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掌!”蒙巨也不客气,遥遥一掌拍出她原本还在十丈之外,随着这双掌连环拍出,他也追着章势扑来。就见这一章一章地叠加,到最后力道已放大十倍不止。这双掌连环相叠的手法,与无逅方才逼他放人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竟要以无逅的招数找回方才的场子。

无垢自掌风拂面之时就开始后退,同时以双掌连环相迎,但见他身形急退十余步,待蒙巨掌势再而衰,三而竭之时,这才突然奋力反击,终将蒙巨惊天动地的一连串掌势逼了回去。二人俱是内力深厚之辈,就见场中传出闷雷般的震动,激荡的力道四下飞窜,激起了漫天尘土。

任天翔看不清尘土中忽隐忽现的人影,但是当他全神贯注于战场之时,便能清晰看到二人掌势的走向和强弱,以及那激荡的飓风中不同的暗流纵横。他渐渐放下心来,因为他看出蒙巨虽然内力强横,堪称世所罕见,但无垢却如无边的大海,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深浅。人有蒙巨的掌势如何强硬,污垢始终保持着行云流水般的从容气度。看到这里任天翔可以肯定,以无垢大师博大精深的修为,蒙巨几乎没有任何胜出的希望。

为蒙巨掠阵的苍魅很快也看出了这点,就见他对对面的肖敬天突然道:“看他们打得热闹,老夫也有些手痒,不知阁下可原陪老夫玩玩?”

肖敬天沉声道:“愿意奉陪!”

“好!不愧是儒门第一剑士!看杖!”苍魅一声轻喝,身形如鬼魅般扑出,人为至,骷髅杖已直指肖敬天面门。

肖敬天拔剑在手,不等苍魅力量满盈,长剑遥刺而出,刚好迎上骷髅头。就见场中闪过几粒火星,二人身形都是一滞,跟着又纠缠在一起,但见骷髅杖与剑锋围着二人身形在不断闪烁,绵密的碰击声犹如疾风骤雨。任天翔关注片刻,便知肖敬天与苍魅武功相差极微,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此时无垢大师和蒙巨二人已到关键时刻,但见激荡掌势中蒙巨身形开始滞涩起来,不复先前的勇猛霸道,而无垢却依然保持着刚开始的从容不迫。群雄中有许多人也看出无垢开始占据上风,纷纷叫好。

就在这时,突见苍魅与肖敬天闯入了无垢与蒙巨的掌势范围,两对原本互不干涉的对手,突然间陷入了混战之中。但见蒙巨与苍魅配合默契,苍魅先替蒙巨接下了无垢的掌势,而蒙巨则替苍魅挡住了肖敬天的进攻。二人像是心灵相通一般,联手对敌完全得心应手,犹如一个四手四脚人。反观无垢和肖敬天,不仅相互间毫无默契,甚至反而互相妨碍,必须分心防备被同伴误伤。如此一来强弱之势顿时逆转,二人同时陷入了苦战。

“不好!”任天翔不禁失声轻呼,“这样战下去,无逅大师与肖敬天必败无疑!”“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与任天翔同在台上观战的邱厚礼,冷笑着质问到,“你这不是瞧不起咱们懦门剑士和无逅大师么?”任天翔无心理会邱厚礼的质问,双目炯炯地盯这战场中的形势,心中苦思对策。但见这蒙巨、苍魅二人,单打独斗未必是无逅和肖敬天的对手,但这一连手,实力何止增强一倍?反观无和肖敬天,由于从没有在一起联手对敌的经验,实力不仅没有增强,反而彼此削弱。

“不好!”任天翔不禁失声轻呼,“这样战下去,无逅大师与肖敬天必败无疑!”“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与任天翔同在台上观战的邱厚礼,冷笑着质问到,“你这不是瞧不起咱们懦门剑士和无逅大师么?”任天翔无心理会邱厚礼的质问,双目炯炯地盯这战场中的形势,心中苦思对策。但见这蒙巨、苍魅二人,单打独斗未必是无逅和肖敬天的对手,但这一连手,实力何止增强一倍?反观无和肖敬天,由于从没有在一起联手对敌的经验,实力不仅没有增强,反而彼此削弱。

任天翔在心中演绎了无数破敌之策,最后吐出一个词:“远攻!”

“远攻?”义安堂众人俱有些不解。就听任天翔解释道:“日月双魔虽然配合默契,但是毕竟两人人不如一个人灵活,只要退出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外,然后借助外物进行远攻,他们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分头迎敌,而是被动挨打。不管他们如何选择,也都是必败无疑。”

义安堂众人很快明白了任天翔的战略意图,雷漫天立刻以浑厚的内力将声音传送过去,将任天翔的破敌之策告诉了无垢和肖敬天。两人都是一派宗师,原本不屑于讨巧的办法,奈何以二人如此高明的武功,在于日月双魔联手攻击下,渐渐地就只有招架之功。二人心知这一站关系着中原武林的颜面,不容有任何闪失,因此不得已照着任天翔的办法,开始向着两个方向退开,不在与日月双魔正面相抗。

肖敬天退到两丈开外,以剑挑起地上的碎裂的青石板,将之作为远距离攻击武器,不断向日月双魔攻击,而无垢则在场中四下游斗,不让日月双魔近身。日月双魔想练手对付无垢或肖敬天却无法两个人同时住上无垢或肖敬天,而单独一个人,无论是面对肖敬天还是无垢,都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无垢和肖敬天照着任天翔的指点策略,渐渐将局势扳了回来。但见日月双魔在两大高手一远一近的攻击之下,渐渐地陷入了苦战两人无论联袂扑向何人,对手都后退躲闪,不与他们纠缠,@文·人·书·屋@而岱庙内场地足够的大,二人要想同时追上对手,实在难入登天。

眼看这样都下去,二人必败无疑,蒙巨立刻向苍魅做了个手势,苍魅心领神会,立刻扑向无垢,而蒙巨则冲向肖敬天。二人虽然再次分别对敌,但是这次内力更强的蒙巨主动扑向肖敬天,而武功稍弱,不过步伐身形更为灵活的苍魅,则主动袭击无垢。如此一来二人的特点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无疑使极为正确的策略。

