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柄刀是兄长在棋枰上堂堂正正从小弟手中赢去,我若想要,也必须凭本事去赢。你送我那是人情,我自己赢回才是本事!”

司马瑜眉梢一跳,朗声笑道:“好!只要兄弟能凭一己之力智退强人,让咱们不费一刀一剑平安过去,这柄哥舒刀就归你了。”

“一言为定!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任天翔笑着指指自己浑身上下,“如果我输了,我所有的东西,只要兄长看得上,我都双手奉上!”

司马瑜半真半假地笑问:“此话当真?”

任天翔笑道:“绝对当针不当线。就不知兄长看得起我哪样东西?”

司马瑜把玩着酒杯沉吟片刻,突然望着任天翔的眼睛徐徐道:“听说义安堂有一件代代相传的圣物,是一面玉璧的残片,为兄对它很感兴趣。如果你有,输了就归我;如果你没有,就当我没说。”

任天翔心中“咯噔”一跳,第一次发现竟有人对那片不起眼的碎片感兴趣。若是普通人也还罢了,司马瑜人中龙凤,竟也对它感兴趣,任天翔突然意识到了那些碎片的价值。他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我也听说过那块碎片,如果我输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将那块碎片,亲手送到兄长手中。”

任天翔这话一语双关,并没有否认碎片就在他身上,但在别人听来,却会想当然以为碎片并不在他手中,他只是答应想办法搞到后送上。他并没有说谎,而且也没有打算赖账,如果输了他会立刻将那块碎片拿出来,但是他知道他决不会输。

司马瑜似乎没有听出其中破绽,伸手与任天翔一击掌:“好!一言为定!”

任天翔下得马车,示意褚刚和昆仑奴兄弟不要跟来,然后发足向那几个拦路的强人奔去,老远就张开双臂高喊:“猛哥!我想死你了!”

领头那络腮胡的强人愣了一愣,突然扔掉鬼头刀迎了上来,张开双臂哈哈大笑:“是任兄弟回来了?我说今天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任兄弟回来了!”

原来这拦路的强人不是别人,正是任天翔两年前离开长安时结识的祁山五虎,领头的是霸王虎焦猛,以下依次是金刚虎崔战、笑面虎吴刚、瘦虎李大胆和矮脚虎朱宝。两年多不见他们还是那么落拓潦倒,看来拦路抢劫也没那么容易发财。

任天翔与焦猛抱在一起,焦猛在任天翔肩上重重一拍:“好小子,几年不见,发达了?”

任天翔嘿嘿一笑:“托猛哥的福,总算没饿死。自从两年前猛哥赏我那两个馒头之后,小弟就再没饿过肚子,我得好好谢谢猛哥那两个馒头。”

“光谢馒头怎么行?”一旁的矮脚虎朱宝凑过来,“还有酒菜,大哥还请你喝酒吃肉呢。对了,还送了你一匹马。”

“瞧你那点出息!”焦猛抬手给了朱宝一巴掌,“幸好任兄弟不是外人,不然咱们祁山五虎仗义疏财的名声,都让你小子给毁了。”

几个人哈哈一笑,任天翔回头对司马瑜得意地眨眨眼,大笑:“都是我兄弟,不是外人!”

司马瑜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通,任天翔这个长安长大的纨绔公子,怎么会跟一帮拦路抢劫的强盗是朋友?而且还交情非浅。他并不在乎那把哥舒刀的得失,他只是讨厌输的感觉,而且是输在一个一向被自己轻视的纨绔子弟手里。

岐山五虎是是游盗,没有山寨或匪巢,因此只能在附近一家落脚的路边酒店款待众人。看五人打扮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再看看他们待客的环境,任天翔叹道:“看来猛哥这两年,事业不是很顺利啊。”

焦猛叹了口气:“不瞒兄弟说,老哥这两年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任天翔随口问:“为啥会这样?是西北道上的货物和商队少了?”

“货物商队倒是没少,就是东西越来越不好抢。”焦猛恨恨地灌了口酒,“现在的行商都入了商门,凡是看到挂着通宝旗的商队咱们就只有绕着走。没旗子的商贩通常又没什么油水,生活艰难啊!”

任天翔一愣:“啥叫通宝旗?”

