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东想生气,可对上纪念的眼睛又生不起气来。他哼了一声:“那我去陪你们去玩幼稚的海盗池好了。”

纪禹不高兴地说:“谁要和你一起玩啊!”

萧东东祖母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说:“小朋友,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是同学,一起玩不好吗?”萧东东祖母见纪安宁一家穿着普普通通的亲子装,不是什么牌子货,觉得他们家境肯定一般,又和旁边的纪安宁两人商量起来,“这样怎么样?接下来你们家两个小娃娃玩什么都东东请了!”

第29章

傅寒驹微微眯起眼。

纪安宁一看傅寒驹的表情, 就知道傅寒驹被惹恼了。傅寒驹能腾出时间陪他们来游乐场本来就是意外之中的意外,碰上这样的事他肯定不会高兴。

纪安宁没有理会萧东东祖母的话,而是半蹲下身, 与一脸得意的萧东东平视。

萧东东从小天不怕地不怕, 在哪都是个混世小魔王。对上纪安宁平和的目光, 萧东东莫名有些心虚,接着很快又一瞪眼,理直气壮地说:“奶奶说了, 我请她们玩!”

纪安宁说:“你喜欢念念和禹禹?”

萧东东脸跟脖子一红,梗着脖子说:“怎么可能!我才不喜欢!”

纪安宁说:“既然不喜欢, 你为什么要和念念他们玩呢?”

萧东东语塞。

他从小闹腾惯了, 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没什么人愿意和他玩。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好好地交朋友。一般来说只要给其他小朋友分一点好吃的, 他们就很乐意陪他玩,可纪念不一样, 纪念好像不喜欢他带的零食, 也不喜欢他想出来的好主意, 根本不爱和他一起玩!

越是这样, 萧东东就越心痒。他特别想和纪念玩,想得挠心挠肺!

萧东东对上纪安宁明亮的眼睛, 感觉一下子委屈极了:“我喜欢又怎么样,念念不和我玩,她总不理我。”

纪安宁摸清了萧东东的心思,拉住身边的纪禹说:“禹禹是念念的弟弟, 念念平时和禹禹最亲近,你一见面就骂禹禹是‘土包子’,上次还和禹禹打架,念念肯定会不高兴的。就像,”纪安宁想到萧东东刚才捶了他祖母一拳,皱了皱眉,换了个例子,“就像你穆阳叔叔被人骂了,对方还要打你穆阳叔叔,你会喜欢对方吗?”

提到萧穆阳,萧东东立刻陷入了沉思。虽然最宠他的是爷爷奶奶,但是萧穆阳这个叔叔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萧穆阳虽然不会事事顺着他,可萧穆阳特别会玩,即使萧穆阳教训他他也听得进去——因为他害怕萧穆阳下次不陪他玩了!

要是有人骂萧穆阳,甚至还想打萧穆阳,他肯定会很生气很生气!

纪安宁柔声细语的引导终于让萧东东明白了纪念不喜欢和他的原因。他有点苦恼,巴巴地看了纪念好久,磕磕绊绊地挤出了一句干巴巴的道歉来:“对不起,我错了。”萧东东从来没主动和人道过歉,话说出口以后却觉得没那么难接受,“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萧东东祖母惊奇不已。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个孙子。萧东东父母平时都忙得很,没时间照顾萧东东,平时都是他们和保姆在照看。她和老伴只有这么一个亲孙子,两个人教育方针很一致:宠,一个劲地宠!

总之就是孙子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孙子想做什么就陪着做什么,绝不让孙子有半点不顺心的地方。刚才孙子对两个同学说话的态度她不是没看见,可惜她对这样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听纪安宁这么一分析,萧东东祖母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偏颇——对方拒绝和萧东东一起玩她就觉得不应该,难道萧东东那么对待别的孩子就应该了吗?

萧东东自己都道歉了,萧东东祖母也满含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们平时总惯着东东,把他给惯坏了。”

纪安宁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再闹下去就好!她不是担心萧东东祖孙两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只担心她们再做出点什么,傅寒驹会当场发飙。

纪安宁偷偷瞄了傅寒驹一眼。

傅寒驹站在一旁看着她,没有开口。

他一皱眉头,纪安宁就知道他要生气。而纪安宁一个眼神,他也知道纪安宁在担心什么。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所以即使两个孩子已经四岁多,纪安宁依然是他记忆里的模样,除了头发短了些以外一点都没变。

傅寒驹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走了,去下一个地方。”

纪安宁怔了一下,领着纪禹和纪念去海盗池那边。

小孩子之间的争吵来得快去得也快,萧东东道歉之后纪念和纪禹勉为其难地接受和他一起去玩。论起玩的本领,萧东东比谁都厉害,一跑进海盗池立刻有各种奇思妙想冒出来,玩了一会儿,纪念和纪禹都忘了前面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地和萧东东一块玩耍。