蒙巨虽然赤手空拳,但是内力之强已达绝顶之境。面对儒门第一高手,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苍魅武功虽不及无垢,但是仗着身形步伐比无垢灵活,(此处上传图片丢失一段内容)只得放缓攻势,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无垢也胜不了苍魅。

但见死人在偌大的广场中央,或进或退或分或合,激斗多时依然胜负未分。任天翔全神贯注看得多时,渐渐把握到四人武功的特点和强弱所在,尤其对苍魅,他更清楚对方胆小如鼠,出手总是留三分力的特点。所以每当交战双方靠近高台,他便依据双方的特点出言指点,刚开始无垢和肖敬天对他的指点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两三次后,他丢下肖敬天,飞升直扑台上指点的任天翔,嘴里喝二人就意识到任天翔指点的精妙,所指之处皆是对手的弱点所在,甚至还留有提前量,一遍让二人有时间照他的指点出招。

“坤位!劈刺!”任天翔所指的位置,是按照武林几乎人人皆知的八卦方位,肖敬天立刻依方位出招。蒙巨虽然也听到任天翔的指点,但却对八卦方位一无所知,顿时被肖敬天刺在空门。虽然强避开要害,但是肥大的身躯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蒙巨在漠北称雄多年,已经有十多年未曾受过伤,顿时暴怒异常。他丢下肖敬天,飞身直扑台上指点的任天翔,嘴里喝道:“老夫先宰了你这多嘴的小子!”

放肆!杜刚凌空跃起,迎上蒙巨偌大的身躯。半空中他已经双掌连环斩出,以唐手中最霸道的招数连击十余掌。蒙巨没料到任天翔身边有这等高手,连忙出手相迎,二人在空中连对了十余掌。杜刚虽未被能中要害,却也将蒙巨生生挡在高台之下。

蒙恬双脚尚未落地,肖敬天的剑锋已经跟踪而至,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后心。虽然他练有近似于铁布衫的横练功夫,不惧寻常刀剑,但也不是真就刀枪不入,何况现在剑在肖敬天手中,虽然剑锋尚未入肉,但禀洌的剑气已经刺伤了他的心脉。他不敢妄动,只是嘿嘿冷笑道:“原来这就是中原武功豪杰,除了阴谋诡计就是以多为胜,老夫总算领教。”

杜刚喝道:“若非你突然袭击任公子,杜某怎会出手?咱们真要倚多为胜,早就已经将你击毙当场!”蒙巨面对众人斥责,冷笑着没有再开口,眼里满是不屑。任天翔见状笑道:“虽然你是因袭击我才落败的,但是为了让你心服口服,这一局便算和局,不知肖前辈有无意见?”

孝敬天也是磊落男儿,心知若非有任天翔指点,自己与蒙巨未必会这么快分出胜负,若靠外人指点才能赢,以他的骄傲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胜利。见任天翔这样说,他立刻收起剑道“好!这一局算和”蒙巨没想到对方竟收剑认和,这让他既意外又 惊讶。他回头望向肖敬天,见对方不是说笑,大难不死之前,他也不好意思再与肖敬天相斗,况且心脉为肖敬天剑气所伤,若再逞强动手,只怕会将小伤弄成大伤。他只得悻悻的哼了一声,勉强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任天翔故示大方,其实已将各种结果在心中演绎过一遍。他知道以苍魅的武功,在无垢大师手下根本没有获胜的机会,只看他能坚持多久而已。如此一来己方一胜一平,就算第三场彭山老母亲自出手,张果不巧败在了他手中,对方也还是平局。萨满教 三大高手已经数出场,而新结盟的华夏门还有无数高手没有亮相,再斗下去自然必胜无疑。

事态的发展验证了任天翔的预料,无垢虽然没有任天翔的指点,依然在百招之后逼得苍魅不得不弃杖认输。无垢乘势夺下苍魅的骷髅杖,讲杖端的骷髅头一掌折下,然后将藤杖还给苍魅道:这个骷髅老衲会替施主安葬超度,希望施主以后莫要再滥杀无辜,制作这等邪恶兵刃。

苍魅方才已被无垢的内力震伤了五脏六腑,嘴边隐现血丝,只是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呕出。面对无垢的劝戒他不敢表示反对,悻悻的接过藤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与蒙巨纵横漠北,从未遇到过对手,如今伤在无垢手中,还被折去赖以成名的独门兵刃,以他的骄傲自扰无颜再留。两个不知趣的萨满弟子见他要走,忙迎上前想要劝阻,还没开口便却被他劈手斩杀,不顾安秀贞的挽留呼叫,他的身影已如一道青烟,越过岱庙高高的庙墙,转眼消失在庙外茫茫林海之中。

苍魅一走,蒙巨也无颜再留,他向车中的蓬山老母拱手拜道:“师姐在上,咱们兄弟二人未能为萨满教增光,实在无言面对师姐,告辞!”

有苍魅的教训,萨满教弟子无人再敢阻拦。就见蒙巨追在苍魅身后,也越墙而出,偌大的身体不见一丝笨拙累赘,令人不禁咋舌。

萨满教日月双魔一走,张果摔先鼓掌大笑起来:“好极好极,老道总算可以一报当年蓬山之仇。老道先前还怕无垢和尚和那姓肖的家伙两战皆胜,轮不到老道出手呢。”说着他已经跳到广场中央,对巨车中的蓬山老母高声呼道,“老巫婆,再来跟道爷比画比画。看看这些年来你又练成什么歹毒武功。”挑战,在没有方才的自负和狂躁,纷纷将目光转向萨满教两大高手铩羽而去,剩下的萨满教弟子面对张果的巨辇,等待着蓬山老母指示。就在这时,突然岱庙大门外传来两声惊呼,跟着就见两个门外迎客的道士突然倒飞而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

紧跟在两名飞落进来的道士身后,是方才刚离去的日月双魔。就见二人一前一后飞奔而入,嘴里呼呼床着粗气,眼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二人脸上有着一样的恐惧震撼,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怖之事。

“火,火!”蒙巨冲在最前方,犹如受惊的疯牛般直往人从中冲去,嘴里无意识的嘶叫,“火神来了,我,我看到了火神了…”

与蒙巨不同,苍魅却是不顾萨满教众弟子的阻拦,径直冲向萨满教高台上的那座巨辇,他嘴里发出近乎绝望的哀嚎:“救命!师姐救命…”