“就是绣着开元通宝的旗子。”笑面虎吴刚苦笑着接过话头,“两年前商门四大家族结盟,绣了个开元通宝的旗子作为四大家族共同的旗号,给道上传了个话,说谁敢动挂着通宝旗的商队,四大家族将联手铲除。清风寨和黑风岭的兄弟不信邪,结果被商门四大家族联手拔起,听说没留一个活口。从此江湖震动,没人再敢动挂着通宝旗的商队。后来凡有点财力的行商都陆续加入了商门,托庇于通宝旗下,商门的威望一时无二。如今在外行走的商贾都知道,加入商门就不用再怕强盗。戏称钻入钱眼,盗匪不惧。”

把加入商门称为钻入钱眼,这比喻倒也形象有趣。任天翔哑然失笑,以前他在长安时就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扬州许,洛阳郑,益州老潘广州岑,天下财物出其门——讲的就是有着百年以上历史的四个商门世家。虽然他们都尊殷商时期的王亥为始祖,但却各自为商,平日多有利益之争,少有相互合作。没想到现在竟然联合成真正一个商门,而且还吸引了天下行商纷纷加入。这做法与自己在龟兹造飞驼旗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规模和实力却不是小小飞驼旗可以比拟。

“这个促成商门四大家族结盟的家伙,肯定不简单吧?”任天翔若有所思地问。

“岂止不简单,那是相当的不简单!”矮脚虎朱宝最爱卖弄他的渊博,“洛阳郑家的大公子郑渊,正是促成四大家族结盟的主要人物。人称一旗走天下,一剑定中原!”

一旗走天下好理解,大概是指他发明的通宝旗能平安走遍天下,但是对一剑定中原,任天翔就有些不理解了。就听朱宝继续卖弄道:“两年前,商门四大家首脑人物齐聚东都洛阳,商谈结盟事宜,决定门主轮流做,每三年一换。但是四家都想争当首任门主,相持不下。最后决定以武定门主,结果郑大公子一剑慑服许、潘、岑三家,助其父成为商门首任门主。”

“原来是个打手啊!”任天翔哑然失笑,心中顿时有些轻看。在他看来,堂堂豪门公子,居然像粗鄙武夫那样拿剑跟人对砍,就算赢了也有失身份。几百年前的古人都知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郑大公子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焦猛将酒碗一顿:“自从这通宝旗出来后,一下子就断了咱们的财路。有旗子的咱们不敢碰,没旗子的又都是穷光蛋,这强盗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任天翔心中一动,笑问:“就不知几位哥哥在衙门有没有案底?”

焦猛有些茫然:“啥叫案底?”

“案底就是…你们有没有在衙门留有记录?或者被官府通缉?”

焦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惭愧,这个好像还没有。不过这也简单,咱们下次作案留下个名号就可以了。”

任天翔笑着摆摆手:“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们要没有案底,何不跟我去洛阳闯闯?”

“去抢洛阳?”朱宝立马兴奋莫名,“听说那儿是个花花世界,女人漂亮,男人有钱,无论劫财还是劫色都很方便!”

话音刚落,焦猛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不看看自己斤两,居然想去抢洛阳?不说刚才提到的商门郑家,还有释门两大圣地之一的白马寺,就单单一个洪胜帮,已足够将你这矮脚虎弄成断脚猫!”

祁山五虎中间,只有老三笑面虎吴刚见过些世面,忙对两个兄弟摆摆手:“任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先听听他有什么好建议。”

五人目光这才集中到任天翔脸上,任天翔笑道:“既然强盗现在这么不好做,何不跟我去做个商人 ?大家都钻钱眼里去,没准比做强盗容易发财一些。”

五个人面面相觑,这建议超出了他们的常识,他们一时还难以理解。任天翔见状笑问:“小弟在西域做的就是商业,也算有点收获。现在打算去中原发展,正缺人手,不知五位哥哥愿不愿帮忙?”

五人见任天翔衣衫光鲜,随从甚众,想必混得不错,也都有些心动。不过由于打小就做强盗,所以天生对城市和官府有一种本能的恐惧,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任天翔见状示意小泽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递到五人面前:“这一百两银子算小弟请五位哥哥喝酒零花,等你们想通了,可随时来洛阳找我。只要我碗里有干的,就决不让几位哥哥喝粥。”

白花花的银子让五人两眼放光,焦猛咽了口唾沫,示意老三收起银子,然后对任天翔拱拱手:“哥就不客气了,银子我收下。以后兄弟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派人来给这儿的老板送个信,他是我本家兄弟,没别的本事,就一个——可靠。”

“那好!就谢谢猛哥的款待了!”任天翔说着端起酒碗,“我们还要赶路,喝了这碗酒,咱们后会有期!”

任天翔一行去得远了,祁山五虎还在遥遥相望。朱宝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个没挂通宝旗的旅人,可惜偏偏是任兄弟,不然咱们可就发大了!”