萧东东祖母是成年人,没小孩子那种忘性,跟到海盗池边上很久才开口感慨:“你们夫妻两感情可真好,这两个孩子真幸福。”

纪安宁一怔。

傅寒驹注视着纪安宁,依然没接话。

萧东东祖母自顾自地往下说:“东东他爸妈啊,特别忙,白天忙,晚上也忙,爸爸天天有做不完的事,妈妈时不时还跑去国外。”她叹气,“孩子这么大了,可能连他们十次面都没见上,更别提陪他出来玩了。”

纪安宁悄悄看了傅寒驹一眼。

傅寒驹从容自若:“如果有心的话,再忙都能腾出时间。”

萧东东祖母说:“说是这样说,可是你们可能不会明白的。东东他爸妈可不是一般的打工族,手底下管着好几千人呢,”说到这里萧东东祖母隐隐又有些自豪,“担子越大,责任越大,他们也是没办法,只能我们多疼爱东东一些。”

纪安宁又忍不住多瞄了傅寒驹一眼,暗暗计算傅寒驹手底下管着多少人。可她离开傅家已经好几年,实在没办法估算出傅寒驹现在的产业有多少。现在傅寒驹还要在这边发展…

是、是她挑的衣服太廉价,所以傅寒驹那么强的气场都被压下去了吗?

纪安宁见傅寒驹神色淡淡,不像在生气,稍稍松了口气。有时候比起天真犹在的倔小孩,成年人反而更难被说服。他们早已形成了自己固定的观念,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特定的观点,别人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

纪安宁按照行程安排,领着纪念、纪禹和半路附送的萧东东一起玩遍了大部分适合他们玩的项目,有傅寒驹这个人肉计算机在,他们一个特别节目都没错过,完全玩回了票价。到傍晚时分,纪念和纪禹都玩累了,纪禹被纪安宁抱着,纪念被傅寒驹抱着,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萧东东也玩得很尽兴,由着他祖母牵着他的手站在原地,看着纪安宁一家人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嘴里忍不住嘟囔:“玩的时间还没有休息的时间多,这都能累着,太娇气了。”可话说完了,他心里又止不住地羡慕纪念和纪禹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

什么时候他爸爸妈妈才能陪他玩上一整天呢?

萧东东抿了抿唇,难得没有甩开他祖母的手,和他祖母一起钻上车回家。

萧东东祖母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她原以为纪安宁一家是普通的工薪家族,可想到刚才看见的车后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车里有司机候着,还因为那车是她那爱车如命的老头子念叨过的——她老头子说这牌子看着很低调,连车标可能都没人认识,实际却得花天价才能摸到门槛,国内这牌子的车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顶配的更是只有唯一一辆!

那时候那牌子的主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不管是性能还是舒适度都是顶级之选!当时萧东东祖父说得神之又神,连她这种根本不去注意车的人都记下了那个特别的车标。

如果她没眼花的话,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车标应该就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没错吧?

萧东东祖母眉头一跳,对前面的司机说:“老李,你把前面那车子拍一下,我瞧着挺特别的,拍回去给老头子瞧瞧!”

萧东东听了这话,也有点好奇,站起来往前面看去。傅寒驹那辆车已经在往前开,不过还看得挺清楚,萧东东纳闷地说:“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司机老李没吭声。他看着也觉得没什么特别,不过雇主要他拍照,他拍下来就是,没必要质疑雇主的眼光。

咔嚓咔嚓。

司机老李一连拍了几张照,存在了自己手机里。

纪安宁不知道傅寒驹的车有多特别,她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很感激傅寒驹能特意抽出一天来陪他们玩。她抓了抓纪禹小小的手掌,转过头小声对傅寒驹说:“谢谢。”

傅寒驹也转过头,定定地看着纪安宁。接着他的目光微微下移了一些,看向挨在纪安宁胸口睡得香甜的纪禹。

傅寒驹开口说:“下次我抱纪禹。”

纪安宁一愣。

纪安宁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傅寒驹的意思可能是男孩子会重一点。她解释说:“禹禹比念念爱黏我。他们才四岁,发育速度差不多,男孩子一开始还长得更慢些,不重的。”

傅寒驹扫了纪安宁一眼。

纪安宁不说话了。

她实在不知道傅寒驹是什么意思。

傅寒驹说出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男孩子不该太黏人。”

尤其不该太黏着纪安宁。

还枕着不该枕的地方睡觉。

傅寒驹的目光太直接,纪安宁愣了愣,终于明白傅寒驹到底在想什么。

纪安宁涨红了脸:“你、你——”

傅寒驹挑眉,像是等着纪安宁继续往下说。

纪安宁瞄了眼前面的司机,把话憋了回去。

傅寒驹一笑,在纪安宁发红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校园篇

傅哥:你老师正从转角的地方走过来

安宁:?