话音未落,就见有幽蓝的火光从苍魅身体内部蹿了出来,那火焰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炼狱之火,毫无征兆地从苍魅身体内部染出,转眼间他得身体就编程了一个燃烧的火炬,挣扎着扑向巨辇,嘴里发出嘶嘶的嚎叫,那声音犹如来自炼狱般刺耳。

面对扑过来的火人,萨满弟子吓得纷纷后退,就连巨辇旁的安秀贞也惊叫着躲到了一旁。就在此时,突见巨辇的幔帐飘起,一股飓风凭空而出,将苍魅满身的火焰尽数扑灭,也将他的身体扫落高台。谁知飓风刚过,苍魅的肌肤上又燃起那种蓝幽幽的火焰们好像那火苗是来自他体内,几遍再大的风暴也无法将之扑灭。苍魅在地上呼号翻滚,他的衣衫、头发联通肌肤,已经由内而外地燃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完全包围了他的全身,他的衣衫、须发联通肌肤,开始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火神!火神!火神临世!”蒙巨发出惨烈的厉喝,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像瘟疫一般,随着这呼声传递给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见他像疯了一般在广场上分本呼号,他的背后像彗星一般拖着常常的火焰,犹如鬼火紧追在他的身后。他再广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知道再无力奔驰。蓝幽幽的火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从她体内燃了起来,他满身的肥肉开始“滋滋”地燃烧,广场上立刻弥漫起一种浓烈的味道。这味道让人想起了烤肉,这种联想令昨晚吃过烤肉的江湖豪杰,身不由己地呕吐起来。

蒙巨放弃了挣扎,任由那熊熊的火焰子啊自己身上恣意肆虐。他张开双臂仰天大叫,那呼号犹如动物临死前发出的哀嚎。他的身体编程了一具燃烧的十字架,语句在熊熊烈火中逐渐碳化的十字人架。在场所有人皆目瞪口呆。任天翔双目圆睁、浑身发抖,立刻想起了塔里木河畔的十字人架,以及长安大云光明寺无火自燃的长安之虎。他不禁喃喃道:“是他们!他们终于还是来了!”小薇紧紧抓住他的手,正忍不住要问,就见洞开的大门外,两队白衣人鱼贯而入,缓缓来到场中,然后躬身齐呼:“弟子恭迎摩门大教长佛多诞,莅临泰山岱庙!”随着这声高呼,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老者,在两队白衣男女的尾随下信步而入。虽然相隔很远,依然能感受到他那一双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光芒,那是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就见他对着高台上的众人,以手抚胸微微一礼道:“摩门佛多诞与会来迟,望诸位同道恕罪!”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台上的人,台上人的目光则望向了任天翔与孔传宗二人。众目睽睽之下,孔传宗只得清清了嗓子,硬着头皮问道:“咱们好像并没有邀请贵教,不知大教长前来做甚?”佛多诞微微笑道:“本师欣闻中原武林在泰山进行百家论道大会,摩门虽然刚入中原,但已获朝廷认可,在长按大运光明寺公开传教,信众达数十万之众,因此本教自认也属于中原武林一脉。中原百家论道这等盛会,怎能少了本教参与?所以本师不请自来,还望诸位掌门莫要见怪。”孔传宗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代表中原武林各派,欢迎贵教参与盛会。”“慢着!”任天翔强压下心中恐惧,开口质疑道,“贵教源自波斯,二咱们中原武林同属华夏门,皆是传承自咱们华夏先祖,与贵教毫无渊源。大教长欲参与盛会观礼可以,但要自认是中原武林一脉,只怕有些不妥。”群雄纷纷点头道:“没错,摩门传自西方,跟咱们华夏门没什么关系,不能算是咱们中原武林一脉,更不能算是诸子百家之一。”

佛多诞待众人议论稍平,这才淡淡笑问:“不知释门传自哪里?它又算不算是中原武林一脉?”众人尽皆哑然,虽然释门传自天竺,但早已经在中原下扎根来,在左右人心目中,它早已经与华夏本土门派无疑,其地位更是与诸子百家中的儒门和道门并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诸位能够接受释门作为中原百家之一,为何就不能接受摩门呢?“佛多诞笑问道,”咱们也是得到朝廷认可,得到信众拥护、在中原公开开坛传法的名门正教。听说有邪魔外教入侵,咱们不远千里匆匆赶来,在山门外刚好遇到两名邪派高手,本师便借光明神之威略施惩戒,也算是给中原武林同道先上了一份见面礼。“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舱门和蒙巨竟然是死在摩门大教长手中。这日月双魔实力惊人,没想到这摩门大教长经恩能够轻易将二魔击毙,而且所用手段是如此酷烈恐怖。有心思活泛的武林豪杰立刻就想到,有撒门铰这个大敌当前,如果中原武林能多摩门这个强援,实力自然是有增无减,但要是得罪摩门,将之逼到与中原武林对立的一面,这岂不是为新兴的华夏门再树一个强敌?便有江湖豪杰争相向佛多诞奉承道:”摩门既然要在中原长久立足,自然也算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也算是咱们华夏门一份子。大教长一来便为华夏门除掉两道邪派高手,实乃意外之喜!"

义门众人见中原武林各派群雄处于各种各样的考虑,争相要将摩门拉到自己阵营中来,不由大急。任天翔知道仅凭义门一面之词,很难改变众人对摩门的看法。他略一沉吟,故意给摩门出道难题。他对佛多诞笑道:“大教长自认是中原武林一脉,是咱们新结盟的华夏门中一员,而且还为中原武林出去了两个强大的对手,只可惜大教长忘了一点。”佛多诞望向任天翔,微微笑道:“请问是哪一点?”任天翔笑道:“那萨满教日月双魔,早已经败在释门和儒门两大高手的手下,而且是身受重伤铩羽而去。大教长不过是杀了两个败军之将,见了个大便宜,这算什么见面之礼?如果大教长真想证明自己是中原武林一脉,愿成为咱们新结盟的华夏门一员,那就先将不该在这里的邪魔外道赶走吧。”任天翔以为,萨满教与摩门若都是司马瑜的盟友,那么摩门对赶走萨满教必定会百般推脱。谁知佛多诞毫不迟疑地额首道:“作为华夏门的新来者,咱们理应有所贡献,任掌门的建议不无道理。”说着他微微一顿,“不过这等大事非本师能够做主,须得向上请示。”任天翔十分奇怪:“大教长不是摩门在东方的最高职位么?还有谁比大教长地位更高?”佛多诞正色道:“本师不过是光明神的仆人,而光明神在人世间有自己的使者,咱们这些神的仆人,所作所为都必须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行事。而光明神的旨意则必须通过这位神使来传达。”任天翔越发好奇,追问道:“不知那位神使是谁?什么样的人能成为神的使者?”“只有身体最圣洁、出身最高贵的少女才能成为神的使者。”佛多诞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庄严,也陡然提高了一倍,“恭敬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这呼声随着摩门的第一一声声的传递,一直传到遥远的山门之外。众人不禁翘首遥望大门方向,心中充满了好奇。

