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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翻课本,一本语文,一本数学,外面灰扑扑的,里面却都很完好。

“爷爷,你们这边还有其它年级的吗?”

“我们这是公社的废品站,不是县城里的,东西没那么多。”老爷子说。

还要去县城找。

可是在刘小麦的记忆里,她都十岁了都没去过呢。

却听老爷子又说:“我倒是可以给你找找,这里的东西不要票,你要确保带够了钱。”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刘小麦精神一振:“好的,我会带够的!谢谢爷爷!”

虽然她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但是气势一定要有。

她把两本书合上,擦了擦上面的灰,交给老爷子。

“我想下次来一起买,爷爷可以帮我留着它们吗?”

“当然可以,但你得快点来。”老爷子笑眯眯的。

遇到这么个和蔼可亲的铁饭碗人员,刘小麦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难道是这位老爷子看她身残志坚,动了恻隐之心?

眼下就是要去搞钱了。

公社其实只有一条街,来去就那么几个点。

心怀鬼胎的刘小麦停在了公社中学的门口。

十三第13章

公社中学门口,刘小麦拄着拐杖探头探脑,很是鬼祟,成功引起了看门大叔的注意。

“干什么的?这里不是你们毛孩子疯的地方!”

刘小麦惨兮兮地:“大叔好,我想找我四叔。”

“你四叔叫什么名字?”

“叫刘四柱,在里面读书呢。”

“……”

看门大叔一声不吭,刘小麦却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发黑的迹象。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她四叔在学校还是个风云人物?人嫌狗厌的那种。

不多时,刘小麦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出来了。

留着不怎么标准的中分头,外套袖子撸到了手肘之上,看起来很有点吊儿郎当,还穿了条很费料子的喇叭裤。

刘四柱同志是一位七十年代的弄潮儿。

他站在校门口,就是个散漫的八字步,虚着眼皱着眉看过来。

刘小麦抑扬顿挫:“四叔!我是小麦啊!”

刘四柱被她这一嗓子弄得有点懵,左右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大侄女。小麦,你怎地来了?”

刘小麦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想你了呗。”

她撑着拐杖靠近刘四柱,“四叔,你可真让我好找。”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刘四柱有点心虚。

他二哥老早来找过他,让他没课的时候去看看刘小麦,帮她打个饭递个水。

难得二哥有事求他,刘四柱当然是满口答应了。可他这里的事太多了,又要送女同学回家,又要跟男同学斗殴,哪里顾得上刘小麦。

就想着明天去看明天去看,明日复明日,没想到刘小麦自个找上门了。

刘四柱摸了摸自己潇洒的刘海,扶住刘小麦。

“你这腿脚行不行啊,怎么就乱跑了。”

刘小麦没理他,透过大门看向里面的校园,她说道:“四叔,你可以带我去里面参观参观吗?”

这倒可以。

可是刘四柱有忌惮的事,怕刘小麦遇见他熟人。而且刘小麦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个累赘,还溜达个什么哟。

于是他一本正经:“不行啊,小麦。我们也就午休一会儿,马上还有集体活动,到时候顾不上你。”刘小麦突发奇想,学着福宝那样歪着脑袋,天真无邪地说:“四叔,你知道奶要把我卖了,换钱供你念初五吗?”

“咳咳……咳咳。”

刘四柱被口水呛住了。

在一旁抽烟的看门大叔仿佛听见了什么值得批判的字眼,炯炯有神看过来。

“在外面说这个干什么,小声点。”刘四柱紧张地把刘小麦往旁边拽拽。

拽到一半才意识到刘小麦腿脚不便,又紧张兮兮怕她跌倒。

好在刘小麦一直倚靠着拐杖,没真把这个四叔的搀扶当回事。

她依然歪着脑瓜子凝视刘四柱。

刘四柱:“……”

他“唉哟”了一声,啧着舌,“你这叫什么表情?正常一点点,好不好?”

刘小麦不但不改,还无辜地眨了眨眼皮子。

这套表情在福宝脸上的时候就是娇软惹人爱,在刘小麦脸上时就古怪至极。

刘小麦确信这个杀伤力是东施效颦也做不到的。

刘四柱就被膈应地转过了身去,做了好一番心理铺垫,终于开口。

“小麦啊,你饿不饿,四叔请你到食堂吃饭?”

刘小麦笑了:“谢谢四叔,四叔真好。”

刘四柱看着刘小麦一人一拐杖,在前头走得能好,内心颇为挣扎。

总感觉他在哪里失误了。

这可都是为了妈啊,要不是怕刘小麦在校门口胡说八道害了妈,他怎么会这样做!