焦猛一声冷哼:“你得庆幸这次遇上的是任兄弟,你没看出跟他一路那个突厥人,眼里杀气凛然,还有那两个沃罗西人和那姓褚的汉子,哪个都不好惹?要真动起手来,只怕我们几个还真不够他们砍。”

在远去的马车内,司马瑜若无其事地将哥舒刀递到任天翔面前:“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任天翔嘻嘻笑着接过短刀:“多谢兄长赐刀,小弟谢了。”说着拔出刀舞了两舞,连连赞叹,“好刀,真是好刀!可惜要在我手里就埋没了。俗话说红粉赠佳人,宝刀赠勇士,这把宝刀,也只有突力将军才配得上。”

突力正骑马与车并行,闻言一愣:“给我?”

任天翔笑着将刀递过去:“将军忠勇令天翔敬佩,这把刀与将军也最为相配。”

突力略一迟疑,伸手接过佩刀,抱拳一拜:“多谢公子赠刀!”

待突力走开一些,司马瑜不由连连点头赞叹:“兄弟果非常人,为兄佩服。”

有突力等人护送,众人一路无惊无险地,不久即到达长安郊外。望着熟悉的城郭,任天翔心中百感交集,在心中暗暗道:长安,我一定要回来!

“为兄到了,兄弟不送为兄进去?”司马瑜问。

“不了,有机会我再去拜望兄长。”任天翔连忙推脱。他还背着命案,更不知义安堂对他的态度,虽然心中挂念留在长安的妹妹任天琪,但还是不敢冒险。

二人在城外分手,任天翔继续往东去往洛阳,司马瑜主仆则在突力和左车护送下进了城门。片刻后马车来到一座古旧的府邸前,这府邸在以奢华着称的长安城,一点也不起眼。

在门外与突力二人拜别后,司马瑜顾不得梳洗,匆匆来到后院的书房。就见爷爷正捧卷沉思。他急忙上前一拜:“孙儿幸不辱命,已将任天翔平安送回,现在他去了洛阳。”

“洛阳?果然抱负非浅!”白衣老者眯起本就细长的眼帘,拈须颔首,“你见过他了,对他怎么看?”

司马瑜沉吟:“他不是无足轻重的灰尘,甚至不是棋子,而是棋手。”

老者饶有兴致地望着孙子:“你对他的评价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之高?”

“因为,他赢了我一阵!”司马瑜将见到任天翔后的种种细节俱对老者做了详细汇报,最后道,“他的小聪明也还罢了,令人赞叹的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既不露痕迹又恰到好处,这一点,我不如他。不过他也有弱点,就是好胜心太强,在我手中输了两次后,拼命想扳回。不惜用任重远给他的那块玉璧残片跟我打赌,他虽然没有承认那块残片就在他手中,但他的表情骗不过我?”

老者面色微变:“你向他问起那块玉璧残片了?”

司马瑜眼中闪烁着一丝锐芒:“不错!我知道那块残片的价值,所以试试他。没想到他立刻就露了底,毕竟还是嫩了点。”

老者突然把书一扔,冷着脸淡淡道:“去先祖灵前闭门思过,想不通为什么就不要来见我。”

司马瑜一怔,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满腔兴奋顿时化作满腹的疑惑。不过他没有争辩,立刻拱手拜退,去先祖灵前跪地思过。

“爷爷,哥哥刚回来,你怎么就让他去鬼屋思过?饭也不吃?”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带起的微风让书房中的烛火一阵摇曳。夜色已经降临,离司马瑜归来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他却还在祖先的灵前反思。

老者从一本旧卷中抬起头,心中也微感诧异。他这个孙儿从小聪颖过人,即使偶有过失也很快就能自省,像这样几个时辰过去还在反思,却是从未有过。不过他对面前的孙女却若无其事地道:“一个人若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确实没有资格吃饭。”

少女柳眉一挑,杏目中满是挑衅:“哥哥反思了几个时辰,却不来爷爷面前认错,那就是认为自己没错。爷爷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就是没明白你孙子的心思。”

经孙女这一提醒,老者恍然醒悟。在心中暗叹,看来孙子是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不再惟命是从。他扔下书本:“我去看看。”

刚出书房,见孙女要跟来,老者面色一沉:“男人的事,以后你少管。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要知书识礼,行止有矩。像你这样走路带风,说话冒失,竟将供奉祖先的祠堂叫鬼屋的女孩子,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少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只得停步。不过待爷爷一走,她眼珠骨碌一转,回头对随行的丫环吩咐:“小梅,去将燕书给我叫来,我得问问他,这次哥哥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一回来就要关鬼屋。”