话音未落,就见有幽蓝的火光从苍魅身体内部蹿了出来,那火焰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炼狱之火,毫无征兆地从苍魅身体内部染出,转眼间他得身体就编程了一个燃烧的火炬,挣扎着扑向巨辇,嘴里发出嘶嘶的嚎叫,那声音犹如来自炼狱般刺耳。

面对扑过来的火人,萨满弟子吓得纷纷后退,就连巨辇旁的安秀贞也惊叫着躲到了一旁。就在此时,突见巨辇的幔帐飘起,一股飓风凭空而出,将苍魅满身的火焰尽数扑灭,也将他的身体扫落高台。谁知飓风刚过,苍魅的肌肤上又燃起那种蓝幽幽的火焰们好像那火苗是来自他体内,几遍再大的风暴也无法将之扑灭。苍魅在地上呼号翻滚,他的衣衫、头发联通肌肤,已经由内而外地燃了起来,熊熊的烈火完全包围了他的全身,他的衣衫、须发联通肌肤,开始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火神!火神!火神临世!”蒙巨发出惨烈的厉喝,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像瘟疫一般,随着这呼声传递给了在场所有的人。就见他像疯了一般在广场上分本呼号,他的背后像彗星一般拖着常常的火焰,犹如鬼火紧追在他的身后。他再广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知道再无力奔驰。蓝幽幽的火焰像是来自地狱的鬼火,从她体内燃了起来,他满身的肥肉开始“滋滋”地燃烧,广场上立刻弥漫起一种浓烈的味道。这味道让人想起了烤肉,这种联想令昨晚吃过烤肉的江湖豪杰,身不由己地呕吐起来。

蒙巨放弃了挣扎,任由那熊熊的火焰子啊自己身上恣意肆虐。他张开双臂仰天大叫,那呼号犹如动物临死前发出的哀嚎。他的身体编程了一具燃烧的十字架,语句在熊熊烈火中逐渐碳化的十字人架。在场所有人皆目瞪口呆。任天翔双目圆睁、浑身发抖,立刻想起了塔里木河畔的十字人架,以及长安大云光明寺无火自燃的长安之虎。他不禁喃喃道:“是他们!他们终于还是来了!”小薇紧紧抓住他的手,正忍不住要问,就见洞开的大门外,两队白衣人鱼贯而入,缓缓来到场中,然后躬身齐呼:“弟子恭迎摩门大教长佛多诞,莅临泰山岱庙!”随着这声高呼,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老者,在两队白衣男女的尾随下信步而入。虽然相隔很远,依然能感受到他那一双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光芒,那是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就见他对着高台上的众人,以手抚胸微微一礼道:“摩门佛多诞与会来迟,望诸位同道恕罪!”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台上的人,台上人的目光则望向了任天翔与孔传宗二人。众目睽睽之下,孔传宗只得清清了嗓子,硬着头皮问道:“咱们好像并没有邀请贵教,不知大教长前来做甚?”佛多诞微微笑道:“本师欣闻中原武林在泰山进行百家论道大会,摩门虽然刚入中原,但已获朝廷认可,在长按大运光明寺公开传教,信众达数十万之众,因此本教自认也属于中原武林一脉。中原百家论道这等盛会,怎能少了本教参与?所以本师不请自来,还望诸位掌门莫要见怪。”孔传宗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代表中原武林各派,欢迎贵教参与盛会。”“慢着!”任天翔强压下心中恐惧,开口质疑道,“贵教源自波斯,二咱们中原武林同属华夏门,皆是传承自咱们华夏先祖,与贵教毫无渊源。大教长欲参与盛会观礼可以,但要自认是中原武林一脉,只怕有些不妥。”群雄纷纷点头道:“没错,摩门传自西方,跟咱们华夏门没什么关系,不能算是咱们中原武林一脉,更不能算是诸子百家之一。”

佛多诞待众人议论稍平,这才淡淡笑问:“不知释门传自哪里?它又算不算是中原武林一脉?”众人尽皆哑然,虽然释门传自天竺,但早已经在中原下扎根来,在左右人心目中,它早已经与华夏本土门派无疑,其地位更是与诸子百家中的儒门和道门并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诸位能够接受释门作为中原百家之一,为何就不能接受摩门呢?“佛多诞笑问道,”咱们也是得到朝廷认可,得到信众拥护、在中原公开开坛传法的名门正教。听说有邪魔外教入侵,咱们不远千里匆匆赶来,在山门外刚好遇到两名邪派高手,本师便借光明神之威略施惩戒,也算是给中原武林同道先上了一份见面礼。“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舱门和蒙巨竟然是死在摩门大教长手中。这日月双魔实力惊人,没想到这摩门大教长经恩能够轻易将二魔击毙,而且所用手段是如此酷烈恐怖。有心思活泛的武林豪杰立刻就想到,有撒门铰这个大敌当前,如果中原武林能多摩门这个强援,实力自然是有增无减,但要是得罪摩门,将之逼到与中原武林对立的一面,这岂不是为新兴的华夏门再树一个强敌?便有江湖豪杰争相向佛多诞奉承道:”摩门既然要在中原长久立足,自然也算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也算是咱们华夏门一份子。大教长一来便为华夏门除掉两道邪派高手,实乃意外之喜!"