刘四柱觉得自己太懂事了,这个月回去必须跟妈多要点钱和票。

这么一想,他心里舒坦了。到了食堂不但和刘小麦一人打了一碗白米饭,还点了一碗青菜汤,汤里有两块肉片。

这才应该是七十年代人应该过的生活啊,而不是顿顿野菜和烂瓜,叫人吃的又割喉咙又拉肚子。

米饭入口的那一瞬间,刘小麦默默闭眼。

她的内心里,泪水和大雨一样滂沱。

刘四柱夹起来肉片,纠结开口:“小麦啊,你是不是不能吃……”

“谢谢四叔,四叔真好。”

刘小麦睁眼得非常及时,把碗递过去。

……这种油腻的东西。

刘四柱默默把剩下的字眼咽下去,有些不开心。

刘小麦却看不出来呢,一张小嘴叭叭的。

“四叔,你知道三婶带着两个孩子回我们松梗大队住了吗?”

刘四柱说:“我当然知道。你三叔三婶是不是还收养了一个小姑娘,长得好看吧,听讲又乖巧又聪明,你见到没有?”

刘小麦一听,就知道刘三柱跟刘四柱私下有联系,也很正常,毕竟老刘家就这两兄弟不是泥腿子。不像刘大柱刘二柱,这两个老哥哥的人生仿佛一看可以望到头了,没有联系的必要。

在原锦鲤文里,三房一家也是和四房最好。刘四柱毕业后给运输公司开车,在锦鲤一家发财致富的时候出了大力,运输货物的时候偷偷把姚静的糕点带着,卖到各地。

刘大柱虽然古板,有点封建大家长内味,但是潘桃识时务,会做人,闹了几回后站队正确了,在原锦鲤文中洗白成功,大房成为跟在三房后面喝汤的人。

只有二房,死皮不要脸,从大到小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招人厌,不停地作妖,被天道惩罚了无数次,见了棺材也不落泪。最终一家人都下场惨烈,成就原锦鲤文的“爽文”内核。

既然注定是带恶人,刘小麦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挑拨。

“嗯嗯,福宝特别好,奶可喜欢她了。对她比对小勇好,以后还要送她念书呢。”

“丫头片子念什么书啊?”刘四柱捧着饭碗大口大口吃着,随口说道。

刘小麦诧异:“原来四叔没有女同学呀。”

“……有是有,那是人家家庭条件好。”刘四柱理直气壮,“我们老刘家又没钱,供我一个都难,再让丫头片子上学就是自找苦吃。”

“小麦,你说是不是?”

刘四柱找认同,可惜刘小麦没说话。

刘小麦端详着他的身后。

“……”刘四柱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缓缓转身,就看到一个苗条清秀的姑娘正竖着柳叶眉瞪着他。

“啪嗒”一声,刘四柱筷子掉地上了。

那姑娘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刘四柱反应过来了,连忙站起来追她。

“娟儿,小娟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再说一遍,请叫我叶华娟同学。”那姑娘警告刘四柱,“你以后再跟在我车后尾随我回家,我就要上报给教导主任,让你接受处分!”

“我那是怕你路上遇到坏人……”刘四柱话没说完,就被离开的叶华娟麻花辫子一甩,刷到了脸颊上。

“……”刘四柱颓废地坐了回来,像是窝被暴雨冲毁后的大鹌鹑。

刘小麦收回目光,继续喝汤。

原来这就是叶华娟,她的未来四嫂。可那是原锦鲤文的,不知道这个时空会怎么样。

刘四柱抹了把脸,意气风发不起来了。

“小麦啊,你之前说,你奶奶要卖了你……供我读书?”

“嗯。”刘小麦点头。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至于目的是供谁读书,不重要不重要。

“我回去跟你奶奶好好说说,让她以后别这样,你奶听我话的。”刘四柱看她一眼,“你别瞎在外面说这个事情……反正也没真把你卖了。”

刘小麦放下光溜溜的碗,“四叔,那你可得早去早回,别在家过夜了。”

刘四柱“啊”了一声,就听刘小麦慢慢悠悠地说了。

“四叔,你那屋给三婶他们娘儿三住了。那本来就不是你的屋,是三叔以前住的,他招工进城后奶才让你住进去。”

更久之前刘四柱年纪小,都跟刘老太睡一个屋。

刘小麦跟他分析,“四叔你要非得在家过夜,可以睡厨房,鸡晚上也睡厨房,你说不定还能摸到鸡蛋吃。”她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奶现在都把鸡蛋攒给福宝吃,大概不会让你睡厨房了。”

“四叔,你要不就学小时候,回去跟奶睡一个屋吧!”