“是,小姐!”小梅答应而去,少时便将燕书带到了小姐的面前。见小姐问起,燕书愤愤道:“小姐有所不知,公子都是让一个混账小子给害的。那小子不仅害得公子棋枰呕血,还耍赖赢去了公子的宝刀,老爷大概是因为这个,才让公子反思吧。”

少女心中十分惊讶,她知道哥哥从小学棋,如今除了爷爷,已经很难再找到一个对手,谁能令他棋枰呕血?而且以哥哥的聪明多智,谁能从他手中赢走什么东西?她忙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道来。”

燕书便绘声绘色地讲起神威军大营中,司马瑜与任天翔的四方博弈之棋,以及兰州城外,任天翔使诡计从司马瑜手中赢走哥舒刀的经过。少女听完心中暗恨:这个无赖小子,居然害我哥哥栽了这么大个跟斗,以后你千万别撞在本小姐手里,不然定要你好看!

14.陶玉

阴冷寂静的家祠,坐落在府邸幽暗的后院,除了负责清洁的下人和司马家直系男性,任何外人不得进入,这让它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所以司马小姐私下里竟将它称为“鬼屋”。

老者来到祠堂,轻轻推门进去,就见孙子依旧笔直地跪在灵位前。宽阔的神龛上空荡荡的只供着一个牌位,上面的名字是——司马徽!

老者在灵前上了三炷香,淡淡问:“还不知错在哪里?”司马瑜挺起腰脊:“我知道爷爷认为我错在哪里,不过我却认为自己没错!”

老者回过头,惊讶于孙子居然敢挑战自己的权威,这一瞬间他感觉孙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他不知该失落还是该欣喜,只徐徐颔首:“好,你就说说,爷爷认为你错在哪里?”

司马瑜沉声道:“爷爷认为我帮助哥舒翰拔出沃罗西人的石堡城,是锋芒太露,在他人面前过多暴露自己实力,是年轻气盛,在任天翔面前提起那块玉璧残片,是打草惊蛇。”

“你好像不认为自己有错?”老者拱手对灵牌一拜,"你知道司马家曾经的辉煌,是靠那两个字打下的基础?

司马瑜朗声答道:"先祖司马徽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智,因生不逢时,所以一生隐忍,安心栽培后人和弟子,并将他们安插到各派势力之中。他先后将卧龙、凤雏举荐给刘备,又将族中弟子荐入曹营。

"高祖司马懿在一代千雄曹孟德身边一忍数十年,韬光养晦不露锋芒,知道曹孟德过世才渐露峥嵘,借诸葛之威胁悄然崛起,为后人灭魏夺国、荡平吴蜀打下基础。世人嘲笑高祖一生也奈何不了诸葛亮,小小空城计竟将高祖十万大军吓退三百里,却不知诸葛亮不过是先祖司马徽精心布下的棋子。没有我司马家,就没有什么卧龙凤雏;同样,没有诸葛亮,也就没有高祖崭露头角、拥兵自重的机会,所以高祖怎会轻易放弃这枚重要至极的棋子?

“纵观司马家的辉煌,是从先祖司马徽开始便精心布局,高祖司马懿晚年才着手实施,到世宗司马师、太祖司马昭和世祖司马炎,历时四代才最后大成。所有这一切的基础,俱是从先祖和高祖的隐忍开始。”

老者一声冷哼:“既知隐忍之重要,你为何又要大出风头?”司马瑜昂然抬起头:“我司马家已经隐忍了数百年,爷爷也隐忍了一生,至今却一事无成。如今四海靖平,天下归心,若再不使出非常手段,我辈要隐忍到何时?”

老者冷笑:“所以你就打草惊蛇,让任天翔意识到那块玉璧残片的重要?”司马瑜朗声道:“那面玉璧只有全部找齐才有价值,即便从任天翔手中赢下一块,也不过是块废物。我跟他打那个赌,就是要他意识到它的重要,激起他的好奇,用心去找其他的碎片,实现它既可安邦,也可覆国的效用。任天翔是个没多大追求的纨绔子弟,如果不激起他的好奇心,他根本不会用心去找另外的残片。”

老者轻轻一哼:“原来你是不想再忍,可知如此一来,你已将司马一族置于危险之中?”司马瑜沉声道:“爷爷从小就教育孙儿,人生就是赌博,天下就是棋枰。要想得到,就不要怕冒险。我司马一族既为千门世家,谋的是天下,跟天下比起来,即便合族姓名,也是微不足道!”

“啪!”老者一巴掌搧在了司马瑜脸上,司马瑜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老者直视着心有不甘的孙子,一字一顿:“有命,才有天下!你什么时候想明白这个道理,什么时候再出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