傅哥:她大概还有二十秒走过来,你亲我一下,或者我亲你十秒,你选一个

安宁:………

傅哥:现在只剩十秒了,十,九——

吓成鹌鹑的安宁飞快亲了傅哥一下。

【以上大概并没发生过】

第30章

快到家时已经是黄昏,天色微微发暗,睡了一路的纪念醒了过来, 感觉自己挨着的胸口有点陌生。她揉了揉眼睛, 抬起头, 蓦然睁圆眼,手脚并用地往下滑,从傅寒驹怀里滑了下去。

纪念最后的印象是他们在休息室歇脚,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傅寒驹抱着,顿时浑身都不舒服。她气鼓鼓地看向在纪安宁怀里睡得安稳的纪禹, 伸手戳了戳纪禹的脸蛋, 想把纪禹戳醒。

生气!为什么妈妈抱纪禹不抱她!妈妈总是更经常抱着纪禹!

纪安宁发现纪念醒来了,也看到了纪念的动作, 不由揉揉纪念的脑袋:“念念醒了?”

纪念绷着小脸,继续戳纪禹。

纪禹迷迷糊糊地醒来, 也揉了揉眼睛, 含糊不清地说:“回家了吗?”

纪安宁说:“快到了。”

纪禹也坐起来, 转身从纪安宁怀里滑了下去, 贴心地帮纪安宁捏捏手臂:“妈妈你胳膊酸不酸?麻不麻?我帮你捏一捏!听说捏一捏就不麻了!”

纪念抿了抿唇,没再去戳纪禹的脸蛋。纪禹蠢是蠢了点, 但一直很贴心,妈妈更喜欢他也正常。她闷闷不乐地挤在纪安宁和傅寒驹中间坐下,不看纪安宁也不看傅寒驹。

纪禹帮纪安宁捏完手臂,车子也停下了。他没忘记在旁边生闷气的姐姐, 高兴地说:“要下车了!姐姐你要拿好兑换到的宝贝!千万不要漏在车里了呀!”

纪念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像你这么笨吗!”

纪禹被纪念瞪得莫名其妙,只能左翻右找,把自己在游乐场兑换的玩具都翻出来,十分宝贝地抱在怀里:“这是我们第一次兑换到的宝贝,很重要的!”

傅寒驹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车外看着两个小孩抱着玩具出来。他等纪安宁从另一边绕过来,才迈开脚步往屋里走。

纪念和纪禹似乎已经接受了亲和力极强的宋姨,纪禹一进门就喊着宋姨的名字,兴冲冲地给宋姨看他的“战利品”。纪禹的态度虽然没那么热烈,却也给宋姨展示了她拿到的玩具。

一家人一起吃了饭,两个小孩的家教也到了,对方还是大学生,看起来青嫩无比。见傅寒驹和纪安宁两个主人在家,有些拘束地朝他们打招呼。傅寒驹微微颔首,让两个小孩跟着家教写作业和听故事。

纪安宁陪玩了一整天,两个小孩没再黏着她,乖乖去翻出作业和故事书完成当天的学习计划。

纪安宁有点累,但时间还早,不能就这么躺床上睡觉。她决定先洗个澡,再开始分解从向凯英那拿到的设计方案。

傅寒驹坐到书桌前听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打开电脑,连接网络,还是原定在白天的远程会议。即使他已经培养出一批可以独当一面的精英下属,还是有不少事务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傅寒驹利用远程网络下达一项项指令。虽然没坐在同一间会议室,网络对面的一众下属还是认真记录着他的每一项指示,不敢有任何松懈。

纪安宁洗完澡出来,看见傅寒驹坐在书桌后工作,怔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越过书桌,转到自己的工作台那边。她竖起耳朵听着傅寒驹说话,过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傅寒驹说的话纪安宁基本听不懂,那边汇报的事情她也很难弄明白。傅寒驹反应很快,几乎是那边一说完他就做出判断并下达指示。

纪安宁翻找出耳机,打开一段平时专注工作时会用上的白噪音,把傅寒驹开远程会议的动静隔绝在外。

向凯英对纪安宁改进的细节挺满意,往她的私人邮箱发来几份设计方案,让她进一步了解他的设计风格。纪安宁把第一份设计方案打开,在纸上画起了分解稿。

要把一份设计吃透,既要能了解整体布局,又要能把它一步步分解——这样才能里里外外地理解透彻。

纪安宁很喜欢这份工作。

恰到好处的设计可以让不同的家庭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向凯英的理念和她有点不一样。向凯英的设计是艺术性大于生活性,非常具有个性,莫名给人一种棱角分明的感觉。回到国内发展之后,向凯英的风格稍稍有些变化,至少和在国外拿下不少奖项的那部分设计不一样。