刘四柱裂开了。

“小麦啊,你来学校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啊。”

说完就赶紧走吧,跟这么大的小孩子相处实在是太心累了。

他默默地把最后一口汤灌到嘴里。

刘小麦认真地说:“四叔,你教我识字吧,我想上学。”

“噗——”

刘四柱把汤喷了出来。

“四叔,你也太浪费了!”如今的刘小麦就看不得这种行为。

刘四柱哆嗦着:“你说什么——刘小麦,你瞎想什么呢?”

“我要读书啊,我要上小学中学大学,我要考大学啊。”刘小麦一本正经的。

……这就很好笑了。

刘四柱就大笑了起来,笑得都岔气了,捂着肋骨问:“刘小麦,你知道你多大了吗,再过两年都能定亲了,你这时候要上学?”

“不是跟四叔差不多吗?”刘小麦算给他听,“你这个年纪还在读初中,不知道读的是初二还是初四。”

毕竟初中只有两个年级,而刘四柱都读第四年了。

刘小麦想起来在废品站遇到的老爷子,想起来他说的话,于是美滋滋告诉刘四柱。

“四叔,我们都是孩子王,不也蛮好的吗?”

刘四柱的笑声早已随着刘小麦的话消失了。看着刘小麦,他目瞪狗呆。

“小麦,你讲真的?”

刘小麦不声不响和刘四柱对视着,突然眼睛一弯,笑了。

“骗你的啦!”

“……”刘四柱长吁一口气,松垮垮往后一倚,“小麦,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懂事的刘小麦对着他平平地伸出手掌。

“四叔,你能借我点钱吗?”

十四第14章

借钱而已,区区小事。

刘四柱根本犯不着犹豫。

“早说啊,为这么点事,还跟四叔绕圈子。”刘四柱从兜里掏出五毛钱,财大气粗道:“自家人谈什么借不借,四叔给你买糖吃。”

人就是这样,要是刘小麦一开始就跟他借钱,刘四柱只会让她别做梦。在刘小麦痴心妄想了一番大的之后,借钱就不值一提了。

刘小麦一脸诚恳地看着他。

“四叔,这钱不够。”

刘四柱一愣:“你要多少?”

刘小麦把平摊的掌心竖起来,五根小手指在刘四柱眼前动了动。

刘四柱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五毛钱,“五,没错的啊……”

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他抬眼瞅着刘小麦,吸了一口凉气。

“小麦,你要五块?”刘四柱难以置信。

“嗯嗯。”刘小麦点着小脑瓜,乖巧极了。

刘四柱只觉得她是个魔鬼。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是你妈让你要的吗?”

刘四柱反射性觉得是张秀红想坑他钱了,他那个二嫂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刘小麦却无意让自家老娘背锅。

她老娘不背锅,那黑锅只能往刘四柱老娘身上扣了。

“四叔,你说奶要是把我卖了,我值不值这个钱?”

值当然是值的,但是好好的,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刘四柱连忙往四周看看,好在这个点食堂没几个人了,收碗的大娘坐在门口打瞌睡。

“我都说了,你奶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刘四柱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说的跟真的一样。

“我不信,除非我手头有钱。”刘小麦坐得端端正正,“我要是再被卖了,我就拿着钱把我自己赎回来。”

她看着像个小大人,说的话却太幼稚。

真当自己被卖了,靠五块钱能脱身呢。

刘四柱见多识广,心里暗自发笑,倒也不好戳破刘小麦的幻想,只含糊着说:“你太小了,我不能把这么多钱给你。”

刘小麦柱起拐杖起身就走,“那我只好找公安同志保护我了。”

“……你走哪去啊?”刘四柱连忙拦住她,一把摁下她,“坐好!”

天老爷哟,他这个大侄女怎么一惊一乍的!

刘四柱刚刚缓过来的心脏又不行了。

十岁的刘小麦像一株小豆芽,但她气势十足,瞪着刘四柱,非常硬气地说:“四叔,你拦的了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我这条命不是你用五毛钱就能打发的,没那么便宜!”

刘四柱简直焦头烂额。

绝了,这小丫头还瘸着一条腿呢,怎么就这么能作,真不愧是他二嫂生的。

“那、那你也不能去找公安,你个小孩子,你找人家干什么啊?”

刘小麦一字一句:“大义灭亲!”

“……”刘四柱把自己的刘海都捋得站起来了,他识趣地没再问灭的“亲”是哪个“亲”。

他瞅着刘小麦,刘小麦正义凛然毫无畏惧。

算了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小麦啊,我现在身上也没五块钱,我都借给我朋友们了。”刘四柱自暴自弃,“你要不明天再来找我,看看我能不能把钱从他们那里要回来。但是我不能交给你,要给也是给你爸你妈。”

“好的哦。”刘小麦只听她愿意听见的东西。

她开心地说:“谢谢四叔,四叔真好!”