义门众人见中原武林各派群雄处于各种各样的考虑,争相要将摩门拉到自己阵营中来,不由大急。任天翔知道仅凭义门一面之词,很难改变众人对摩门的看法。他略一沉吟,故意给摩门出道难题。他对佛多诞笑道:“大教长自认是中原武林一脉,是咱们新结盟的华夏门中一员,而且还为中原武林出去了两个强大的对手,只可惜大教长忘了一点。”佛多诞望向任天翔,微微笑道:“请问是哪一点?”任天翔笑道:“那萨满教日月双魔,早已经败在释门和儒门两大高手的手下,而且是身受重伤铩羽而去。大教长不过是杀了两个败军之将,见了个大便宜,这算什么见面之礼?如果大教长真想证明自己是中原武林一脉,愿成为咱们新结盟的华夏门一员,那就先将不该在这里的邪魔外道赶走吧。”任天翔以为,萨满教与摩门若都是司马瑜的盟友,那么摩门对赶走萨满教必定会百般推脱。谁知佛多诞毫不迟疑地额首道:“作为华夏门的新来者,咱们理应有所贡献,任掌门的建议不无道理。”说着他微微一顿,“不过这等大事非本师能够做主,须得向上请示。”任天翔十分奇怪:“大教长不是摩门在东方的最高职位么?还有谁比大教长地位更高?”佛多诞正色道:“本师不过是光明神的仆人,而光明神在人世间有自己的使者,咱们这些神的仆人,所作所为都必须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行事。而光明神的旨意则必须通过这位神使来传达。”任天翔越发好奇,追问道:“不知那位神使是谁?什么样的人能成为神的使者?”“只有身体最圣洁、出身最高贵的少女才能成为神的使者。”佛多诞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庄严,也陡然提高了一倍,“恭敬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这呼声随着摩门的第一一声声的传递,一直传到遥远的山门之外。众人不禁翘首遥望大门方向,心中充满了好奇。

74结盟

一座小轿在十多名摩门弟子簇拥下缓缓来到近前,小轿上半部由轻纱笼罩,轿中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少女的轮廓。不过紧随在小轿之后的人有几个任天翔却也不陌生,除了曾经见过的摩门五明使,还有再熟悉不过的萧倩玉,以及几名摩门长老。摩门最总要的人物,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小轿刚一停稳,以佛多诞为首的摩门众人便都拜倒在地,纷纷向圣女请安。群众中有好事者便鼓噪起来,纷纷道:既是摩门圣女,也算是咱们华夏门的同门姐妹,何不露面让大家瞻仰一二?任天翔真担心这些好事者惹恼摩门中人,不定要吃什么苦头。谁知那少女已令周围的侍女撤去轿子上端的纱帐,大大方方地接受众人各种目光的打量。场中喧嚣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顷刻间静得落针可闻。就见那波斯少女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碧蓝的眼眸令人想起最深邃的大海,栗色卷发随意的披散肩头,却像是经过精心修饰的云彩。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的面容,美得纤尘不染,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即便是最粗俗放荡的登徒子,在这样一种能净化心灵的纯美之色面前,也不再有一丝淫邪之念,只剩下对造物主神奇之力的敬仰和膜拜——如此端庄无邪,柔美纯真的少女,只能是出自造物主之手,绝非生自凡尘俗世。

如果说方才人们对圣女这称谓,还抱有一种戏谑和调侃之意,现在却是彻底拜服,如此圣洁高贵,至纯至美,却又带有几分神秘气息的少女,确实不愧被称为圣女。不仅群雄寂然,就连以前见过这少女的任天翔,也是目瞪口呆,哑然无语。艾丽达!他立刻就想起了她的名字,只是她已经跟记忆中那个天真的波斯少女全然不同,现在的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只能膜拜,却难再有一分亲近之念。启禀圣女,佛多诞最先打破了场中的静寂,义门门主任天翔,要咱们先将入侵的萨满教赶走,才接受咱们成为华夏门一员,这等大事在下不敢自专,特请示圣女示下。就见她瞑目对天凝立良久,像在聆听来自天籁的声音。半晌后她终于睁开眼眸,徐徐道:就依任门主建议行事吧。

他们跟华夏门比试了两场,还剩这最后一场,就由贵教向他们的蓬山老母挑战吧。任天翔抢着说道,希望能引起圣女的注意,以唤起她的记忆。谁知艾丽达似乎早已忘了任天翔这个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对佛多诞微微颔首。佛多诞立刻躬身拜道:卑职谨遵圣谕。佛多诞说完正要向蓬山老母挑战,却听张果叫了起来:蓬山老母是我的,谁敢跟我争?有本事先赢了老道再说!任天翔知道,无论萨满教还是摩门都不是中原武林的朋友,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同时窥探两派第一高手的实力深浅,这是一举两得的良策。他忙对张果使了个眼色,笑道:摩门远来是客,道长何必要跟客人争呢?就让大教长先露一手,让大伙瞻仰其风采,大家说好不好啊?任天翔最后这句却是再问群雄,群雄自然高声叫好。张果虽然行事乖张,却也不笨,立刻知道了任天翔心中的小算盘,他虽然有几分不甘,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就没有再争。佛多诞见群雄都在为自己叫好,也就不再推辞,缓步来到萨满教高台之前,抚胸对巨辇微微一拜:久仰萨满教蓬山老母威名,希望本师有机会领教!巨辇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冷哼:本教日月双圣是死在你的手里?佛多诞坦然答道:方才确实有两个容貌奇特的高手从岱庙出来,刚好遇上本师率弟子前来。

俩人一言不发就痛下杀手,连伤本教数名弟子。本师只好借光明神无上神力,对两人略施惩戒,只是没想到两人武功实在太高,令本师不得不竭尽全力,因此对结果也就没法控制。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日月双魔杀摩门弟子在先,佛多诞不过是被动还击,便对他以恐怖手段杀日月双魔得举动多了几分谅解,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手段,竟能令人无火自燃,众人方才互相打听,竟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寂然你能杀本教日月双圣,有资格接本座一掌!巨辇中再次响起那嘶哑刺耳得声音,话音刚落,就见巨辇前方得幔账突然飘了起来,一个硕大无朋得身影突然而出,凌空扑向高台下方得佛多诞。人未至,场中已卷起一股罕见的飓风,泰山压顶般将佛多诞得身形完全笼罩。佛多诞姿势未变,只是抬手一掌迎了上去,群雄只感到地面微微一震,就如同脚下得大地突然抖了一抖。跟着就见佛多诞依旧抚胸而立,而方才从巨辇中扑出的那个庞大的身影,已轻盈地倒翻了回去,依旧落回巨辇中,方才飘起的幔账此时才缓缓落下,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一下快如电光火石,众人甚至没有看清蓬山老母的模样,双方就已经结束。众人不禁看看幔账低垂的巨辇,再看看姿态未变的佛多诞,实在不知方才二人究竟谁占了上风。

