是说你。”裴然顿了一下,“昨晚不是五点才睡吗?”

TZG队内指挥手出了问题,没办法再继续打比赛,只能让替补上。为了练习默契,TZG这段时间紧急加训,严准经常陪训,一陪就到深夜。

五点睡着,中午就醒来收行李,刚才还在车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换谁都累。

严准问:“我吵醒你了?”

“没,林许焕告诉我的。”

严准点点头,从口袋掏出手机顺手给林许焕发了个抹脖子的表情包,调成静音才丢到桌上。

严准脱了外套,里面只剩一件单薄的T恤就躺到了床上。酒店的床通常都太软,虽然睡久了对腰不好,但偶然睡一睡还挺舒服。

他光是闭上眼,困意就如同潮水涌上来,半分钟后,他重新睁眼,看到裴然站在床边看手机。

严准侧身叫了一声:“裴老师。”

班级群里在通知晚上聚餐的时间,地点是提前预约好的酒店地下餐厅,裴然跟着其他人回了一句“收到”:“嗯?”

严准声音懒懒的:“过来陪我睡一会。”

裴然怔怔抬头,严准正半垂着眼皮,神色疲倦地看他。

片刻,两人同款外套堆在一起,裴然刚躺上床就被严准从后面搂住了。

说搂也不准确,就是手臂搭在了腰上,没用力。

严准问:“几点去吃饭?”

晚上的聚餐是不能带家属去的,毕竟都是同学,有了陌生人难免不自在。

“六点。”裴然说,“我早点回来,给你带吃的,想吃什么?”

“不用,我叫客房服务,你好好玩。”

“好。”

几秒后:“……也别玩太晚。”

“好。”

严准声音很低,像呢喃,一本正经:“记得男朋友还在等你。”

“好。”裴然无声地笑了一下,“知道了。”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

严准侧身低头,嘴唇挨在他后脖几厘米的地方睡着了。

-

到了晚饭时间,裴然悄声下了床,担心吵醒严准,他只开了一盏厕所灯,在微暗灯光下匆匆收拾后出了门。

他踩着点去的,大半同学都到了,裴然环视了一圈空着的位置,正想着随便坐,就见云老师放下杯子,朝他招了招手。

“裴然,过来坐我旁边。”

云老师五十多岁,两鬓已经有了一些白发,头顶俨然有了地中海的架势,不过看起来依旧精神。

他左边的位置空着,右边坐的是罗青山。

见他不动,云老师又催了一声。裴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了过去。

云老师打量他几眼:“你衣服怎么这么大?”

裴然一怔,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严准的外套,出门时灯光太暗,他没看仔细。

他说:“……穿错了。”

中间隔着个人,罗青山压根看不见裴然,听见这句话,他低头猛地闷了一杯酒。

云老师叫他坐过来,也没有特别说什么,只是问他这两年过得好不好,大学生活怎么样。

裴然一一回答,然后问:“老师,您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吧,小病不严重。”云老师云淡风轻地说,“就你师母不放心,非要我辞职休养,随她了。”

旁边有人问:“那老师,您还能喝酒?师母不说你啊?”

“她在房间呢,不在这。”云老师说,“就喝两杯,都别跟她说啊。”

罗青山说:“那不行,您高中天天让我罚站,今天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云老师转头就敲他脑袋:“臭小子!”

大家一阵哄笑,桌上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了。

都是成年人了,饭桌少不了酒。裴然低头默默吃饭,徘徊在热闹之外,只有在众人举杯时,他才跟着碰一碰。

到了末尾,大半男同学喝红了脸,坐到另一边划拳玩儿,罗青山就是喊骰声音最大的那个。桌上霎时间空了很多位置。

裴然放下筷子,低头想看手机有没有收到新消息。

云老师刚和另一位同学唠完嗑,旁边的人都走开后,云老师忽然转过头问:“严准怎么没和你来?”

“他在房间补觉。”裴然脱口,“您认识他?”

这话问完,裴然又觉得多余。严准高中也读满中,老师偶尔代课、监考,会认识他也不奇怪。

没想到云老师点点头,道:“知道这号人,他来班里给你塞东西的时候,我正好看见。”

裴然一怔,下意识重复:“塞东西?给我?”

云老师“嗯”了一声,察觉到他的诧异,笑笑着看他:“怎么,你忘了?就那几本课本。”

裴然像被定住,姿势都没变过,良久没有回神。

云老师见他这幅表情,有些回过味来了:“什么情况?”

“没……”裴然找回声音,他心脏跳的有些快,“老师您……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哪还记得了。”云老师摸了摸杯沿,“哪天午休的时候。”

之所以记得是午休,是因为他当时也拿了两本新课本,想趁教室没人时放到裴然的课桌上。

却有热心同学先他一步,不仅给了课本,好像还拿着一包白色包装的糖。

罗青山捧着酒杯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云老师,我敬你一杯,高中让你操了不少心……”

云老师回头见到他,冷笑一声,拿起杯子:“你是该敬我,我这头白发里有不少都是你的功劳。”

罗青山扯扯嘴唇,看向裴然:“裴然,一起碰一杯?”

裴然举起杯子,机械地和云老师碰杯。

他压根没注意来的人是谁,要他碰杯的又是谁。旁边的人聊得热闹,他垂头坐着,脑子里的碎片零零散散拼凑到了一起。

后面来给云老师敬酒的越来越多,不管谁敬,桌上的人都跟着喝。裴然连着喝了好几杯,肩上忽然搭了只手。

“别喝了,小然。”罗青山说,“一会醉了你难受。”

裴然侧身躲开他的手,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一声。

【严准:醒了。】

裴然看的时候没遮挡,罗青山一眼就看见了内容。

酒足饭饱,已经有人商量着回房间。罗青山抿唇,忽然大声提议:“这家酒店有KTV,不然我们开个包厢,再玩一会?”

马上有人出声应和。

裴然起身穿上外套:“云老师,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也不去了。”云老师抬头看他:“一起回去?”

裴然点头说好。因为大衣偏宽,他整理了一下袖子,酒精的缘故,他脸颊有些红,但眼底是清醒的。

罗青山:“你们都喝了不少,我送你们吧。”

“不用。”没等裴然开口,云老师就先拒绝了,“没醉,你玩你的去。”

裴然和云老师一同离开包厢,沉默地上了电梯。

快到自己楼层时,云老师突然道:“其实班里这么多人,我最担心你。”

裴然一怔,转过头看他。

云老师依旧望着前方,电梯门划开,他摸摸自己的头发,说话缓缓的:“这下好了,我放心退休了。”

裴然忽然想起高中时,云老师也是这样看着前方拍拍他的肩,说处分下来了,以后那些人不敢了,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说得简简单单,没有批评没有责骂,更没有纠正他。他那不被常人接受的性向,放在老师眼里仿佛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直到云老师走出电梯,裴然才张开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身后郑重无声地朝他鞠了个躬。

-

裴然刷卡开门时,浴室的门也正好拉开。

热气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逃出,严准赤着上身,下面随便套了件宽松的黑长裤,湿着头发走出来。

两个门挨得近,他们几乎是迎面撞上。

严准锁骨附近还沾着水,身上是酒店沐浴露的味道,陌生好闻。

见他回来,严准先是挑了下眉,没等裴然有什么反应,他先俯下身靠了过去。

裴然站在原地没动,嘴巴下意识张开一些。

预想的吻没落下来,严准垂眸嗅了嗅他:“喝酒了?”

“……”裴然默默抿唇,“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