刘四柱心累极了,长吁短叹的:“你四叔不好了……”一副被剜了肉的样子。

瞎讲,他好的很呢。

看刘四柱穿的这样时髦,吃的这样精细,刘小麦就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松梗大队过那样艰苦的日子了。

难怪她爸刘二柱同志私底下说过老刘家的家底子都被老四掏空了,这都是真的。

何况在原锦鲤文里,刘四柱手里也是有一些闲钱的,还投资了三房的糕点事业。

刘小麦只想跟他借五块钱。

是借。

“四叔,这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你可以写个欠条,让我摁手印。”

可惜刘小麦一旦走心,就会被她四叔嘲笑。

“小麦你哪里学来的这些幺蛾子,还欠条手印的。”刘四柱翘着二郎腿摆手,“你把这五毛钱先拿去买糖吃,别记恨你奶奶了。”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小麦那肯定不能收了啊。

“四叔,我明天来找你。”她告别道。

公社不大,公社中学自然也不大,里面也就两排平房,跟后世不能比。

但是跟农村的生活已经天差地别。如果刘小麦一直在松梗大队,她可能再过很久也不会意识到,顿顿野菜烂瓜是不对的。

人果然要多读书,要走出去。不然永远吃不上大白米,还以为理所当然。

刘小麦求学又多了一条理由——为了大白米。

她刚出学校,就遇见了路过的小姨娘张秀英。

“小麦,你来人家中学干什么呢?腿脚疼不疼?”张秀英过来扶她。

“我来找我四叔。”刘小麦说。

“刘四柱?”张秀英听了直皱眉,她低声道,“你四叔这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果然声名远扬啊。

“是讲我四叔追求女同学?”刘小麦张嘴就来。

“什么追求,那明明就是骚扰……”张秀英嗤之以鼻,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一低头就对上刘小麦求知欲强烈的小眼神。

张秀英点她脑门子,“你太多大,不许讲这个。”

刘小麦:“……”

行吧,她还是个孩子。

到了卫生所,里面居然有人正在看病。

李郎中一手拿着镊子,一手拿着手电筒,忙的热火朝天。

“嘴巴长大,大一点,再大一点。”

手电筒被调到最亮,往少年口腔里照,又是换方位又是换角度,李郎中才试探着把镊子伸到他口腔里夹。

“哎唷,终于夹出来了,是根小毛刺。”

镊子夹出来一根非常细小的鱼刺。

何在洲看了小鱼刺一眼,抿了抿唇,神色有些发凉。

刘小麦仿佛看到有一朵乌云盘旋在他的头顶。

这一次,何在洲黑黢黢的后脑勺重新写了四个字——老倒霉蛋。

刘小麦都唏嘘起来了,真是造化弄人,也没过多久,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和她类似的失意人。

可当何在洲转过脸来,冷沉的眼神从她脸上擦过时,刘小麦这种同病相怜的滤镜就破碎了。

他只是被卡了根鱼刺罢了,而她崴到的可是整个脚踝啊!

等等——

鱼刺?

刘小麦感觉她抓住了什么东西。

李郎中还在贴心地问诊:“咽咽看,喉咙什么感觉?”

“……有点痛。”何在洲的声音有些嘶哑。

“正常的,你都被卡一天一夜了,喉咙皮早被刺破了,疼一疼才合理。”李郎中说,“你要是不放心,就从我这里拿点药回去熬熬喝,好让声音也恢复快些。”

何在洲纤廋的脊背绷了绷。

“不用了,谢谢李医生。”

李郎中也不强求,喉咙破了点小皮本来就是养养就能好的事情。

何在洲苍白着脸,沉默地走出卫生所。

刘小麦想了想,拄着拐杖又跟了出去。边跟还边沉思怎么向何在洲开口。

苍了天了,怎么摊上这种事,搞得她都不好问。

“你有什么事?”何在洲突然转身。

“……”刘小麦不烦了,直奔主题,“我可以问问你,你吃的鱼是从哪条河捉到的吗?”

何在洲苍白的面容浮现出了一丝讥诮,“怎么,这也算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经历过某种劫难的人对这种事情会特别敏感。

刘小麦没这个意思,无意跟何在洲在这方面纠缠。

“那我换个问题,你可以说一说,你是在几号弄到的鱼吗?”福宝弄到鱼的那天恰好是她去坝子大队搞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