帐幔中传出隐约的声音,却是蓬山老母以胡语在低声吩咐。安秀贞俯身在巨辇前聆听片刻,然后回头对佛多诞朗声道:“老母说了,中原武林都是些无耻之辈,倚多取胜也就罢了,居然还拉拢邪魔外教入伙,实在令人不齿。你们没有资格做萨满教公平的对手,只能做咱们敌人。对待敌人咱们将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你们以后要当心了!”说着她徒然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对四周的萨满弟子高声道,“咱们走!”

萨满教就像来时一样,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甚至将烧成残骸的蒙巨和苍魅也带走了。除了在对面的那座高台,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这下颇出群雄意外,虽然没看清方才蓬山老母与佛多诞那一次交手的结果,但是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必定是蓬山老母吃了暗亏,所以才铩羽而去,人们不禁纷纷叫好,对摩门大教长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不知现在,摩门可算是中原武林一脉,可否成为新结盟的华夏门中一员?”哄闹声中,就听佛多诞在问。

“算!当然算!”群雄纷纷道,大多数不了解摩门底细的人,都在为有这样强大的盟友而高兴。只有寥寥少数有识之士如任天翔等,暗自忧心忡忡,不过方才话已出口,却也不好再反悔。在群雄的一致推举之下,中原武林在原来的儒门、释门、道门、商门之外,又新增了两大名门,一为传承自墨家的义门,一为传自波斯的摩门,从此并称华夏六大名门。不过在涉及到华夏门的宗旨和领导权归属的问题时,却陷入了僵局。尤其是对于领导权之争,在原来的儒门和义门之外,又增加了一个摩门。虽然大多数人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摩门的武功,但凭摩门大教长击杀萨满教日月双魔、逼退蓬山老母的实力,摩门已经赢得了许多江湖豪杰的拥护,成为呼声最高的黑马。

尤其摩门最高神职虽然是大教长佛多诞,但圣女艾丽达才是它的代表。这个美得不带一丝凡尘俗气的波斯少女,一出场就赢得了所有江湖豪杰的好感,不少人越来越倾向于接受这个美若天仙的波斯少女领导,拥护她成为华夏门首任盟主。“大家推选摩门圣女做华夏门首任盟主,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任天翔眼见摩门的阴谋即将成为事实,不得已以退为进,朗声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当面向圣女请教。”在群雄的欢呼声中,就见摩门圣女在两名摩门弟子陪同下,缓步登上了高台,款款来到任天翔等人面前。虽然她已用轻纱遮住了大半个面庞,但露在外面那双碧蓝如海的眸子,依然令人不敢直视。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就凭这双世间独一无二、碧蓝如海的眸子,任天翔立刻就肯定,她就是当年在塔里木河畔巧遇过的波斯少女艾丽达,只是现在从她的眸子中,再看不到一丝天真烂漫,只剩下令人不敢亲近的肃穆和庄重,而且视任天翔也形同路人。

任天翔放弃了与对方相认的希望,盯着她的眸子道:“第一个问题,不知圣女如何称呼?既然想做华夏门的盟主,不知你可懂得咱们的语言?熟悉咱们的文化?尤其是咱们中原几个大门派的来历和传承?”“我汉名叫艾丽,对中原文化虽不敢说无所不知,但至少不会比任门主懂得少。”少女说着,将儒、释、道、商、义诸派的基本特点,传承和来历简短地讲述了一遍,虽简短扼要,却将诸派的特点说得清清楚楚。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声音是标准的长安口音,完全不带一丝异族的味道,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喝彩。任天翔心中暗惊,看来摩门是有备而来。尤其令他惊异的是,他从艾丽的眼眸中,完全看不透她内心的情绪波动或心底隐秘,他引以为傲的墨家“心术”,在这个摩门圣女面前第一次失灵。

“很好!看来圣女对咱们中华文化是颇有研究。”任天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问道,“华夏文化有个最重要的特点,不知圣女可知晓?”艾丽微微颔首答道:“知道,不就是男尊女卑,女人不能做一国、一派甚至一家之主么?只可惜任门主好像忘了,大唐就出过一任女国主,而且干得好像还不错。”任天翔没想到艾丽对中华文化这般熟悉,连这也知道。他忍不住再问:“圣女有心要做我华夏门盟主,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又想如何让整个华夏门在这乱世中求存?”就听艾丽款款答道:“释门有普渡苍生之念,儒门有舍生取义之说,其实跟本教的信念也有相通之处。在危难之时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是本教的一贯宗旨。至于如何让华夏门在乱世中求存,这说法有些欠妥。身为华夏门一份子,理应在这危难时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岂可只想着自己在乱世中苟且求存?”她的话又引得一帮以貌取人的江湖豪杰轰然叫好,有人甚至对任天翔起哄道:“任门主若不甘心让圣女做华夏门的盟主,可以率义门剑士向她所代表的摩门挑战,只要义门能打败摩门,我们就拥护你做盟主!”这建议引来无数惟恐天下不乱者轰然叫好,众人纷纷鼓噪道:“任谁若不服圣女做盟主,就请率自己门人向圣女所代表的摩门挑战,只要能胜过摩门,咱们一样拥护他做华夏门的盟主。百家论道虽然论的是道,但最终也是要靠实力才能证明!”