纪安宁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顿了顿,继续埋头分解设计方案。

向凯英应该是遇到瓶颈了。

因为察觉了自己的风格开始固化——又或者是察觉了自己潜藏的短板,向凯英直接放弃国外的好局面,回到国内寻找灵感。被骂也要,遇到意外也好,向凯英并不在意把自己摆到风口浪尖——也许对他来说,所遭遇的事越是激烈,迸发的灵感就越发丰富。

像向凯英这么有天赋的人都不断努力、不断自我改进,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东西呢!

纪安宁陪着小孩玩了一天,画完第一个设计方案的分解图之后打开了第二个,没过多久就因为太困了而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傅寒驹结束了远程会议,抬头看见纪安宁趴在那里睡着了,眉头皱了皱,走过去把纪安宁抱了起来。

纪安宁睡得挺沉,连落入傅寒驹怀里也不曾醒来。她感觉到傅寒驹身上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地往傅寒驹怀里靠了靠,比刚才睡得更熟。

这时门外传来极轻的动静,像是有人要拧开门进来。傅寒驹眉头一挑,没开口制止,而是弯身把纪安宁放到床上,替她把被子盖上。

两颗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一上一下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傅寒驹看。

傅寒驹站了起来,往门边走去。

两颗脑袋齐刷刷地退了出去。

傅寒驹走出门外,把房门带上,看向两个连连退开几步的小孩。

纪念紧拉着纪禹的手,防备地看着傅寒驹。

傅寒驹说:“我说过,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

纪念哼了一声:“我们又没进去!”

傅寒驹扫了她一眼:“聪明没用对地方。”

纪念瞪他。

纪禹拉了拉纪念,向傅寒驹道歉:“对不起,我们下次会记得的。”

纪念瞪纪禹。

纪禹抓紧纪念的手:“妈妈说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能因为不喜欢别人就不承认。”

纪念安静下来。

傅寒驹说:“说得不错。”纪念比纪禹聪明,但纪禹比纪念更听得进别人的话,两个孩子虽然还小,却已经显露了各自的不同性格。

纪安宁把他们教得很好。

不过什么叫“不能因为不喜欢别人就不承认”?

纪禹小心翼翼地看着傅寒驹,见他还是冷着脸,却没有真的生气,壮着胆子问出了想问的话:“您会一直对妈妈好吗?”

第31章

傅寒驹没有回答,而是带他们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回他们的房间。

纪念和纪禹手牵着手, 对看一眼, 黑溜溜的眼睛里都有着迷茫。他们看过别的同学向爸爸撒娇, 同学的爸爸都会立刻哄他们说“那当然”,然后抱着他们亲来亲去。为什么傅寒驹不回答他们呢?

纪念和纪禹在房门前定定地站着,不愿意进去。

小孩子有时就是这么奇怪, 总固执地想要从大人口里得到一个答案。大人对他们来说是无所不能的,大人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深信不疑, 甚至在日后许许多多年的人生里都牢牢地紧记在心。

傅寒驹沉吟了一下, 学着纪安宁平时的做法半蹲在两个小孩面前,对上他们黑白分明、澄澈漂亮的眼睛。

傅寒驹缓缓说:“我不擅长对人好。”

纪念和纪禹一愣, 有些茫然地看着傅寒驹。

“即使是成年人,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傅寒驹说, “大人也不是所有事都会。”

纪禹努力理解着傅寒驹的话:“就像宋奶奶和姚姨说妈妈以前做菜不好吃, 是这样吗?”

傅寒驹一顿, 点头。

纪禹说:“可是现在妈妈做菜很好吃了。”

傅寒驹对他对视。

纪禹鼓起勇气抓住傅寒驹的手,用满含鼓励的目光看着傅寒驹:“妈妈说碰到不会的东西也不要害怕, 不会可以学的!”

接触到纪禹认真的目光,傅寒驹顿了顿,轻轻回握纪禹的手:“好。”

纪念瞪着他们抓在一起的手一会儿,蹬蹬蹬地跑回自己房间, 用力地关上了门。她靠在门板上用手背擦着眼眶,不让眼泪往下掉。

纪禹一点都不笨,纪禹总是比她讨人喜欢,要是她是大人,她也会更喜欢纪禹。

纪念擦红了眼睛,门板后突然响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纪禹低低的声音也从外面响了起来:“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纪念吸了吸鼻子:“别吵,我要睡觉了!”

纪禹继续喊:“姐姐姐姐姐姐…”

纪念生气地打开门。