任天翔看看义门众剑士,见他们脸上俱有跃跃欲试之色,恨不能与摩门再决一死战。但是任天翔却不敢下这决心,他知道凭摩门的实力,决非义门一派可以相抗,尤其佛多诞那深不可测的魔功邪术,义门中只怕无人是其敌手。不过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摩门最终窃取华夏门盟主之位,他又十分不甘心。正犹豫难决之时,突听门外马蹄声急,有两匹奔马由远而近,径直冲入了岱庙大门。这二人来得急迫而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应声望去,但见两个骑手汗流浃背,衣衫尽湿,胯下坐骑更是口吐白沫摇摇欲坠,可见二人赶路之急。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骑手,不由小声呼道:“是裴文智,是儒门失踪了的那个剑士!”任天翔也认出了另一个骑手,心中不由一宽,遥遥问候道:“李兄终于亲自赶来,小弟可是盼死你了!”来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随太子李亨去了灵武的李泌。就见在他前方的裴文智手中高举一物,对儒门众人朗声道:“儒门弟子听着,冷门主临终授命李泌李公子为儒门新一任门主,并以儒门令符为凭,以裴某为见证人!大家还不快拜见新门主?”儒门众人面面相觑,尤其以肖敬天为首的儒门众剑士,更是不知作何反应。就在这时,突听邱厚礼高声喝道:“裴文智,你勾结外人暗算冷门主,已经犯了死罪,如今又勾结外人假传冷门主遗命,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没有!”裴文智急忙分辨,“冷门主是被萨满教日月双魔所杀,而日月双魔则是听命于他们!”裴文智指向了混在孔府弟子中间的司马瑜等人,众人这下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裴文智为何要指证孔府弟子。肖敬天忙喝道:“文智,没有真凭实据,莫要血口喷人!”李泌一直在静观事态发展,见肖敬天这样问,他忙从裴文智手中要过儒门令符,抬手扔到肖敬天手中,胸有成竹问道:“泌久仰肖大侠之名,就请肖大侠告诉所有儒门弟子,这面令符是真是假?”

肖敬天身为儒门剑士之首,对儒门令符自然不陌生,他接过令符一看,脸上顿时微微变色,如果这是一面真的令符,那么孔祥宗手中的那面令符是如何而来?他望向孔传宗,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怒火。下的孔传宗低下头去,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请肖大侠告诉大家,这面令符的真伪。”李泌在催促。肖敬天艰涩的点点头:“他是真的。”此言一出,群雄哗然。纷乱中就听李泌平静道:“很好,,肖大侠既然认可这令符,儒门中的家事可溶后再议,现在当前大敌,肖大侠能否摔儒门剑士听我号令?”

肖敬天还在犹豫,就听裴文智急道:“大哥,他是冷门主临终授命儒门新门主,有儒门令符和我作证,大哥还有什么怀疑?”

一旁的邱厚礼急忙道:“这面令符是在冷门主遇刺时就失落,落到谁的手里都有可能,实在不足为凭!”儒门众人也都悄声议论起来,不知该相信谁的话,就见肖敬天缓缓抬起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然后将令符还给李泌道:“无论裴文智所言是真是假,这面令符却是真正的儒门门主信物,肖某愿听从先生号令。”

“好!”李泌接过令符,翻身下马,环顾群雄朗声道:“在下李泌,今日匆忙赶来这百家论道盛会,除了是受冷门主林中所托,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群雄中有不少人听说过李泌之名,不由纷纷议论:“这不是当年长安的天才少年,十七岁便如翰林后来不知所踪的李泌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泌待众人议论稍平,这才继续道:“李泌年少时虽然偶有薄名,且受人举荐入过翰林,但却无心仕途,因此一直在东宫侍奉太子殿下。知道战乱突起,两京沦陷,不得已随太子去了灵武。在下这次赶来泰山,便是要告诉天下群雄,太子殿下受皇上密旨,已在灵武登基,是为肃宗皇帝。圣上已在灵武竖起平叛大旗,尊先皇为太上皇,并召各路兵马去灵武勤王。如今溯方,安西,河西等各路兵马,在郭子仪,李光弼,李嗣业等将领率下已陆续赶到灵武,大唐帝国虽被范阳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现在已经在新皇的领导下,重新又站了起来!”

群雄闻言纷纷鼓掌叫好,河北,山东等地,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朝廷的讯息,如今得知太子殿下在灵武登基,竖起平叛大旗,不少人不禁涌出了激动的泪花,范阳叛军虽然势力庞大,但总归是北方蛮族,又军纪涣散无恶不作,因此永远也无法成为中原人心中的正统。人们或许会因为形势所迫,暂时屈服于叛军淫威,但却不会永远背叛大唐。

“我受肃宗皇帝所托,千里迢迢赶来泰山,是想借这次百家论道的盛会,联合中原武林结成联盟,共同匡扶唐室,讨逆平叛!”李泌朗声道:“我虽有圣上手谕,但却不敢以官方身份号令武林豪杰。在下只想以江湖一介书生的身份,以保境安民的拳拳之心,号召大家联合起来,共谋天下太平!”群雄齐声答应,争相道:“李公子来得正好!咱们刚结成华夏门,正缺一名号令天下的盟主人选,李公子既是天下名士,又有冷门主遗命,不如就做了华夏门的盟主吧!”

面对汹涌的民意,李泌转身对无垢大师合十拜道:“大师在上,如今外魔入侵,中原武林危如累卵,不知释门可否抛开门户之见,暂时听我号令?”无垢颔首笑道:“公子乃释门前辈懒馋和尚弟子,人品才干无人能出其右,贫僧愿率领门下遵从公子号令。”

李泌点点头,转向元丹丘和几名道门弟子,缓缓从怀中拿出一物,正色道:“不知几位道长可识得此物?”

几名道人尚未开口,一条人影已鬼魅般掠上高台,从李泌手中抢过来那面黑黝黝的铁牌。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那有些疯疯癫癫的老道张果,就见他将那面篆刻有血红字样的铁牌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满脸惊讶的喃喃道,“这是圣上赐给司马老儿的丹书铁卷,怎么会在你小子手里?”

李泌面带微笑,目光炯炯的盯着元丹丘道:“我是受司马道长所托,带着他的信物赶到岱庙,暂时替他接管道门。”张果诧异道:“司马老儿怎么了?如此大事他怎不亲自前来?”李泌微微笑道,“司马道长被人暗算,无法按时赶来,因此特令在下持他的信物前来,以免道门被人利用。”张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难怪!我说司马老儿一生精明,怎么会有如此糊涂的弟子,原来是这样。”他恨恨的瞪了元丹丘一眼,大声道:“道门弟子听着,掌门信物在此,所有弟子俱得谨尊号令,不然老道第一个不放过他。”

李泌此时又转向商门岑刚和郑渊,将一个卷轴递到二人手中。二人疑惑的展开一看,脸上顿时色变。那是一道肃宗皇帝颁发的圣旨,任命李泌为中原武林各派总盟主。这样的圣旨对别的江湖人或许没什么约束,对商门却是再权威不过。岑刚还有些犹豫,郑渊已拱手拜道:“商门上下,愿谨尊先生号令。”

李泌最后转向了任天翔,正色问道:“任门主,不知你和义门上下是否愿听从我的号令,以免中原武林盟主之位,被来历不明的外人侵夺!”任天翔笑道:“这华夏门的盟主,只要不是由摩门众人来做,无论是谁我都没有意见,若李兄能毅然担当起这个重任,那是中原武林之福,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岂敢有任何异议?”

“很好!”李泌说着转向摩门圣女艾丽,一字一顿道:“贵教源自波斯,拜光明神,火为教中圣物,因此也称为拜火教。圣女所率这一支为教尊属下东方大教长佛多诞所领导,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

艾丽颔首道:“没想到先生对本教竟知道的如此之详细。”

李泌淡淡道:“我不仅知道这些,而且还知道贵教它的发源地波斯,已经是被严令禁绝的邪教。贵教在波斯曾经盛极一时,但如今早已分崩离析,教中弟子各奔东西。圣女能否告诉大家,波斯国王为何要在全国取缔拜火教,甚至对所有冥顽不化的教徒,一律处以极刑?”

艾丽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悲戚和无奈,群雄也不禁小声议论起来,就听李泌朗声道:“我来告诉大家,那是因为摩门崇尚暴力,教义极端偏激,摩门教规中有一条,同门皆是兄弟姐妹,伤害同门将加倍受罚。但对于非同门中人,尤其是信奉其它神祗的人,在摩门弟子眼中便是异教徒,杀人不仅无罪,还将受到光明神的奖赏,在摩门弟子心中,世界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祗,其它一切神灵都是魔,在摩门占统治地位的地区,人们只能信奉光明神,不然就在被消灭之列。”

群雄闻言顿时哗然,纷纷问:如果摩门在中原坐大,掌门是不是都得拜光明神?李泌颔首道:“这个问题大家可以问圣女,问问她摩门教规第十九条是如何规定,光明神是世间唯一至高无上之神,其它神皆是魔。所有信魔者皆有罪,不过每一个光明教弟子,都会帮助他们洗脱罪孽,皈依到光明神座前。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会接受与其他教派共存的事实。”

“如果不愿归附贵教,是不是俱在消灭之列?”李泌质问道:“一种教义,无论他有多崇高多正确,如果以暴力强加给他人时,便无可避免的成为一种威慑他人安全的邪教,如今你们在波斯无法再立足,不得已辗转万里来到我中原,如果还抱着自认高人一等的教义不放,不能以平和之心待人,只怕中原也容不下你们。”

李泌说着转向群雄,朗声道:“以我中原人的宽厚胸怀,未尝不能接受外来教派和学说,比如释门虽传自天竺,却也成为与儒门,道门并列的三大教派之一,摩门要想成为华夏门一员,应该向释门学习,先革掉那些与人为恶的教规是上策。”

“本教教规,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佛多诞见艾丽理屈词穷,他终于安奈不住,开口喝道:“方才大家已推举本教圣女为华夏门盟主,你若是不服,尽可向本教挑战!”

“好!”李泌慨然应战,“对于崇尚暴力的人,必须用暴力才能令他屈服,我便以在场各派弟子,会一会摩门众高手。不知大教长想要怎样比试?”佛多诞淡淡道:“本教有一拜火大阵,乃是由祭拜光明神的大典之舞演变而来,以三十六名弟子共同操练,早听说中华武学博大精深,各派武学流派皆不同凡响,想必对各种战阵也有研究。咱们便印证一下最讲究配合和战法的战阵,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任天翔曾经见过摩门弟子作战,必知他们单独来看武功或许并不可怕,不过一旦结成阵势配合作战,实力增强便是数以倍计,他忙以目光示意李泌,希望他慎重考虑,但李泌略以沉吟,便点头答应道,“好!既然大教长已划下道来,咱们自然要应战。”

佛多诞颔首道:“本教圣女曾以普通摩门弟子,演练了一套三十六人的拜火大阵,今日正好借这难得的机会,向中原武林群雄请教!”

随着佛多诞手势一挥,数十名摩门弟子便如行云流水般动了起来,按奇异的步伐交叉穿梭,很快便有三十五名弟子各依方位站好,将圣女艾丽围在了中央。佛多诞跃上对面萨满教留下的高台,指着场中的摩门弟子道:“这便是由三十六名弟子组成的拜火大阵,由圣女亲自坐镇中央指挥。只要你们能攻到圣女面前,就算你们胜。”

任天翔见这三十多名摩门弟子中,果然没有摩门五明使和摩门长老这样的高手,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摩门真要以普通弟子,挑战中原武林最顶尖的高手,就见这三十多名摩门弟子东一团,西一簇,初看毫无章法,细看却发现隐然如千军万马,将圣女拱卫在中央。现在摩门与中原武林比的已不再是个人武功,而是在当下极有现实意义的战阵,这对不懂此道的中原武林群雄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李泌略一沉吟,然后环顾四周群雄,开口道:“我想请义门八士,儒门九剑和释门十八罗汉组成战阵,迎战摩门拜火大阵,不知诸位掌门可否让门人听我号令?”

群雄见李泌竟要以释门儒门义门最顶尖高手,迎战由普通摩门弟子组成的拜火大阵,都以为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由于他乃肃宗皇帝的代表,众人也不好公然质疑他的决定,就见无垢,肖敬天和任天翔纷纷点头答应,对李泌的建议没有任何异议,只有一旁的朱宝扳着指头小声嘀咕:“八加九再加十八为三十五,还少一人嘛?要不我上去凑个数?”

焦猛抬手就给义弟一巴掌:“加上指挥战阵的那个核心和首脑,不正好就是三十六人 ?笨蛋!以后别乱开口,给咱们祁山五虎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